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坐。”苏云溪捧着茶奉上,伺候的殷勤细致。
康熙接过抿了一口,转身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这两日怎的不叫伶人玩了?可是被人说怕了,不妨事。”
苏云溪含笑摇头:“嫔妾想着给您再多绣几件荷包出来,比什么都强。”在他喜欢的时候,把好感度多刷一点。
康熙闻言,神色缓了缓,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晃晃悠悠的芭蕉树,半晌才垂眸,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道:“莫累着了。”
她的绣工,就挺,嗯,一言难尽。
“都说女子指尖血,乃是心头血,若是沾染到绣品上,就是将一身气运尽数附着进献。”苏云溪说的有些慢,咬字却很清晰,抬起水润潋滟的双眸,用脉脉不得语的眼神看着他。
康熙敛下眉眼,伸手捂住她璨若星河的眼眸。
那光芒太过璀璨耀眼,他不想看。
“嗯。”
视野被遮住的苏云溪,半晌才听到一声低沉的应答,好似从喉头闷出,沉的快要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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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等康熙放开手的时候,苏云溪笑容不变,依旧盈盈脉脉。
她浅笑低眉,表情丝毫未变,在康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依恋的依偎进他的怀抱,双手环抱住他柔韧的腰身,将头埋在他颈窝。
苏云溪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
气氛一直凝滞下来,康熙跟个木头桩子似得,一动未动,他垂眸就能看见她乌黑发亮的柔顺发丝,规整的拢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富察贵人。”他轻唤了一声,到底伸出手,将她圈在怀里。
苏云溪用脸颊蹭了蹭他肩窝,又搂紧了些,没有说话,在康熙反抱回来的时候,勾了勾唇角。
她就是让康熙觉得,没了他,她不行,她百万分的依赖他,若是没有他,她会失去半条命。
就算他不想接受,不想去看,她也会强迫他去看去听,去记在心里。
但同时她会牢牢的稳住自己的心,在后宫里头爱上帝王,说出来就跟笑话一样。
“万岁爷。”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她冷静的听着自己的声音像是含了糖,又软又甜。
康熙果然耐不住,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旁的软榻上,和她并排躺在一起,这才侧眸望过来,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不管做什么,都要有个度,苏云溪表完态之后,表情又变得正经起来,好似方才的娇羞不存在一般。
康熙瞧着她的样子,还未说话,就见她面上镇静,耳根子却红透了。
轻轻一笑,康熙伸手捏了捏,感受那微烫的滑腻触感。
苏云溪赶紧起身离开,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的翻书。
康熙走到近前一看,没忍住笑了,伸出食指勾住她精巧的下颌用力抬起,迫使她昂起头来看他,一边淡淡道:“书拿反了。”
确实拿反了,厚重的《资治通鉴》是康熙惯常看的书,她随手一拿,竟然拿倒了。
红着脸将书放下,苏云溪娇嗔的瞪了一眼康熙,这就起身又往软榻上坐,左右不跟他在一处。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跟着,瞧她娇羞的表情,和往常的娇艳妩媚比起来,好像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惹人。
“乖。”他上前一步,照着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才大踏步离去。
时间不早了,他该回乾清宫处理政务了。
苏云溪一脸不舍的送他离开,等到康熙消失在翊坤门外的时候,她的表情瞬间冷静下来,看着外头的芭蕉树,静静发呆。
玩这一手,她有些不确定,对于康熙来说,到底算是个什么结果。
