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犯了什么法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凝霜走到她跟前,脸色平静,但目光却十分凌厉的看着她。
她突然出腿,一脚将徐氏踹倒在地。
她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徐氏,“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徐氏果然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凝霜,她有些不敢相认,“你…你…你是秋水?”
凝霜冷冷一笑。
“徐氏,今天这是你们一家子的死期!”
徐氏果然吓坏了,她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凝霜的。现在凝霜这样出息,估计是做了哪个官老爷的小妾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凝霜是因为找回了自己原来的家。
“秋水啊秋水,娘之前待你也不薄啊,你怎么现在回来就这样对我呢?”
凌霜冷冷一笑,“你说你对谁不薄呢?你除了对你自己不薄,对你儿子不薄,对我这种买来的童养媳,你说不薄饱谁信呢?”
徐氏吓得浑身打颤,她惊恐的看着凌霜,不知道她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院门口出传了进来。
“娘!”
众人回头看过去,原来是杨大郎,那个傻子。
她穿着一件看不出布料原来颜色的衣服。脸上全是泥巴,看着脏兮兮的。
看见自己老娘被人捆了倒在地上,连忙奔了进来,想去将他娘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一个衙役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他腰上,将人踹倒在地头重重地撞上了院子里硬实的泥巴地,给磕破了皮。
傻子张嘴就哭,一时间院子显得有些热闹,将旁边的邻居都给吸引过来了。
一边哭一边掉鼻涕,鼻涕就从他嘴角流进了嘴里。徐氏也害怕地哭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在地里干活的杨二郎父子两听说了消息之后赶了回来。
远远的就看见自家的泥巴围墙外面站满了人。他俩赶紧挤开,人走了进去,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被捆在地的徐氏,以及在一旁撒泼哭闹的杨大郎。
只是第一眼没有认出见凝霜就是秋水,但是杨二郎毕竟是年轻人,他看到凝霜之后微微一怔,脸上出现了不敢自信的神色,显然他已经认出来了。
“娘,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二郎想去将地上的徐氏给扶起来,他不敢去解绳索,因为旁边还站着衙役呢,显然这绳索是衙役给捆上的。
于是就哭哭啼啼的见凝霜袋子衙役上门打击报复的事情给说了一遍,然后杨二郎站起来看向凝霜。
他一见凝霜这幅打扮就知道凝霜现在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突然回来肯定也不是带着什么感恩戴德的目的,一进门就先将徐氏给捆上了,显然凝霜对杨家人的怨愤积来已久。
他看着凝霜,道:“秋水以前我我娘他们对你确实不好,但是他们也将你养大了,这是事实。就算是他们无功,但也无过,不是吗?你现在带着人回来就将她给捆上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凝霜看着杨二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只将徐氏给捆上了,确实不太厚道。”
她转头对几个衙役道:“几位大哥,这一家子都已经聚齐了,还要麻烦你们将剩下的人都给捆上,他们一个都别想跑脱!”
几个衙役也不马虎,直接取出绳子将人都给捆上了,甚至他们带来的绳子不够,还顺手在杨家给找了几条绳子出来,将几个人给捆上了。
如果说徐氏自己被捆上的时候是惊,看到自己儿子和丈夫也被捆上的时候就是怒了,一开始破口大骂骂凝霜,没有良心,辛辛苦苦的将她养大,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对他们。
凝霜看了一眼那些围在泥巴围墙后面看热闹的村民,她们对上凝霜的目光时,显然都有些害怕,害怕凝霜会将他们也一起捆上。
不过好在凝霜让衙役带着杨家一家人走了。
临走的时候凝霜想了想,让衙役将杨大郎给留了下来,因为他虽然心智不正常,以前那些事情不能怪这么一个傻子,但是他确实也不是一般的傻子,他傻也傻得有些恶毒。
杨家人这一去就有去无回,它们如果按买卖人口的罪名论处,肯定是要被发配充军。杨大郎倒是不必接受处罚,但是凝霜不可能就这样让他逍遥法外,让他留下来,虽然看似好像没有处罚他,但是他一个傻子留在村子里,绝对守不住自己家原来的田地,这里村民们的冷漠自私凝霜早就充分地体会过,这傻子显然也很快就能体会到。
徐氏见自己大儿子被留下来,一开始还有些高兴。而他们几个被衙役押着走向村口,那里停了几辆马车,有一辆空马车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有凝霜打招呼在前,杨家一家三口都被论处私下买卖人口而被发配充军。
他们充军也不是正经的军人,而是军奴。
凝霜之前在那个木匠店布了一个局。她是想着假如自己无法制服杨家人的话,就用这个局来惩罚杨二郎,到时候她一走,木匠店就找不到人,而她已经跟木匠。透露过杨二郎有认识的人在自己的府上干活,这个木匠店肯定就会逼着杨二郎去寻找自己,杨二郎又如何知道自己呢?到时候杨二郎在这里就混不下去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局用不上了,她就让玉林去店里给了剩下的银子,这些家具她也不需要,正好将这些家具送给帮了她忙的罗知县。
惩罚了杨家一家人之后,凝霜就离开了这处小镇。
路过罗县的时候,她想起了以前帮助过自己的方如松。
都已经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路过这里,她想着不如就去拜访一下他。
再次见到凝霜,方如松显得很高兴。
自从凝霜去了淮安府之后,方如松就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这倒也不是方如松打听不到,而是他不想打听,因为他知道他跟凝霜是没有可能的,不折磨自己也不给凝霜添麻烦,他干脆就控制住自己,不去打听凝霜的消息。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能见到她。方如松还请凝霜去一家很有名的酒楼吃饭。
过了这么久,显然方如松已经放下了当时的那些念头,因为凝霜的身份确实是他可望不可及的。能再次见一见凝霜,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吃饭的时候,方如松问她过得怎么样,凝霜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大概的意思,就是自己过得还不错。
方如松有些怀疑,因为假如凝霜真的在王府过得还不错的话,按照这种高门大户的规矩,凝霜应该不大可能有机会独自出远门的。
只不过他也很知趣地没有追问。
一顿饭毕,方如松又很客气地给凝霜安排了客栈。
凝霜也没有拒绝,接受了方如松的好意。因为在罗县方如松也是一等一的名人,有他罩着,就算这边的地头蛇也不敢来招惹凝霜,也算是一道安全保障。
凝霜现在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心愿,她一时间也无处可去,就决定暂时在罗县这里住上一阵子。
她在罗县的时候,风如松倒是时不时的会过来陪她坐一会儿。凝霜感觉自己有点给他添麻烦。
方如松也察觉到了凝霜前面跟他说的肯定不是实话,否则凝霜应该不太可会再回到这里。可是凝霜不太愿意将原因告诉他,方如松也只好知趣地不问她。
但是和凝霜相处的时间越久,方如松前面被他自己强行压下去的念头也慢慢地升了起来。
他想是不是凝霜不适应在淮安府的生活,所以她想要回到这里来。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已经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几个,凝霜肯定会介意。
凝霜到底是淮安王府的嫡女,嫁给人做妾室显然不切实际。
方如松有些恨自己遇到她的时间太迟。就算是现在他将家中的妻子休弃,凝霜也不太可能会嫁给他,首先就是淮安王府那边过不去,再加上他妻子并没有犯七出的任何一条,他也不能无故将他的结发妻子给休掉。
方如松又陷入了悔叹之中。
当凝霜察觉到自己给方如松带来了困扰之后,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她谢过了方如松,提出自己不日就要你离开。
不如说虽然已经预料到她迟早会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虽然有些遗憾,但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纠结了。
凝霜很快就离开了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