害死男主白月光后(穿书)(72)
苏邈在二楼冲她招手。
依旧是过去的老位置,窗边风景极佳,都城的锦绣繁华尽收眼底。
顾时宁的脑子里还想着方才影卫说的话,心口有些闷,好像怎么也提不劲。
顾长於是在放她走。
她闹了许久的自由,他给了。
可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
苏邈盯着有些恹恹的小姑娘,为她倒了一杯酒,“还在生我气呢?”
顾时宁闻到熟悉的醇香,抿了一口酒,果然是梅花酿。
她摇摇头,“有梅花酿就不生气了。”
他们默契地选择对那天的事情避而不谈。
其实不用顾时宁解释,苏邈但凡带了点脑子,就会知道顾时宁当时只是为了自保。
苏邈事后调查了那两个侍卫的死因,心脏里找出的银针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竟然当时会以为是顾时宁找人欺负了苏昭昭。
他盯着小姑娘带笑的眉眼,心如刀割,情愿她恼他、骂他、恨他,也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在乎。
顾时宁看出他的沮丧,出言安慰他,“你不用愧疚,苏昭昭是你的妹妹,过去...也曾是我的朋友。但我没想真的去伤害她,只是当时的情况,你误会了也很正常。”
苏邈心里的悸动作祟,忍不住握上她的手,眼眸灼灼,“时宁,我带你走吧。”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九州的山川大河吗?我们再也不回都城,再也不受桎梏和束缚。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让他再也找不到你,再也不能困住你。”
过去他无法抛弃他的家族,他的责任。
可如今就连他的亲妹妹也算计着他,害他伤害了最重要的人,他找不到什么理由再为他们留下。
顾时宁被他的举动给愣住,半晌,垂下眼睫,突然想起白日里顾长於睡梦中攥住她的手,嗓音徐徐低哑,唤她的名字,求她别走。
她默默抽出了被苏邈握住的手。
后来,苏邈黯然地离开,神色悲伤,往日的奕奕神采不见踪影。
而她一个人在丰乐楼又坐了很久,一杯一杯地喝酒,后来觉得不过瘾,又续了酒。
有些生气。
生气顾长於那么轻易地放她走。
谁说她现在想走了。
顾时宁几壶酒下肚,小脸喝的通红,头昏脑胀,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影卫靠在树上,嘴里叼着根草,抬头看了眼天色,想着差不多他可以空手回去交差了。
也不知道他家主子怎么想的,那么宝贝的人,就这么放走了。
树下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女声,“你的马车呢?快走了!宫门要关了!”她仰头望着他,莹澈的眸子如春水,好像有些不满气呼呼地问。
·
顾时宁喝的有些迷糊,站都站不稳,怀里却还护着一小盅的梅花酿。
她跌跌撞撞进了奉天殿,殿内灯烛重影,空无一人。
绕着内室找了一圈,也不见他。
偌大的宫殿里,空荡安静,没有内官侍女伺候着,顾长於惯不喜欢身边有人,总是需要时再传唤。
隔壁浴房传来微不可闻的水声。
顾时宁着急找人,循着声音走去。
她行过层层帷幔,浴池氤氲在水气之中,空气有些潮湿憋闷。
浴池四壁是蟠龙纹饰的墙砖,八面的铜鹤嘴里的出水声愈加清晰。
掀开碍事的轻纱,顾时宁揉了揉醉意朦胧的眼睛,看清了池中的人。
浴池的水和热气遮住了他的大半身体,只露出紧致结实的胸膛,肩背宽厚,缠绕着白色的绷带,他的墨发披散,湿垂在肩上,携了三分撩人的欲气。
心里的气突然就泄了大半。
他长得好看他有理。
顾长於半眯着眸子,对上愣愣站在池边的小姑娘,她的两颊潮红,干净澄澈的眼眸也不知道避讳,直勾勾盯着他。
“过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很有磁性,像是能蛊惑人心。
她紧了紧手里的小酒壶,听话地绕过池子,在他身后的岸边蹲下。
他侧过身,仰起头,长臂勾住她的后颈往下压,四目相对。
鼻翼间传来浅浅淡淡的酒气,“和他喝酒了?”