康熙像是大海一样深沉,你很难去探知他真正的想法,就像是这一次,对方稳的一塌糊涂,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态,都没有丝毫变化。
说来也是,后宫纵横十余载,他什么样的招数没有见过,什么样的示爱方式没有见过。
惠妃端庄持重,温婉可人,荣妃为他生了好几个孩子,若是说不爱,那也是假的,甚至还挺长情。
而宜妃娘娘世人皆知,明艳直爽,性子泼辣动人,想必是个敢说敢做的。
包衣旗上位的德妃娘娘,就更了不得,以奴才之身获宠,但是晋位特别快,迅速赶上一帮在宫里头十来年的老人。
再加上贤惠有加的皇贵妃,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作为小贵人,在康熙眼里有没有挂上号,还是另外一个问题,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她在心里细细复盘这些日子以来,康熙的所有行为,她努力想勾画出一个模式来。
“近些日子,除了我,还有谁侍寝了?”这个问题,她一直都不怎么关注,无力改变的事,她不太想知道。
谁知道金钏也有些意外,直接道:“没有人啊。”
月余功夫,除了小主儿,再无他人,后宫里头都传遍了,说是小主儿指不定用了什么法子,勾的万岁爷眼里再看不见旁人。
就连怀孕的德妃娘娘,也不曾得到召幸。
苏云溪猛然抬头:“无一人?”她若有所思的用指甲叩了叩桌面,想不到,康熙还是个比较闷骚的人。
方才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暗地里却未召幸过她人。
说明,他不是无动于衷。
有希望就成。
苏云溪立在窗前,透过斑驳的菱花窗格去看外头那随风摇曳的芭蕉树,叶子微微枯黄。
每逢秋日多寂寥,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随口嫁接了两句诗,忍不住微微一笑,目前看来,她需要赶紧升上嫔位,然后怀一个孩子,这样的话,就算康熙对她失去兴趣,那么也无所谓。
这个地位,又有孩子,晚年生活有保障了。
苏云溪心里一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惹得金钏看过来,一脸惊叹道:“小主儿如今越发貌美了,瞧着容光焕发,活色生香。”
她一直伺候着,按理说看惯了才是,谁知道每每见了她,仍旧觉得惊艳不已。
“呵。”抿着嘴轻笑一声,苏云溪闲闲的摇着团扇,不得不说,一张漂亮脸蛋,在后宫中着实是一把无形的杀人刀。
正说笑着,就见那拉贵人施施然的来到她门前,撩着帘子侧眸望进来,浅笑盈盈道:“老早就想着来瞧瞧你,今儿得空便过来看看,可还方便?”
苏云溪点点头,起身迎她进来,一边不住口的夸:“姐姐这套衣裳好看,衬得您跟大唐美人似得。”
她略显圆润,又不怕冷,穿的料子轻盈如纱,恍然间还以为是夏衫。
那拉贵人娇嗔一笑,斜眸望她,打趣道:“被美人夸了,可是这衣裳的荣幸了。”
说着携手一道往里头走,苏云溪让着她并排坐了,一边寒暄说着话。
她面上笑吟吟的看不出来什么,心里却有些纳罕,她和那拉贵人之间不过平平,素日里不说矛盾颇多,那也是摩擦不断,这今儿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赶紧叫金钏奉茶,捧点心出来,招待的殷勤妥帖。
那拉贵人翘了翘唇角,心中满意,她暗暗打量着,想必等会儿说出来之后,对方定然会应允的。
第19章
“富察贵人,我这啊,有个不情之请。”那拉贵人眉眼带笑,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口。
她这般轻松写意,苏云溪还当是什么小事,随口应道:“您尽管说。”
谁知道等那拉贵人说完,她这养气功夫都快崩了。
“你我姐妹同气连枝,共处翊坤宫,最是亲热不过,素日里来又和气,你又是个妥帖性子,我这才开口。”那拉贵人轻甩手帕,她抚着上头的蝶恋花纹样,浅笑着道:“若万岁爷来了你这,自当多劝劝万岁爷雨露均沾,绵延子嗣才是。”
这噼里啪啦一番话砸下来,苏云溪有些懵,怎么会有人这么理所当然的要端走别人的饭碗。
“嗯?”她从喉间溢出一抹轻笑,学着康熙的样子,撩了撩眼皮,从眼尾斜觑着看她,半晌才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将手中的团扇掷在桌上,不置一词。
那拉贵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正要再劝,就见苏云溪笑的温柔,冲着金钏银钏招手,示意二人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