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239)

他只是一直盯着她,目光幽凉得可怕。裴沐被他看得脖颈汗毛根根立起,不禁第一万次地想: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眼瘸,就大师兄这种冷冰冰的眼神,也能说他是骄阳烈日般的剑意?除非太阳是冷的还差不多。

好一会儿,他突然轻笑一声。

“你就那么喜欢她?”

“……喜欢谁?”

裴沐茫然了一瞬,直接跳了起来:“我不喜欢钟毓菀,你别冤枉人……不不不我是说,在这事之前,我是挺喜欢她的,是对朋友、对师妹那样的喜欢,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

“不喜欢她,还要和她颠鸾倒凤?”

姜月章却像已经顾自认定了结论。他捏紧了栏杆,捏出“吱吱”的响;这响声在静谧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出几分恐怖。

但再恐怖,也没有他的神情恐怖。

他的五官比常人更深邃一些,高挺锋利的鼻梁和微陷的眼窝之间,天生就能盛满深沉的影子;唯一一点光,只是照得他眼神更亮得诡异。

“你原来是这么随便一个人,只要对方模样周正顺眼一些,就能上?”

他的声音也微微扭曲,古怪地笑了一声,还发着紧:“裴沐,早知道你是这种人……”

裴沐一把将他带来的香炉丢了出去,重重砸在栏杆上。防御法阵被激发,令香炉摔碎在地上。

“滚!”她气得不行,心想我想上也得先有功能好不好,可这话又不能说,憋得她只能砸东西。

“我告诉你姜月章,哪怕我死,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第二天傍晚,她就跳下了黑水深渊。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侥幸没死,但一身上下,也只剩一柄紫薇剑、半枚师父留下的铁符。

师父生前说,铁符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他一直很好奇铁符中的地图究竟是否存在,也很想知道昆仑山中是否真有神代遗迹。

裴沐前半生都在为了“藏花书院大师兄”这个名头而努力,一朝失去目标,她有些茫然,干脆就决定去帮师父完成遗愿。

昆仑山神代遗迹是大事,她也料想过可能会碰见同门,只是她以为大家最多互相嘲讽几句、比划几下,就能互不搭理,唯独没想到姜月章表现出了异样的执著。

“唉――我俩肯定是八字不合。”

裴沐再也睡不着午觉,干脆坐起来伸个懒腰,翻身往外而去。

还是继续去找进山的搭档好了。

第86章 “他比我们都好”(大师兄真是奇葩啊...)

藏花书院下榻的小院里, 江流夏正要出门,就撞见大师兄一行人回来。

“大师兄……”

大师兄快步走过,目光都没扫过来一下。若非他淡淡“嗯”了一声, 江流夏简直疑心自己被忽略了。

不过大师兄就是这样的性格。师父他们还很自豪,说剑修就该这么专注、这么无情。

但是阿沐在的时候, 分明不是这样。

江流夏暗叹一声, 才去问随后而来的同门:“这是发生什么了?”

“江师姐, 你来评评理!”

停下来的人是张庆。江流夏和他交情泛泛,也不太喜欢这个咋咋呼呼、时不时还流露出重男轻女倾向的剑修师弟。

她保持八风不动的神情, 任由张庆在她面前张牙舞爪:“评什么理?”

“我们刚刚――”

张庆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 却被旁边的钟毓菀拉住了。她脸色发白,纤弱的身形如柳条轻摆:“张师弟, 别说了。”

江流夏皱了皱眉毛, 心里觉得很腻味, 干脆后退了一步。那件事之后,她一直都很讨厌钟毓菀。没有证据, 但她有女人的直觉。

“钟师姐别拦着我, 你还要替他隐瞒不成?”张庆还在龇牙咧嘴。这傻子师弟就是如此,别人假模假样说一句“别说了”,他还信以为真了。

江流夏愈发不耐烦:“要说说, 不说我走了。”

“……江师姐好凶。”张庆嘀咕一句,才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我们刚才碰见裴沐了!那个混账东西也肖想遗迹,大师兄居然还袒护他!”

