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魔尊+番外(76)
难道,他是想要指示海兽通过密道,袭击城区,袭击陆乘舟,推翻新城主,最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登场,成为真正的广陵城城主的目的?
可他难道不知道,这陆乘舟也只不过是道盟的傀儡吗?
就算他真的成功通过密道,将海兽放入主城区,杀了陆乘舟,成为了广陵城新城主,又能如何?也不过是取代陆乘舟,成为道盟手上的另一个傀儡罢了!
除非他能用海兽杀了所有的道盟中人,甚至是杀了道盟的主人青霄仙尊——但这可能吗?
对面,呼延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
“我的目的?”
呼延极咧嘴笑着,神态古怪。
“与其问我的目的,我倒是更好奇你是怎样想的,宁指挥使大人。”
“令海兽闻风丧胆的宁指挥使大人啊,你既为人类的英雄,为什么却在明知我身份有异的情况下,还对此不发一言?”
“大英雄宁斐,”呼延极讥嘲着,“你的心里,又在想什么?!”
这一刻,谢非言缓缓皱起了眉头,陷入沉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呼延极恍然,嗤嗤冷笑,退入了阴影之中。
“宁斐啊宁斐,我还真道你是什么正义凛然的英雄之辈,却原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一个被时势推到英雄之位的幸运儿而已……既然你这么多年都保持了沉默,那么你切记切记——继续沉默下去吧!”
呼延极大笑一声,消失不见。
唯独留下谢非言独自立于无人的僻静小巷之内,低垂下眼,凝望着地上流淌的黑暗阴影,沉默不语。
……
与此同时。
城主府前,一个将身形藏在披风之下、将面容隐在兜帽之中的人大步走出,靠近了戒备森严的城主府。
“站住!”
城主府的守卫喝住了这人。
“来者何人?!”
来人扯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令城主府的守卫们有些陌生但又好像在哪儿见过的脸。
“吾乃宁斐,十年前的镇海卫指挥使,宁斐。”
这个人,容貌寡淡,平平无奇——正是十年前凶名赫赫的镇海卫统领,宁指挥使,宁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还敢回来?
他……到底想做什么?!
城主府前的众人骇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摇曳的火光中,宁斐那张寡淡的面容在阴影中化作诡谲不定的恶兽。
他无视了众人的惊疑不定,沉声说道:“请为我通报。”
“我有重要的消息,一定要亲口告诉陆公!”
第54章 图穷匕见
宁斐, 十二年因以一人之力坑杀数万海兽而坐稳镇海卫指挥使一职,铁血无情,凶名赫赫, 令人闻风丧胆!
然而两年后, 广陵城三少爷东方高我惨死,其后宁指挥使同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风言风语席卷全城。有的说宁指挥使正是当年杀害东方少爷的真凶谢非言,有的说是谢非言杀害东方少爷的时候顺手也将宁指挥使杀了, 还有的说是宁指挥使勾结了外人、给了外人杀害东方少爷的可乘之机, 于是在东方少爷死后他便也与外人一块儿逃走了……
无数千奇百怪的猜测齐齐出现, 而唯一不变的是:宁斐宁指挥使,若死了还好,但若活着, 必然是个叛离了广陵城的叛徒。
那么如今,既然他还活着,那么当然就是叛徒——而一个叛徒, 凭什么能够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理所当然地要求面见广陵城的新城主陆乘舟陆公?!
城主府前陷入了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宁斐见无人回答, 那双凌厉的眼睛一扫,冷声厉喝:“还不进去通报?!”
“啊?是!”
这一瞬间, 所有人都被宁斐气势所摄, 急急跑向了城主府内。
片刻后,那进去通报的人竟还真的带出了新任城主的命令:带宁斐去城主府的书房一见。
宁斐看也不看众人,甩手进了城主府, 一路无人敢拦。
而他也不必有人带路, 很快就来到了书房, 推门而入。
房间内,陆乘舟正坐在书桌后,托着下巴好奇看他。
“宁斐?”陆乘舟念着这个名字,心情微妙,“你说你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
“是。”宁斐垂着眼,面上是严肃与恭敬,“我有话对陆公说,还请陆公屏退左右。”
陆乘舟看了看左右:这不是没人吗!
