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长史很倒霉+番外(21)
阿枣挠着脖子看着湖面。
这本是她写春闺秘戏第二册 双开的一本,因为文字多,只用插几幅主要人物的图就够了,所以这本完成的很快,但是出文字可比出纯图的风险大的多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识字,所以这本没敢先付一半的钱,由于风格不同,所以换了个笔名。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穿来之后见到的出众人物也就那么几个——除了李兰籍,这个反派角色是她硬加上的,写的时候满脑子就是想的怎么把他往死里虐,画的时候也忍不住带入了...于是就...她是等刊印出来之后才发现跟几个大佬有点像的,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几个大佬看不见,结果天道好轮回...
人生啊,经不起一步踏错!
说曹操曹操到,众人话音刚落,李兰籍就带着请帖来赴宴了,他这回打扮的闲散许多,穿了件玄青色的广绣长袍,显出几分脱落不羁,脖颈上的吻痕若隐若现——最神奇的是,他又和薛见撞衫了。
两人一怔,同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几位殿下跟这位李氏殿下只算认识,此时见到他表情都有些古怪,下意识地往他身下瞄了眼。
李兰籍给频频看过来的目光看的笑容僵硬,坐姿也不自在起来。
阿枣低头扒了口米饭,回去就弃文完结!薛见看到她难看的脸色,若有所思。
八殿下看来是个书迷,还在拉着三殿下低声讨论,她听的坐立难安,告了个罪去偏见盥洗的地方洗了把脸,为了装样又去就如意间(厕所)逛了一圈。
她刚出来到就看见李兰籍才在如意间不远处站着,就一双上挑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沈长史?”
阿枣恶趣味地问道:“李殿下,吃了吗?”
在厕所门口问吃了吗?李兰籍握着扇柄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打量她:“沈长史的身量比原来低了些。”
阿枣其实还垫了增高鞋垫,听见这话更觉不安,呵呵干笑:“李殿下原来跟我认识?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兰籍歪着头看她,像是在看什么极有趣的玩意,那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他啧了声:“岂止认识。”他慢慢道:“我这辈子就做过一件善事...”
阿枣禁不住竖起耳朵细听,就见他猛地顿住了,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似乎在看鱼儿上钩:“长史想知道吗?”
她确实很想知道李兰籍和原身有什么渊源,但是...“呵呵,不想。”
她拱了拱手:“您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她说完转身就走,李兰籍在她身后不急不缓,殷红如饮血的唇瓣又弯了起来:“我迷路了,劳烦沈长史给我带路?”
阿枣只得在前面走着,两人并肩回了水榭,薛见目光淡然地从两人身上掠过:“你不是去更衣了吗?”
阿枣随口道:“在如意间遇到了李殿下,然后...我们就比了个大小。”
薛见显然适应了她的说话方式,从容接话:“谁大谁小?”
阿枣:“...”殿下,你变了!
第18章
阿枣好不容易熬到宴会散了,虚脱般的回了家里,慌忙找出来鸳鸯记的原稿,哆哆嗦嗦压到箱子底下才算安心就。
第二天就到了和老张商量好的约见时间,老张叫了辆马车,带着阿枣去了他上回去过的睦月居,大堂里那位掌柜的东家果然在等着,他主动拱了拱手:“在下姓王。”把桌上的礼盒推过去,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一点小玩意,玉瑱君拿回去泡酒喝吧。”
泡酒喝的是什么鬼?阿枣推脱了会儿,才收下来,她瞧瞧把礼盒掀开一角,就见里面躺着一个长条的东西,上面还有球状物。
那是一条...牛鞭!
阿枣真的很想问一句,你和薛见是亲戚吧!
王老板见她脸色难看:“玉瑱君,怎么了?”
阿枣深深地看了这个老梆子一眼:“没事,您想说什么?”
