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193)

传到裴沐手上,原本也是如此。她所能做的,无非就是继续收收钱,只不过顺便用这些钱,去买了几个没人关注的劣质小矿。

臣子们都以为皇帝是闲着无聊,花钱玩儿。

谁知道……

半年前,从皇帝的私人小矿里,却开采出了一颗璀璨无匹、能量惊人的极品灵石。

这轰动了整个燕国的上层。

经过考察,专家们认定,在那座不起眼的小矿藏中,竟然隐藏了两千年前的神代遗址。

神代――天神尚未离开的世界,比扶桑古国、轩辕联盟都更加古老的时代。

是真正属于神的力量。

这下,没人坐得住了。

譬如裴沐眼前的佘大人,他背后的佘家堪称帝国第一世家,先祖能一直往上追溯到一千年前,听说还是历史上“书院派”的成员。

裴沐心里撇撇嘴:呸,佛面蛇心、笑里藏刀,真给历史上的“书院派”丢脸。

佘大人又慢吞吞地笑了一下。他实在是个笑容亲切的老好人,一张油光水滑的圆脸,在阳光下发着油和汗的光。

他掏出一张精工刺绣的绢帕,细细地擦着油汗,也细细地说:“陛下就别和臣绕弯子了。臣说的啊,当然是有神代遗迹的那座矿了。”

四周安静。

阳光若无其事地漂浮着,四下的人们也竖起耳朵,假装做自己的事,实则用心听着。

神代的遗迹,极品的灵石啊……

谁能不关心?

佘大人不能,他背后的佘家不能,与佘家结盟的个个家族……也不能。

裴沐笑容不变,略歪了歪头:“要神代遗迹的灵石矿……如果朕说,朕不给呢?”

佘大人眯起眼睛。他有一双单眼皮的、不大不小的眼睛,这眼睛如果长在一张细白清瘦的脸上,或许还能显出几分优雅风韵,但长在他这张圆圆亮亮的面盘上,就像给啃了一口的月饼,开出两个细牙印来。

有点恶心。

“陛下,唉,陛下。”佘大人仍是老好人似地笑着,慢吞吞道,“陛下,您都要退位了,又何必如此?难道您不想在后半生,无忧无虑地徜徉在山水之间?”

裴沐笑问:“难道朕不给,就不能徜徉?”

佘大人更加笑了。他没有说话,但他笑起来的模样,像一条脑袋肿胀的蛇。

这意思明明白白:佘家的势力遍布天下。一个退了位的皇帝,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富家翁,难不成……还真能保住自己那些财产?

裴沐看懂了。

别人也看懂了。

她的目光轻巧一转,落在旁边的摄政王身上。她直视着他,声气忽地放软,有些撒娇地说:“皇叔,你看,佘大人威胁朕,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佘大人忽然又眯了眯眼。他眼中精光一闪,旋即眼珠一转,盯住了摄政王。

姜月章纹丝不动,双手却悄悄紧了又放开。他长相冷硬凌厉,气质更是锋锐,此时唇角一扯,便像尖刀出鞘,带出十足尖锐的讽刺:“陛下这会儿知道叫皇叔了?晚了。”

佘大人收回了目光,笑容重新变得圆润可亲。

裴沐摊摊手,哼笑一声:“这不想着,为了皇室的面子嘛。可惜,朕却是忘了,皇叔这般的两姓家奴,哪里还记得旧主子的情?”

“好了,好了。”佘大人慈爱地打圆场,“陛下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回头叫大燕银号将契约书送到宫里头,陛下签个字,也就好了,不麻烦陛下。”

大燕银号,本是当年皇家所设的国立银号,而今听佘大人说来,却好似他自家的小金库。

裴沐仿若不觉,轻快笑道:“哟,佘大人还真替朕着想。既然不给朕添麻烦,那――”

她忽然话锋一转:“朕还是再考虑一二的好。至少,佘大人得给朕报个数吧?”

她抬起手,搓了搓手指。

佘大人终于皱了皱眉。

裴沐觑着他神色,挑眉道:“堂堂佘家,总不能白要朕的。还是说……佘家没钱了?”

