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缺内人[种田]+番外(33)

屋顶上,身着灰布长衫的人吓得仰躺在上头,好险,差点就被发现……

他喉结上下滑动,左手紧抓着袍子,眼里无神,细细咂摸着方才看到的场景,忽地扯起唇角痴笑。

一起住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他这是捡到宝了么?

下午放堂,云舒之带着何宝云去村里溜了两圈才回来,李五更还在灶屋里。

“你在包馄饨?”云舒之好奇地凑过去,这东西似乎跟馄饨有点不一样,肉更少,叶子更大。

李五更手下不停,飞快地包好一个又一个,道:“这是抄手。”

云舒之倏地瞪大眼,抄手?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名字。捏了一个起来,悄悄拆开,却被李五更猛地打了一筷头:“别捣乱!”

“凶什么凶……”云舒之不满地嘟囔,眼睛却盯着李五更不放。李五更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瞪他:“看什么看!”

“看你!”云舒之笑嘻嘻地回他,勾着他的肩头,腆着脸皮又道,“要不你教教我包?”

李五更用手肘推开他,放了片面皮在他手里:“那云先生可要用心点。”

云舒之忙应是。

“将面皮摊平,夹馅儿上去。”李五更给他示范,“不要夹太多,否则包不住,而且不容易煮熟。”

又用食指沾水:“将面皮上挨着的两边用水打湿,对折,再用其中一角沾点水,中指抵住中间,两边合上。”一个抄手便包好了。

云舒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解地问道:“为何要沾水?”

“沾水才有粘性,不然合不住。”李五更回道,催他:“包呀,这么简单都不会?”

他明显是在取笑云舒之,云舒之这人啥都好,就是不会做菜这一套,手笨得很,好不容易包好一个,却跟打平了似的,馅儿都还露在外面。

“云先生好手艺!”李五更不客气地揶揄他。“包出来的东西都那么别致……”

……

明天有事,今晚自然歇得早。

只是李五更睡得却没那么安稳,他总觉得有什么在压着自己,让自己动弹不得。更可气的是……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羞耻,那酥麻的感觉真的太真实了,浑身都像是被束缚住,却得不到释放,不由得让人恼火。

该不会是太那个了,连做梦都想?

云舒之看他突然脸色不太好,问道:“不舒服?”

他猛地一句话可把李五更惊了一下,李五更摆头:“没、没!”

“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云舒之道。

李五更急忙辩解,生怕他会察觉一样:“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云舒之的脸刹时僵住,低声自言自语:“这样都能发觉……”

出格的事……

李五更虽是个脸皮厚的,但此时也恨不得钻地里去。他欲言又止,甚也说不出,脸色怪怪的遁了。

刚踏出门,忽地被一把拉住。

“去哪儿?”云舒之见他红着脸感觉有些不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怎么脸红得跟虾子一样?”

“不去哪儿……”李五更推开他,心虚地别过脸。

云舒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完全搞不明白他这是咋了。他在家里时也曾学过医,小毛病还是会治的,便顺手给李五更把了把脉。“脉象也没问题……”他喃喃道。李五更用尽全力也挣不出来,这书呆子还真是力大无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云舒之又问。李五更被他钳制住,走不得动不得,愤恨回道:“我好着呢!”

云舒之愣神片刻,忽然觉得他这样子像是在害羞,登时得了趣,故意逗他:“害羞做甚,难不成阿姐跟你说了什么?”

李五更正要反驳,却瞥见李长关在堂屋门后站着偷偷看他俩。他脑子里就像水煮开了似的,热气不断往外冒。这下更说不清了。

顺着目光往后看,云舒之也看到了躲在门后的李长关,不好再打趣人,便放开李五更。李五更得了自由也是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先生,”何宝云背着布袋一摇一摇地出来,“去学堂了。”

怪异的气氛被打破,云舒之牵起何宝云,转身对李五更道:“我们先走了。”