“……碰见谁了?”

江流夏差点跳起来。她好歹没真的跳起来,心脏却“怦怦”地加快了速度:“裴师弟也在?他在哪儿?”

钟毓菀的目光一下就钉了过来。幽幽的, 刺人的。她向来这样,也就这群男人眼瞎, 分不出来。

张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江师姐,怎么你也……”

有其他同门按住他,扭头对江流夏说了一番话。无非是什么“门派脸面”、“人品不端”之类的大道理。

江流夏听着,心中的激动之情渐渐低落下去。

有什么好激动的?真见了面又如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江流夏就是个废物,平时自以为是,真出了什么事,她还不是无能为力。

没见连大师兄都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其实你们跟我说也没用,我也找不到他。”她自嘲一笑,意兴阑珊,顾自往门外走去。

“江师姐。”

这次出声的竟然是钟毓菀:“你要去哪里?”

这声音清淡柔弱,向来被书院中的男人们偷偷称为“夏日清莲”,江流夏却只能想起竹林里蛰伏的竹叶青,冷不丁就会给人一下致命的。

她头都懒得回:“我去采买东西。明日出发去昆仑山中,总要准备齐全一些。”

――这破地方能买什么……

张庆的聒噪声音,还有钟毓菀那幽幽的注视,全都被江流夏抛在了脑后。

她一气走了很远。但丽昆镇毕竟不太大,她很快就买好了东西。

她不想回去,就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丽昆镇的下午是毒辣辣的。这里地处西北,海拔又比较高,万里无云,日光直白得可怕。

江流夏挑着阴影处的地方走,耳边听着风铃声:叮铃、叮铃……

这里的居民,稍微殷实一些的,都会在屋檐下挂风铃。其他地方挂风铃往往是辟邪驱鬼,这里的说法却是“祈求风神庇佑”,凡是买卖、雇佣,全都要向风铃拜一拜。这似乎是非常古老的习俗,听说和西边的昆仑山脉有关。

正巧,也有人在说起这事。

“……看在风神的面子上,一口价痛快点儿,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进山?你拿去供给风神大人,看风神大人要不要!”

“要啊,怎么不要?”

“……你说要就要?”

“那可不,”那人信誓旦旦,“我听见了!你听――是不是‘叮铃’、‘叮铃’,就像在说‘五两银子够多了’?”

另一个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行行行,看在小兄弟你说话挺有趣的份上,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我杨可善就当交个朋友了!”

“那好!”

他笑起来的声音清越非常,十分好听。

更重要的是,对江流夏而言十分熟悉。

“裴师弟……?”

她飞快转过街角,一眼就看到了当初的友人。她陡然激动起来:“裴师弟,你真的在!”

对方怔了一下,扭头看来。

一别两年,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在江流夏的记忆里,裴师弟多少年都是十几岁的样子,神采飞扬、貌若朝霞,比冷冰冰的大师兄更像羲和剑法的真传。

江流夏和他关系一直很好,将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与她的激动截然相反,裴沐却是面色微变,扭身就走。她是剑修,身法远比江流夏轻灵;她若存心要走,江流夏是追不上的。

――怎么了小兄弟,莫非是情债……

江流夏只顾拼命追,对旁人的调侃也充耳不闻。

眼看就快丢掉对方的影子,她心里急得要命,头脑更是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她将心里话大喊出来:“师弟――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我其实相信你,你不可能做那种事!”

相信……?

裴沐的速度慢了下来。

“江师姐相信我?”

她有些疑惑。下一刻,她跃上高处,低头望着江流夏。

藏花书院剑修不得为女,却并非不收女弟子。剑修之外还有法修、灵修、道修,江流夏就是法修,而钟毓菀则是灵修。书院实行男女分教的方法,但并不禁止弟子们往来。

裴沐还在书院的时候,有很多朋友。江流夏就是其中之一。

江流夏微微喘气,着急地抬起头:“当年我脑子太乱了,没有站出来……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不只是我,还有赵师兄、王师弟、袁师妹……很多人都是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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