佘大人面色微微一变,但立即被笑容掩盖。

“陛下尽会说小孩子话。”佘大人笑笑,立即转了口气,和和气气地应下,“那便如陛下说的,过几日臣将正式的报价书送到明珠宫,必然是不叫陛下吃亏的。”

裴沐见好就收,也悠哉笑道:“那便说定了。”

说罢,她继续走自己的路。

佘大人在她背后行礼:“恭送陛下。”

就算要退位了,她毕竟还是这天下之主。该有的礼节,再删繁就简,也得有。

裴沐略略勾起一抹笑容。

却听背后一阵脚步声。

贺姑姑跟在裴沐身边,一直装聋作哑,此时却神色一厉,回头便想斥责。

裴沐伸手制止,示意姑姑退下。

于是,摄政王顺利来到她身边。

他靠得很近,灼热的气息扑过来,将四月的天变成了五月……或是最酷热的六月。

裴沐嫌弃地睨他一眼:“起开,热。”

姜月章唇角隐约一勾,伸手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冬日星空般冷而亮的眼睛,深灰的眼瞳里仿佛旋转无数深邃的星云。

“陛下,我还有事要说。”

他垂下头,发梢几乎碰到她的耳朵。

裴沐抬手一打,被他险而又险躲过,只有指尖擦过了他的鼻尖。

两人走到树荫处,远离人群,也远离喧嚣。

“怎么,皇叔也想来分一杯羹?”裴沐懒懒道,“也行啊,将报价书送来。皇叔的话,按着佘家的价格翻一倍,也就行了。”

姜月章却说:“阿沐,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别总这么刺我。”

裴沐嗤笑:“皇叔若是只肯说废话,朕便走了。”

她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臂。摄政王军权在握,自幼也在军中摸爬滚打,看似清瘦,实则劲装下的躯体极为有力,抓着她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

裴沐略一皱眉,抬眼看去,只见姜月章也盯着她,平时清清冷冷、星月清辉似的一双眼,现在对着她,却灼热得像太阳。

他眼神灼烫,语气却又平稳克制:“阿沐,你要回避到什么时候?你下个月就不再是皇帝了。过去我不知道,现在既然……你知道,我一直没有娶亲。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娶亲。”

“……朕不知道。皇叔要发疯,自个儿发去。”

裴沐用力甩开他的手,却又被他双手摁住肩。

姜月章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嫁给我,我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裴沐细微地磨了磨牙,只觉掌心发痒。

她瞥了一眼远处的人群,冷道:“皇叔确定要让人看着我们这样?倒是从未听说过,有人跟男人求亲的。”

摄政王心平气和:“男人?好,你不承认也无所谓。以男人的身份嫁给我,也可以。”

裴沐噎了一下,惊道:“这也行?”

他淡淡道:“我主持的《宪法大纲》,特意叫人删去了婚姻里‘男女’的说法,改成‘二人自愿’。所以,是,两个男人也不违法理。”

“……皇叔这么堂而皇之地公权私用,也亏得别人说你铁面无私、端方正直。果然只有朕看清了你这个奸臣的真面目。”

裴沐摇摇头:“就算如此,朕也不会乱伦。”

摄政王立即说:“我们不同姓。”

裴沐的眉毛挑得更高。她有些真心疑惑起来,问:“皇叔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犯浑?你到底是凭了什么,敢跟朕大放厥词?”

树荫落在他们身上。一点被漏下的阳光落在姜月章脸上,成了明晃晃的光斑;在这点耀眼的光里,他忽然一笑,眼里像开了春夏所有繁花,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他抬起手,抚摸她的面颊,拇指又落在她唇角,轻轻摩挲一下。

“阿沐,我再迟钝、再被你骗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连跟自己上床的人是谁都分不出。上回一个时辰太激烈了?是我不好,我当时意识不清醒,下次我保证让你舒服……”

啪。

毫无意外。

姜月章再一次被打得头偏过去,唇角也出了血。这一回,他却根本不管,只含笑回头:“阿沐,如果你打我一次肯亲我一下,我就站这儿让你一直打。”

裴沐收回手,又揉了揉手腕。

姜月章舔了一下唇角,仍旧带着笑,柔声问:“手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裴沐漫声道:“皇叔,这些淫言秽语朕就当没听到。至于你脸上这个巴掌印么……你自个儿去跟其他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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