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男主白月光后(穿书)(5)
小丫鬟大叫一声,痛得心口像是被人揪住,整个人被打趴在地上,发髻散乱开来,狼狈不堪。
眼看苏昭昭抬手就要打第二鞭,顾时宁伸手接住高高挥下的鞭子。
骨鞭边缘锋利,手心里火辣辣的疼。
她的声音沉下三分,“够了,将军府的丫鬟,我自己会处理。”
苏昭昭没想到顾时宁会出手阻止,见她面色不佳,以为是生气自己越俎代庖,将骨鞭塞进她的手里,“行吧,这丫头就交给你收拾,我先回去了。”
苏昭昭不愿穿脏了的裘衣,挨不住冻,一溜烟地躲进自家马车回府去了。
顾时宁手里拿着骨鞭,低头看向一身狼狈,沾满脏污的丫鬟,鼻子一酸,百感交集。
明明都是爹生娘养的,有些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有些人却卑微如蝼蚁,一生战战兢兢,还是难逃被轻易踩死的命运。
而她未来的命运,亦如蝼蚁,好不到哪里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青、青梅。”
恰巧此时,一袭玄色锦衣的少年走过。
“小姐,求求你别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丫鬟不敢抬头,艰难地匍匐在她脚下,撕心裂肺地哭喊。
背上血淋淋的鞭痕醒目,如同死去的阿招。
顾时宁对上少年冰冷透彻的眸子,面色一僵,恨不得双手举过头顶。
怎么就这么巧,被他撞见。
顾长於隔着回廊淡漠地看她,唇角勾起讥嘲之色。
她吓得立马丢下手里的骨鞭,犹如烫手山芋,声音怯怯,“我、我可以解释。”
哥你别误会,都是你未来媳妇儿干的啊。
顾长於垂下眼眸,连看她一眼都不愿,转身离去。
顾时宁欲哭无泪,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四章
镇国公府内的亭殿楼阁,峥嵘轩峻,不愧是世代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底蕴厚重。
用死人堆、沙场军功垒起的将军府立刻相形见绌。
“你怎么才来?”
苏昭昭挽着双髻,髻上横贯一支长流苏簪缀白玉珠花,蜜色的短袄配以提花绸裙,娇俏明媚,顾盼神飞。
不愧是未来的女主,底子真好。
相较顾时宁,纵使一样的钗环袄裙穿上身,也只能勉强算得上可爱。
镇国公府在梅苑瑶池设赏花宴,长辈与小辈分桌而食。
年轻晚辈之中,一身白衣的柳家二小姐柳诺最为显眼,双眸清澈如水,肤如凝脂,落落大方。
贵女公子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的身上,柳诺置若罔闻,自顾自安静地抬眸赏花。
寒梅料峭,暄香远溢,微风拂过,吹落如雪的花瓣,悠然落在碧水之上,随波逐流。
苏昭昭不屑地轻嗤,“真能装。”
顾时宁实话实说:“她没你好看。”
论姿色,柳诺其实不如苏昭昭,但柳诺胜在腹有诗书气自华,美人在骨不在皮。
加上苏昭昭现在年纪尚小,不足形容,真正等她惊艳四方之时,苏昭昭却已经不是原来的苏昭昭了。
听顾时宁这么说,苏昭昭勾唇一笑,喜形于色。
聊了没一会,苏昭昭便被祖母叫去长辈那桌,见她离开,顾时宁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做。
虽然顾时宁现在没做陷害柳诺的事,但不代表原主以前没做过啊!以防万一,还是得刷一刷柳诺的好感。
顾时宁取来桌案上空白的花笺,提笔写下几个字,走到柳诺身边,笑眯眯地说:“听闻柳姐姐诗词绝佳,能不能帮时宁看看这首小诗?”
