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逆袭:最强女首辅(126)
能说的他肯定是说了。
不能说的,自然不会说。
孟怀谨也是给萧云庭交底,他的确是对萧云庭起了嫌隙,但也不会将萧云庭反手卖给别人!
萧云庭笑笑,“我只以为你还来不及说,既然说了,就不必我浪费口舌力气再讲一遍。可怜柔平县主恰是花一样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我若是她家人,也会悲痛异常……可是怎么办呢,皇帝说柔平县主是伤重不治而亡,程氏也只能接受。就像程氏觉得一个妓女留在宣都府对族中小姐的声誉有影响,就毫不留情驱逐了妓女,柔平县主的遭遇,和那妓女比起来也没什么差别。”
萧云庭把程蓉和诗诗类比。
原来这就是萧云庭邀请诗诗来弹琴助兴的原因。
这是一种话术。
程卿能听见下面亭里传来悦耳的琴声,因为距离和地势的关系,坐在亭里弹琴的诗诗却绝对听不见萧云庭的话。
就算听见了也没关系吧,诗诗又不能因为萧云庭的轻蔑就跳起来发火。
萧云庭不仅是在轻蔑诗诗,也在轻蔑程蓉。
程卿没有像萧云庭想的那样暴怒。
她很认真向萧云庭解释:
“我不否认南仪程氏做事霸道,但程氏有自己的底线,我们请诗诗姑娘换一个地方营业,却不会派恶奴把诗诗打死了,再将她的尸身交还给家人,赔几辆银子送一副棺材,假惺惺的说几句惋惜之词就了结一条人命。就算她是妓女,也是爹娘生养的,还是有人会为她伤心难过。”
萧云庭不打算直接说程蓉,偏要拿诗诗的遭遇来类比,程卿也不介意用事实来反驳。
说起来,她还给诗诗送过一百两银子的路费呢!
诗诗可能无辜,程氏行为霸道,但诗诗收齐延松财物是真,利用甜言蜜语让齐延松承诺为她赎身也是真。她是妓女,以有这样的魅力自傲,大姐程慧却是良家小姐,别人的议论对妓女是增光添彩,对程慧就太诛心了。
所以说诗诗无辜,又不那么无辜。
程氏霸道,却又霸道有因。
而程蓉的死……程蓉碍谁的事了,要拿命来抵的罪,得有多严重。官府给犯人判个斩立决还要经过堂审呢,程蓉的死却是莫名其妙,和诗诗的遭遇完全是两回事!
不等萧云庭说什么,程卿又道:
“孟师兄的确说过蓉姑姑死的蹊跷,蓉姑姑的死和柔嘉县主有关,世子刚才也侧面证实了这点。世子要是知道全部的真相,不妨直言相告,若这个真相需要程卿付出代价来换取,那也请世子说出可以交换的东西,程卿会尽量满足世子的需求。”
情报不同于小汤山的温泉庄子,有钱商户不敢买小汤山的庄子,情报却只需要用一定代价去换,因为这不像庄子的易手那么显眼,萧云庭即便告诉了她真相,他不说,程卿不说,就不会有第三方知道。
孟怀谨在场也没关系,孟怀谨现在一头搭着萧云庭,另一头难忘程氏之恩,他本就处于中间地带,充当着萧云庭和程氏的润滑剂。
“程卿!”
孟怀谨出声制止。
萧云庭想要的不是别的,就是程氏啊。
这一步步勾着程卿欲罢不能的,正是要拿程蓉之死的真相拉着程卿上船。
只要程卿上了船,程氏也难逃萧云庭的算计。
孟怀谨有个直觉,萧云庭嘴里的‘真相’,绝对是程卿难以承受的。
要摆弄人心,不外乎抓住一个人喜怒哀乐。
承平三年,萧云庭派人找到他,用的就是同样的招数,告诉他一个足以让他整个世界山崩地裂的‘秘密’,将他平静的生活彻底摧毁,再向他伸出援手——
此刻萧云庭又故技重施!
同样的招数,萧云庭到底要用几次?
孟怀谨站起来,“程卿,跟我走。不用萧世子帮忙,我们还是能查出真相,只是花的时间更久。这个更久是几个月,是几年,我无法保证,但我孟怀谨发誓,终其一生,我都不会忘记蓉小姐的死!”
