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霸在秦末(144)

周宁笑了笑,在旁人都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便会意的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良笑着重重点头,这份默契,这份通透,如此君臣相得,真是叫人舒心快意,“这两日我打听到武关的守将乃是屠夫的儿子,性情贪婪,难改市侩之气,或可以利诱之。”

周宁大为赞赏,当下便点头应允。

这就需要说客了,郦食其眼睛一亮,立马跳出来请命。

大事将成,不仅武将,他们这些个谋臣也想着建功立业,好在事成之后论功行赏呢。

对于郦食其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周宁是比较信任的,毕竟这是之后楚汉之争时,能一举说动齐国投降之人,而且此次的任务并不难,历史上的他也是成功了的。

周宁允了,次日郦食其收拾妥当,带着周宁和刘季等统帅将领献出来金银玉器混进了武关城。

外有敌军兵临城下,虎视眈眈,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能做到武关守将的人也是知道些大势的,秦王朝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而他可不愿意一同陪葬。

而面前是周军送来的厚礼珍宝,以后,还有承诺的高官厚禄,武关守将几乎没怎么犹豫,便一口答应了投降,并助周宁西征。

郦食其高兴的出城向周宁禀报,而武关守将也开心的给自己手下的士卒放了个短假,如今城外的敌军都成了自己人,不用再思索如何对敌守城,他可以放松精神,开怀畅饮了。

周宁听了郦食其带回的消息,笑着夸了他几句,营帐内众人也是喜气洋洋,又刀不血刃下了一城,按照在宛城的套路,他们接了武关的降书,只怕峣关和蓝田关也会争相来投。

然而就在众人憧憬未来、满心喜悦之时,张良说话了,原来他之前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半个计策,还有剩下的一半现在才要说。

“这只是他们的将领想要反叛投降,其手下士卒恐怕不愿意,若是不愿意的话,咱们就会陷入危险之中,不如此时趁他们如今懈怠之时攻打他们。”

这是要杀降啊,这可……不光彩。

张良说完,神色严肃的看着周宁,周宁忍不住微微勾唇,师兄这是怕她碍于名声和仁义不用此计?那也是多虑了。

虽然秦兵反叛与否只是个可能性问题,但如今他们想要快速入关,不能有这样不确定的因素拖累,索性快刀斩乱麻,就如同历史上的项羽坑杀了那二十万秦军降卒一般。

周宁点头,“可,传令各军,今夜攻城。”

张良微不可微的笑着松了口气,他既感念于周宁的仁德,但又怕她过于君子,而被欺之以方,好在,结果证明,她虽是女子,虽讲仁义,但也懂因时而变、因事制宜。

刘季瞧了瞧文弱温和、一脸欣慰的张良,又看了看文雅亲和、面目坦然的周宁,心情无端复杂而悲愤起来。

他就知道,这些个读书人只是面上瞧着白嫩光鲜,其实内里早就被墨水浸染,都脏污黑透了。

在周宁决定依张良之计行事后,当日下午,周军就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

当晚,武关城内,将领还在设宴喝酒,邀三两好友谈笑取乐,士卒也因假期心神放松,呼呼大睡,周军攻城了。

武关的守兵还不知什么情况就做了刀下亡魂,消息传到武关守将处,他的醉意瞬间被惊得散去,夜晚的凉风吹着,却生出一头一背的冷汗。

知晓已回天无力,武关守将怒而骂道:“周王姬枉负仁义之名,竟言而无信欺骗于我,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这几乎迄今为止,对周宁最难听的攻讦了,然而一个将死之人的控诉是不要紧的,次日一早,周宁进驻了武关城内。

失了武关,秦朝的南门重关便在周宁面前打开了口子,而咸阳也更近了。

咸阳城内,赵高已择定了子婴为新王,然而子婴不同与胡亥,是很有自己的思想和决断的,趁着在家中斋戒之时,便同儿子和亲信道,“赵高杀了二世,害怕群臣诛杀他,才假意要立我为王。”

是的,只是王,而不是皇帝。因为赵高说民变之后,秦国的领地少了,只能称王,不能称皇帝了。

子婴说完冷嗤一声道:“我已经听说了,他和周军约定,要和周军那王姬在关内分地而王,我如今,可不就只能为秦王了。”

