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笙惹(姐弟)(79)
长笙轻轻颔首,“是啊,在吃药之前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本来有些事情,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你有知道的权利。”
安笙觉着他说话的时候,表情难得地严肃,她也不自觉地将药瓶子搁在桌子上,道:“你说吧。”
长笙转过来,面对着她,“安笙,自打姚婵死后,你被他下的红心咒就越发狠辣了。只要你一有动情的迹象,你的胸口心脏就会像火燎一般,疼痛难忍。师父起初觉着能用药澡帮你去除,可是显然没有多大效果。我也想过另一种办法,就是尽量不让你动情。所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在青云观都是躲着你的。但是,这反而让你更加痛苦了。”
她听长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反应了几秒后,才问道:“所以你在青云观无缘无故不理睬我,就是因为红心咒?”
长笙点了点头。
安笙停顿了几秒,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呢?”
“然后……师父又研制了一种药,就是那个小瓶子里的两颗。它可以助你彻底消掉那红心咒。”
长笙说了一半,看着安笙的表情,她只是敛着眉,好半天才问道:“是不是会有其他问题?”
她果然聪明,一猜就猜到重点。
长笙点了点头,“一旦吃了那颗黑药丸,你,你就会彻底忘了对我,这样,你就不会再因动情而心脏疼痛了。”
安笙缓了几秒,随即猛地摇头,起身退开几步。
脚边的凳子在她退离的时候,被踢到了,发出“轰隆”的声音。
她眼睛当下就红了,“不,那我不要,心脏疼,我能忍得,我不要忘了,忘了你。那比心脏疼还难受,我在青云观体会过了,我不要。”
长笙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他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困在他双腿之间,半搂着她的腰道:“安笙,你听我说。红心咒只有在你生过孩子后,才可彻底消除,但你若不吃药,你会疼的坚持不到那一天。”
安笙摇头,“我可以的,长笙别让我吃药好不好,我害怕。”
长笙将她搂到自己怀里,他摸着她的后背,此时她微微发抖的身子,证明她又在强忍着胸腔内的炙烤。
“可是安笙,那样我会很心疼你,我不敢让你再往前一步,可我又不舍得后退一步,那你就永远没有解咒的一日了。”
安笙双手无力地垂在他胸前,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那我还会有想起你的一天么?”
若忘了你,心口疼不疼,还能有啥紧要关系,我也不过是个行尸走肉。
“会,即便你忘了我,可我还在你身边,你依旧是我的。等回到虎啸山庄,我就跟你成亲,这样,等你生下小孩以后,你就会想起我了,也在不用受焚心之苦。”
安笙不确定地看着他,“真的么?我还能再记起你么?”
长笙认真的点了点头,在她下巴处,吻了吻,道:“我保证,你一定会想起我的。况且师父还为你准备了第二颗药,所以,你放心吧。”
安笙将信将疑,可她不想让长笙难受。便重新拿起那个小瓶子,将那粒黑药丸倒在手心。
在放进嘴里之前,她抬头又看了看长笙,“那,那我就吃了。”
刚拾起的手腕,被长笙抓住了。不晓得为什么,他一瞬间居然有点心慌慌。“等等,我给你戴个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翻开小纸包,里面静静躺着两条坠子。一个坠子上面写着个安,另一个坠子上面写着个长,分别用两条黑色的绳子拴着。
他拿起那条写着长的坠子,带到了安笙的脖子上,而他自己则将那个写着安的坠子,带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咱们的情侣项链,这样,日后你不记得我了,可是有这个,我更心安一点。”
安笙拿起那个坠子,默默念了一便,“长,安。长笙,安笙。”
“嗯。”
安笙抬起头,盯着长笙看了一阵,忽然头探到他脖颈处,扒开衣领,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一个带血的牙印子,出现在长笙的脖子上。
长笙疼地直倒吸气,他抬手摸了摸,有小小地血渍沾到了他的手指上,安笙这才满意地笑笑,“我看吃过药后,还能记得什么?”