柳诺客套疏离地微笑接过,展开花笺,表情一愣,对上顾时宁的眼睛。
别来众山小,
去去相随心。
池地莺花落,
边塘静于水。
别去池边,小心落水。
确认柳诺看明白其中藏头藏尾的提示,顾时宁不再久留,回到贵女小姐们身边。
提醒以后,柳诺应该不会靠近瑶池了吧。
不得不说,国公府的梅花酿真好喝,酒香四溢,唇齿回甘。
只是怕小姐们吃醉,婆子们看的紧,每人只给分了一小杯。
苏昭昭在长辈间坐立不安,问一句回一句,其余时间就只讷讷地发呆,百无聊赖。
饶是如此,长辈们仍旧不断夸奖国公母杨氏的孙女生得好,杨老太太无奈摆手,赶走了坐不住的孙女,眼不见为净。
苏昭昭如释重负,总算从长辈的客套聊天中被解救出来,她和身边的丫鬟耳语几句后,在顾时宁旁坐下,故作神秘嘻嘻一笑。
国公母杨氏苍老的声音响起,“昨日太后赏赐了国公府九十九尾九色兰寿,今儿凑巧,请大伙一起赏鱼。”
丫鬟往瑶池里丢进鱼食,很快游来了许多五光十色的兰寿金鱼,胖嘟嘟的摇头摆尾,煞是好看。
瑶池边聚集了许多赏鱼的小姐,苏昭昭也好奇的凑到中间看。
顾时宁坐在位置上,撇见了瑶池边的白衣身影,眉心一皱,金鱼有这么好看,非要往池边凑?
眼见苏昭昭的丫鬟越走越近,顾时宁快步走到柳诺身后,侧身挡住了就要撞来的丫鬟,撞得她生疼,这丫鬟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噗通一声,耳边传来落水的声音。
顾时宁错愕地回头,柳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池里,不断挣扎,溅起白色的水花,周围的金鱼受惊,四处逃窜。
“啊——有人落水了!”不知是谁惊叫一声。
池边的众人慌作一团,公子贵女们面上皆是焦急担忧之色,却不见任何人动作。直到镇国公府的侍从跳入水中,将人救上岸来。
柳诺被救上岸,面色苍白,全身湿透,丫鬟赶紧将披风搭在她的身上。
“好端端的,怎么掉水里去了?”杨氏被人搀扶着走到池边,面上关切,但心中实有不满,因着柳诺的落水搅和了她的一场宴。
杨氏本想在这场宴会上,好好替她的嫡孙物色合适的世家小姐,柳太傅家的二小姐本是她属意的人选。
柳诺的出生虽差了一点,但言谈举止皆有度,以后嫁入府中也好拿捏。只是今日却如此不小心,跌进水池,大煞风景。
顾时宁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柳诺是怎么落水的,苏昭昭她哥怎么也没跳出来救人。
苏昭昭探出身子指着瑶池,唯恐天下不乱喊道:“呀!有一只御赐的兰寿受惊死了。”
一只红白相间的金鱼翻着鱼肚,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上。
柳诺湿润的眼眸怒视低头沉思的顾时宁,虚弱地问:“顾妹妹为何推我下水?”
顾时宁一脸错愕,确定自己连柳诺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反驳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推的?”
杨氏顿时面色一沉。
柳诺虽然落了水,却不见狼狈,反倒犹如出水芙蓉,真是我见犹怜。
“若非是你,为何用诗笺威胁于我,我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顾妹妹了?”柳诺的嗓音湿润,眼角含泪,一副委屈的模样。
说着,柳诺拿出一张沾了水的花笺,丫鬟接过花笺递给杨氏,大部分的字迹已经沾水模糊,只剩最后‘落水’两字勉强看清。
杨氏板着脸看向顾时宁,嗓音低沉,“这可是你写的?上面写的是什么,为何会有落水两字?”
一连三问,句句严厉,像是已经相信了柳诺的说辞。
顾时宁沉默不语,这个时候要是坦白自己提前知道苏昭昭计划害柳诺落水,特意提醒,根本就是找死。
别说杨氏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也会包庇自己的孙女,说不定还会怪顾时宁连累镇国公府。
况且那个丫鬟明明被时宁挡住了,柳诺到底怎么落得水还未可知。
周围的女眷窃窃私语,想不到顾家姑娘小小年纪,怎得如此恶毒心肠。
苏昭昭见事态不妙,忐忑不安地看向顾时宁,生怕她把自己抖落出去。
“祖母。”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僵持。
顾时宁闻声侧头看去,少年公子手中执扇,翩翩而来。一身月华锦衣腰束玉带,长相俊美,眉眼自带笑意。
这位想必就是镇国公府尊贵的世子苏邈,两侧的世家小姐们无不暗暗投以钦慕之色。
顾时宁忍不住胡乱想,这装逼之气和柳诺不愧是一家,大冬天拿什么折扇,也不嫌冷。
柳诺仍泰然自若,不为所动,目光停留在苏邈身上的时间恰到好处,既不娇羞黏腻,也不清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