程卿看看孟怀谨,又看看萧云庭,慢吞吞站起来:
“也好,反正我还很年轻,自己感觉身体也不错,大概还能活上个几十年,只要有耐心有恒心,总会查到真相。”
她作势要跟着孟怀谨离开,萧云庭却似一点也不急,仍然在慢慢喝酒,只赏了程卿一个眼风:
“那你们走吧,一个是状元之才,另一个也有状元之相,你们两个都是极聪明的人,本世子相信你们倾力调查此事,柔平县主是怎么死的,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到那时,你们是否还能惩戒害死柔平县主的凶手呢?哎,不好说,真是不好说!”
这个病娇,真的太深谙人心了。
程卿很想掐死他。
进退两难之时,观景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一群人相拦,一个头戴珠冠的锦衣少女仍在快步走来:
“庭表哥在待客,这么好的琴声,怎能不请柔嘉共赏?”
柔嘉县主来了!
今晚看来从萧云庭嘴里听不到真相了。
——不过柔嘉,已经能确定和蓉姑姑的死有关了。
程卿忍不住去打量柔嘉县主。
第162章 :凶手不止一个(4更)
柔嘉头戴的珠冠在烛光下光泽动人。
金丝为底的发冠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极为精美,又富贵逼人。
萧云庭不是危言耸听,这个县主和程蓉因救驾之功获封不同,这是真的受宠,那颗大东珠用在县主身上是僭越,是大不敬。东珠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什么样的品级用什么规格的,用几颗,都有严苛的规定。
柔嘉县主敢戴着这样的珠冠招摇过市,肯定是得到允许的。
福贞长公主允许的,甚至是皇帝本人亲自特许的——真不是一般程度的受宠啊!
程卿在看柔嘉,柔嘉也抬头望来。
这就是程卿?
其貌不扬,连当个近身奴才柔嘉县主都嫌不够赏心悦目,萧云庭竟然看重这样一个人,真是奇怪。
柔嘉本来不想过来的。
但听见琴声,柔嘉就忍不住了。
那琴声缠绵悱恻,哪里像是有正事要谈,柔嘉脑子里的画面是萧云庭搂着女伶喝酒作乐,越想越恼,不管小蓟说什么她都要过来。
来了又发现不是的,弹琴的人在亭子里,萧云庭和客人在观景楼阁上。
那楼阁小小的,也就能邀两三个好友品茗饮酒,要搂着妓女纵情欢乐却太逼仄。
柔嘉尴尬极了。
萧云庭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县主不妨在亭里坐上一坐,听听诗诗姑娘弹曲子,诗诗姑娘琴技不俗,最近在京城很有名气,待我送走客人再来陪县主说话。”
柔嘉面飞红霞,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在下面等庭表哥,表哥先忙吧。”
萧云庭这样客气,柔嘉心中已经软成一滩春水。
不过这也就是在萧云庭面前,转身进了亭子,那眼神就像刀子般落在诗诗身上。
宫中又不缺琴师,庭表哥偏请一个妓女来弹琴助兴,庭表哥素来不看重女色,如何知道京里有哪些妓女名声当红?
可见还是这个叫诗诗的妓女不老实。
诗诗暗暗叫苦,她真是怕了这些贵女!
也着实冤枉。
和齐延松厮混,那是确有此事,她可从未打过萧世子的主意,这位县主的眼神像利刃,好像要把她当场剥皮……真是冤枉极了!
忍着压力,琴声再起。
观景楼阁上,程卿停住了脚步,孟怀谨也只能留下。
孟怀谨不信什么巧合,这分明是萧云庭事先安排好的,用来动摇程卿。
柔嘉县主一现身,程卿就再也不想走。
三个人又重新坐在一起。
程卿时不时看向亭子方向,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柔嘉县主很是嫌弃。
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真是令人讨厌,若不是想多看庭表哥几眼,柔嘉早命人放下亭子的帷幔了。
琴声能掩盖三人的谈话声,萧云庭浑不在意程卿和孟怀谨先前说要走的事,自顾自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你们以为自己能查到真相,却不知你们在拼命往上爬时,敌人也同样在进步。你们以为自己有一天会位高权重,可万一敌人已经爬到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你们又能做什么?就像亭子里的柔嘉县主,程卿你现在动不了她,以后同样动不了她,她如今是县主,等到她出嫁,皇上可能还会加封她为郡主,宫里不止有一位妃子属意柔嘉当儿媳,以后柔嘉是皇子妃,是王妃,甚至可能做皇后,程卿你拿什么和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