难道这人以为他身边会有暗卫?
也对,陆铎公还在时,身旁是有红衣卫守卫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排场。只不过到了他……算了,不想了,总之,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
陆乘舟装模作样地挥手,做出屏退左右的样子,只不过因为业务不熟练的缘故,差点就把书桌上的书给打落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在对方发现前把书扶了起来,心中暗自庆幸面前这人只是筑基,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否则他可真是丢脸丢到南天门去了。
“行了,说吧。”
“是。”宁斐低声应着,向他走来。
陆乘舟小心将书扶好,一边踩住无声飘落的废纸踢到角落,一边好奇用眼神打量眼前这人。
十多年前,陆乘舟作为游离在权力边缘位置的陆铎公义子之一,自然是与投靠了呼延极的实权人物宁斐没什么交集的。
那时候,宁斐作为镇海卫指挥使,可谓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头上除了陆铎公和呼延极外,哪怕是东方高我也只能骂他而指挥不动他——跟小透明的陆乘舟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
后来,东方高我死了,宁斐不见了,呼延极跑了,陆铎公死了……最后,当小透明陆乘舟一跃成为下任城主备选时,他一脸懵逼地将卢涵雁回浪阳城前,卢涵雁倒是曾对陆乘舟说过一些话,也隐约提及过宁斐此人,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只不过卢涵雁话语含糊,陆乘舟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当然,陆乘舟也不在意。
他向来得过且过惯了。
十年后的现在,二人地位骤然转换,陆乘舟也再一次见到了这人。
陆乘舟本以为自己会对这位曾经的宁指挥使大人非常陌生,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宁斐的走近,他竟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熟悉了起来。
就好像他们其实是老熟人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对方一抬手他就知道这人想做什么。
——奇怪,奇怪。
明明他与宁斐不熟,为何他觉得这人并不陌生?
陆乘舟眉头微皱,感到了些不对,也感到了些不妙。
眼见宁斐已经走到近前,陆乘舟终于忍不住心慌,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起来,道:“等会儿,宁斐,你就站在——”
就在此刻,面前不过筑基期的宁斐修为暴涨,欺身上前,携着风雷之势,将藏在衣袍下的匕首骤然刺入陆乘舟的心口!
——图穷匕见!
陆乘舟满脸愕然,瘫坐在椅子上,右手紧紧捂住胸口的匕首,像是想要以此挽回自己那随血液流出的生命。
“你……你……是你……”
陆乘舟面前,宁斐的面容如水一样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古铜肤色的扎髯大汉。
赫然是呼延极!
此刻,呼延极微笑着,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座椅上的陆乘舟,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成果,又像是在嘲弄陆乘舟的命运:“二弟啊二弟,十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无能无用……像你这样的废物,何德何能,竟敢忝居广陵王之位?”
陆乘舟胸口刺痛,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凌迟。
他颤抖着想要起身,又或是直接逃跑,但大量血液的流逝让他的力气也在飞速消退。
“你……你没死……为什么……要这么做?!”陆乘舟咬牙,愤怒瞪视着呼延极,“如果……如果你想要广陵城城主之位……只要你出现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过去那么多年的兄弟之情,竟这样薄弱,让呼延极恨不得杀他而后快吗?!
呼延极冷冷一笑,道:“陆乘舟,我最看不起你的就是这一点——得过且过,随波逐流,毫无主见,连一条狗都比你有血性!”
陆乘舟艰难喘息,已经开始感到了头晕眼花。
也不知道呼延极用来杀他的匕首上涂了什么,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陆乘舟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