随即重新拿起那颗药,道:“我吃了。”
长笙手握成拳,搁在木桌上,眼睛死死盯着那颗药,就见安笙将药放到嘴里,一仰头,便吞了下去。
随后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几口。
喝完又过了一阵,他们都在等着看它什么效果。
半晌没什么动静,两人居然都下医术地松了口气。
安笙正要调侃长笙说,师父这药也没作用的时候,猛地她喉头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之,便软软地倒在了长笙怀里,陷入昏迷。
☆、我是谁
长笙抱着安笙,将她嘴角的血渍擦了擦,在她额头轻轻烙下个吻。
他有问过凌云吃过药后可能的反应,这是其中一种,还好,至少没有让她特别痛苦。
就那么抱着昏迷的安笙,他在那里坐了好久,才一把将她放于一旁的炕上。
为了不让第二日醒过来的安笙,对已然陌生的他太过排斥,他还是将她身上的衣服脱掉了个干净,自己则半合衣衫,将她搂在了怀里。
毕竟日后,怕是只能诱她生米煮熟饭了。
师父说,这药吃了后,怀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长笙觉着,只要不让让她受那焚心之苦,其他的都交给他便好。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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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思虑,快到天明之时,长笙才浅眠了一阵。
不多久,昏迷了一夜的安笙终于有了意识。
在她刚有动静的时候,长笙就醒过来了。
安笙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不了。手脚似乎都被人束着一般。耳边还有淡淡的呼吸声传来。
她缓慢地扭头,看了眼身边这个男人。眨了眨眼睛,将头扭向了一边,思索了一阵。复又转过头,盯着同样睁开了眼睛的人,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阵。
安笙又闭起了眼,嘴里默念,“怎么身边躺着个男人,这一定是在做梦。”
直到长笙用还不甚清醒地嗓音,在她耳边拱了拱,“安笙,你醒啦。”安笙才发现不是做梦。
她倏地再次睁开眼,一猛子扒拉开他坐起身,发现凉飕飕地。垂眼,见自己身上连半点衣服都没穿,她赶忙又缩回来了被子里,警惕地盯着缓慢坐起来的长笙道:“你是谁?为什么跟我睡在一起?”
长笙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他见安笙果真是将她忘了,好在没有将躺在她跟前的自己暴打一顿,那就还好。
他视线在她脖颈处看了一阵,才连带着被子将她搂过来,道:“你忘了啊?是你昨天说要和我成亲的,硬拉我跟你……”
他指了指两人,“就那样了。”
他说的模棱两可,只是让安笙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长笙一张好看的脸,委屈巴巴的在一旁做戏,安笙还真就有点将信将疑了。
似怕她不相信,长笙拉开有些凌乱的襦衣一角,露出脖颈锁骨昨天被她咬伤的地方,头微微侧了侧说道:“你看,这还是你咬的,不信你比对比对牙口。”
细碎的两排牙印,周边还泛着红,看样子昨天是使了大劲了。
她居然这么硬气呢?
可是这人赃并获的,她还不好强词夺理。
安笙拉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脸皱成一团,她锤了锤自己太阳穴,怎么跟眼前这个人一点记忆都没,可是眼前这副光景,和对面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男孩子,也实在不太像在说假话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你脖子里还带着刻有我名字的吊坠,我脖子上的,是你的。还是你送给我的。”
他抓起来,将那个“安”字亮在她跟前。
安笙低头看自己锁骨处的坠子,拿起来看了一阵,“长,那个,你叫长什么呀?”
连名字也忘了,长笙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沉沉的,兀自叹了口气。
早有准备是一回事,但现实还是让他有种心被扎到的感觉,一抽一抽的发疼。神情不自觉地就带了些悲悯,他眼睫低垂微微颤了颤。
半晌,他用有些低哑的声音说道,“长笙,我叫长笙。长安相生,你是安笙,我是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