李五更嗯了一声,也不看他,心里却懊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躲了。

吃过晚饭,李五更早早将李长关送到家又回来。回屋却没看到云舒之他俩,四下张望,还是没看到人。开门要出去看看,两人正好回来。

云舒之一手抱着何宝云一手提着樱桃,半山腰的樱桃已熟透,再不摘过两天可就吃不到了。去的时候忘记带篮子,他就只有把外衣脱下来包。

“刚去摘了樱桃,你快去洗来尝尝。”云舒之把樱桃递给他,放何宝云下来。何宝云一落地就屁颠屁颠地朝李五更跑去,拉着他的衣角要他弯下腰,李五更低下身子,何宝云便猛地塞了一颗樱桃进他嘴里。

“甜不甜?”他糯糯地问。

李五更咬破樱桃,香甜的汁水流入喉咙,还别说,比他以往吃过的都甜,提过那一大包沉甸甸的樱桃,疑惑问道:“哪儿摘的?”

“村头那山的山腰上。”云舒之道。

“下回别去了。”李五更说,那个地方危险得很,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樱桃放不了几天,但实在太多,李五更只有拿去送人,也让云舒之带些去学堂分给学童吃。他本打算拿部分来泡酒的,但家里没人要喝酒,又卖不了几个钱,想了想也就算了。

刘四的案子昨日正式定下,他沉冤得雪被官府的人送了回来。说起命案的前因后果,不免让人唏嘘,竟是为了争夺家产。

第37章

五月过半后人们渐渐忙起来,麦子、玉米、稻谷……都得赶着收了。因忙着收割, 镇上便会少去几回, 但每场都十分拥挤。

趁着李五更在店里忙, 云舒之悄无声息地出店来到衙门。之前伤得重, 但用的药有奇效, 这才几日伤口已合上结痂, 不过上药的时候真痛得要命,比被砍两刀还霸道。

眼下案子跟食魂妖扯上关系, 云舒之他们也不能置身事外。昨儿闻人西找上门来,说是让他们中去一个人到衙门,玄清道人跟仲祁安每日都在四处寻找食魂妖, 只云舒之这个伤患有空。

闻人西正在官府门口等他, 旁边还站着几个带刀的官兵。云舒之远远瞧见了他们, 绕过打堆挤的人群, 从后巷转过来。

“闻人捕头。”他率先打了个招呼。

闻人西只冷淡地点头, 引他进去。云舒之不太讲场合, 偏生挑了个不合时宜的话来问:“捕头可见到徐老板了?”

一听徐九容,闻人西脸上连冷淡都挂不住,浑身冒寒气, 简直可以冷死个人。

“五更跟我说你找他,恰好昨天下午遇见他,我就跟他说――闻人捕头一日不见你是思之如狂,他听到这话,难掩喜意, 舍了我们就赶回这里,定是来找你了。”云舒之似是不知他的脸色,将始末与他娓娓道来。

“嗯。”闻人西不想再听他扯,随意应付一个字堵口。

不成想对方是个没长眼睛的,又再道:“你说他这人也是,走就走,怎地不知会你一声,害你提心吊胆,着实不好!不过……”云舒之欲扬先抑,贬了徐九容一通又开始赞他,“几回接触下来,我觉得徐老板也是个不错的人。当然,捕头你更是好,豪雄配俊杰,正登对不是!”

后面那几个官兵都是些久经欢场的货,云舒之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听得明明白白,相互对视一眼,心里皆是敬佩。头儿连徐九容都拿得下,厉害厉害!

已走到牢房外边,闻人西对那几人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带云先生先进去。”

“是!”几人应下,分守在两旁。

云舒之跟上他,踏进阴暗潮湿的牢房。转两道弯,下几个楼梯,牢房全貌便现了出来。这里还算人道,虽异味儿熏人,但也好过京里那些,称得上是上等牢房了。

京里表面繁华,内里实在可怖,多少陷阱与危险隐在暗处,一不小心便会栽进去。若有个牢狱之灾,多半是有得进没得出,管你是高官还是平民,进去了就得先送半条命。

赵天奉被关在最里面,他残害亲父,按律当处斩,明年六月,便是他绝命的时候,但现在他还有一年时间活命。

昔日耀武扬威的富家少爷脱去华丽的衣裳,穿上囚服,吃了一月多的牢饭,所有的光华便被磨没了。赵天奉邋遢得不成样,颓丧地依靠着墙,听见有人来了,抬了抬眼,又兴趣缺缺地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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