赵高指鹿为马,不过是投石问路,试试群臣的反应,他的野心不小,早有谋逆篡位之心,他即便平安无事的当了秦王,至多也是赵高的手中的玩偶傀儡,至不幸的话……“恐怕会在我朝见宗庙之时取我性命。”

斋戒和朝见宗庙是接受传国玉玺前的两个必经的仪式,他要主理政事,必然要去朝见宗庙。

其儿子、亲信皆被骇了一挑。

子婴既然能想到这些,那就不是甘心引颈受戮、坐以待毙的庸人懦夫,他……想要反杀赵高。

子婴与其儿子、亲信密谋了一番,到了朝见宗庙之日,子婴托病不去,如此拖延了三日,赵高便亲自过来寻他问话,而子婴趁此机会,叫埋伏的亲信杀了他,首恶既除,剩下的就好打理了,子婴夷灭了赵高三族。

然而对于此时的秦来说,大厦将倾,即便得到一个有才干有魄力的王上也为时已晚。

四十三日后,周宁乘胜追击连破峣关、蓝田关,屯兵灞上,咸阳就在眼前了。

当此之时,秦朝上下皆知秦朝气数已尽。

秦王子婴穿着死者葬礼所穿的白色装束,又用绳子像绑缚罪人一样将之系在脖颈,然后坐上白马拉的车,亲自到郊外迎接周宁。

刘季艳羡的看着秦王子婴恭敬的对周宁奉上玉玺和兵符,然后西征队伍浩浩荡荡的驶进咸阳,进入秦王朝最核心、最繁华奢侈的心脏。

策马入城,而后行到秦皇宫,宫殿巍峨、曲径斜栏、美人罗帐看得刘季目不暇接,其同样出身市井的部下樊哙、卢绾等人更是咋咋呼呼、喋喋不休的惊叹惊呼,甚至出身小富家庭的吕家兄弟也难掩激动战栗,秦皇宫最普通的婢女竟都姿色不俗。

樊哙甚至直接出言问道:“大哥,我今晚住哪一间?”

言语间,竟然像抢宝贝一样,抢起了屋子。

他们如此心急,一副被咸阳宫的富贵迷晕了眼、迈不动脚的模样反倒叫原本也激动的刘季渐渐的平静下来。

刘季去看周宁和张良,只见他两人行走在辉煌富丽的宫殿,其面容表情,似乎与走在荒郊野林、寻常巷陌没有丝毫不同,而他们的部下,见主子依旧沉稳有度,也克制守礼的不大惊小怪、东张西望,队列整齐、目不斜视的护在周宁左右,直接将他这处一下比成没有规矩、见识短浅的杂牌军。

这叫刘季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自卑,到底出身不同,贵族的气度仪态他拍马难及。

此时的刘季没有发现,在他潜意识里也已经默认了周宁不是吕家女,而是尊贵的周王姬。

就在周宁等人进入咸阳之时,项羽终于领军行到了河南,他率近五十万大军南下西进,兵力之盛,一路行来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也不用像周宁那边攻心用计,直接以力破之,然而大军人多也不全然都是好处。

秦降卒二十万,诸侯联军二十万,楚军十万,项羽只是盟军的统领,到底不是诸侯联军和降卒的直接领导,所以队伍臃肿,他的指挥与联络、执行连接不畅,就导致大军的行动迟缓。

另外项羽重战功轻文治,其组成复杂的军队内早有隐患暗生。

越往西边走,离上郡越来越远,原本着急自己二十万精锐的黑却越来越淡定从容,一日黑偷偷对高道:“我觉得我的机会要来了。”

高挑眉。

黑笑道:“以后都是自己人嘛,我就想着大家提前联络联络感情。”

“所以?”

“嘿嘿,”黑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他,“如今秦降卒的怨气可不小呢。”

此时的秦降卒,正如张良在武关时对周宁所言,“此独其将欲叛耳,恐士卒不从”,现在秦军的士卒便认为是章邯欺骗他们投了降。

不知外头周宁西征动向的秦军忧惧此番若能入关还好说,若是不能,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关内,只怕全都要被朝廷杀了祭旗。

除这一忧外,秦降卒还有一怨,诸侯兵为百姓时,受秦兵磋磨,如今亲兵为降卒,曾经的百姓成为了胜者诸侯兵,一朝翻身得志,便反过来加倍的折辱使唤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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