顾时宁吃醉了酒,反应有些慢,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吃味,只知道呆呆地点头,还献宝似把抱了一路的酒壶递到他唇边,“苏邈给我的梅花酿,很好喝,你也喝。”
他别开脸,眉目冷凝,声音淡了三分,“我不喝酒。”
“为什么?我特意留了一半舍不得喝,想回来给你尝尝的。”没有讨着他的好,小姑娘皱着眉,有些委屈,糯声糯气地说。
闻言,顾长於被她气笑了,借花献佛的本事她倒是没忘,又拿旁人送她的礼来讨好他。
“不喝就不喝,我自己喝。”她气呼呼地仰起脖子,含了满满一大口的酒。
没等她咽下去,顾长於按住她的后脑勺,倾身压了下来,唇舌撬开她的贝齿,将她嘴里的梅花酿悉数攫走。
琼浆玉液入喉,甘甜醇香,的确很好喝。
她被吻的混身酥软,手腕突然被人攥住,酒壶咕噜咕噜落地滚远,一股力道袭来,她猛地被拽进了池中。
池水又烫又深,她不慎呛了水,鼻子里又酸有辣。
眼睛也受了水的刺激,不停地往外流泪。
惊吓之间,她本能地攀附住身边的人,勾上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欲擒故纵玩的溜
☆、第六十五章
顾时宁很快被托出水面,臀腿坐在他的臂弯里。
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夏日里的裙衫单薄,很快变得半透,紧紧贴着她,勾勒出她纤秾有度的身姿曲线。
小姑娘宛如受惊的雀儿,眼眸湿漉微红,小扇子似的眼睫扑闪扑闪。
她从前溺过水,如今特别的惧水,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不肯撒手。
都说酒壮怂人胆,原本心里压下去的气被他惹的又起,奶凶奶凶地说:“你好烦啊!”
耳畔传来轻笑声,“为什么回来?”
顾时宁垂下眼眸,轻抿着唇,小脸红透,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酒醉的。
哼唧一声,埋进男人的颈窝,小猫儿似得弓起背缩成一团,闷闷地说:“你明明知道的。”
因为有你,所以我愿意放弃自由。
因为在你身边,心是自由。
顾长於盯着小姑娘乌黑的发顶,漆黑的眸子莹亮,薄唇勾出一道弧度,没有说话。
既然回来了,可就别想走了。
·
礼部连轴转地忙了许久,总不见人,问就是往九州各地去采买。
都城里都在传,苏昭昭和自家的侍卫搞在一起,被撞破了抹脖子自尽,结果没死成,倒是伤了嗓子,成了哑巴。
传言发酵了几天,就在镇国公极力压制谣言时,一道圣旨轻飘飘地送到镇国公府,解除了和苏昭昭的婚约。
镇国公嫌丢人,当晚就把人送去了城郊的别院。
这一下给礼部整懵圈了,忙活了几个月的帝后大婚典仪不是白张罗了。
礼部无法,只能上奏请示。
顾长於昏迷了半月没批奏折,积压了许多公文排队等他批。
礼部的折子倒是批的快,就一句话,继续办,没办好提头来见。
转头还命人送来了准皇后的生辰八字,和苏昭昭是一个对不上。
礼部尚书和侍郎大眼瞪小眼,感情这大典一开始就不是给苏昭昭准备的?
大婚当日。
顾时宁算是认命了。
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被人送上了后位。
要是算上第一次惨剧一样的婚礼,这是她第二次大婚。
顾长於知道她对红色有了阴影,高兴的日子里不想让她想起伤心的过去。
于是大婚的典仪虽然大操大办,一样没少,只是但凡要折腾新娘子的礼仪,能省掉就都省了。
礼部尚书气的跳脚,又畏于强权无话可说,礼制这玩意儿,都是死掉的皇帝定下的,活着的皇帝若是个无所谓的,也就形同虚设了。
若不是礼部尚书以死相逼,这大婚还得指着他办下去,顾长於甚至连喜服都打算换个颜色。
顾时宁早早就坐在喜房里等着,身上穿着华丽至极的红色礼服和凤冠霞帔。
房间里除了两盏摇曳生辉的红烛,倒是一件红色的家具布置也没有。
她的眼前蒙着锦缎,一片黑暗,不断揪弄衣裙的手透露出她的紧张。
门外传来轻轻的推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