王老板笑道:“你还记得你上回出的《鸳鸯记》吗?现在已经卖出了近一千册,过两日我就让老张把银子送给你。好多人都盼着呢,第二册 麻烦尽快出啊。”他顿了下又道:“我也不瞒您说,虽说鸳鸯记这本不是你卖出最多的一本,但说实话,我原来也没想过许多闺房女子也会买书来看,若是女子书籍的市场能开拓,又是一条生财的路子。”
倒不是他歧视女子,这年头念书识字都是先紧着男孩,女子识字的自然不多。
他笑着拿出一张红契:“所以我们想和你签长约,不过你放心,待遇自然会更高的,就算你哪个月没写,还会有一两银子的供奉。”
这位倒是挺有商业头脑,眼界也开阔,阿枣拿起那张红契认真看了遍:“我有个想法。”她道:“你觉着润笔费按照分成怎么样?假如你们一本书赚一百文,给我八文,以此类推,如何?”
这法子倒有些新奇,王老板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拨了一阵算盘珠子,这样分成比他在红契上给出的价要高些,不过在接受范围内,他拿出了做生意的话术推脱了几句才点头答应了。
阿枣又道:“您也知道我是官身,任满了就要调任,以后还不知在哪里当差,所以也没法一次签三年,要不就改成一年吧?”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王老板皱眉想了想,又恭维了几句,这才点头应了,把红契收起来:“我明日重写一份,让老张送给你。”
阿枣点头,两人商谈完毕,王老板笑的一脸推心置腹,称呼都换了:“干喝无趣,我去给老弟叫个陪酒的佳人来。”阿枣呛了一声,连连摆手道:“真的不必了,你要想要你要吧,我让人瞧见了怕是不好。”
王老板笑劝道:“风流趁年少,你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姑娘们最喜欢你这样的风流人物,再说律法又不禁止这个,何必如此板正?”
阿枣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王老板以为她默认,隔壁刚好是个颇有名气的楚馆,他兴冲冲就去带了两个姑娘过来,一个穿杏色襦裙,一个穿青绿色褙子,剧都是肌肤白嫩纤腰袅娜,两人分别坐到王老板和阿枣身边,给两人夹菜倒酒。
杏色襦裙的姑娘见她生的清秀俊美,难免心生喜意,靠在她身边温言软语,夹菜喂酒都不需要自己动手,阿枣那叫一个别扭,深感无福消受,连连干笑道:“我自己来,不劳烦姑娘了。”
幸好这些女子都十分知情识趣,见他无意,也就不再动手,只依偎在她肩头,阿枣尴尬地动了动身子,见她不动弹也就随她去了,时不时插几句暖场。
王老板频频劝酒夹菜,忽然正厅里走进来了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王老板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打招呼,那中年男子没看见他,申请肃穆地往楼上雅间走,他也不觉得尴尬,笑呵呵地道:“我们东家走路从来不看人,我等会儿咱们吃完饭,我得上去跟他打个招呼。”
阿枣笑个不住:“你们上头到底还有几个东家?”
王老板笑道:“最大那位已经不管事了,不过人家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阿枣禁不住问道:“他既然不管事,手底下万一欺上瞒下坑骗他甚至用他的生意自立门户怎么办?”
王老板神秘一笑:“老弟啊,你以为原来没人这么干过吗?当初他手下就有个欺上瞒下的,做了假账本,年年说亏钱,其实钱都被自己拿了,后来你猜怎么着?”他狠狠地喝了口酒:“那人最后是在山郊被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砍成四五块了,尸体上全是野狼咬过的痕迹。“
阿枣不由得抖了抖肩膀:“这未免也太过狠毒了吧。”
王老板不以为然:“我虽是商人,也知道忠义二字,若不是大东家提拔,他能有那般富贵?这等不忠不义之辈,怎么死都不为过。”他又笑道:“不过大东家大半功夫都用在马车船运上了,我们这些铺子不过是捎带的。”
阿枣膀子一抖,本朝人极重忠义,她原来看书的时候,薛见杀沈丝丝,她还觉着手段太过残忍,这么一想薛见对她够厚道了,越想越觉着前程堪忧啊。
她见王老板有些心不在焉,忙道:“您要是想打招呼就上去吧,不必管我。”
王老板告了个罪就上去了,见他东家上首还坐着一位身量修长的男子,男子脸色覆着木质面具,只能看出满把青丝,两手优雅地交叠在桌上,他只怔了一下就想起来这人是谁,深深地弯腰行礼:“大东家。”又尴尬道:“东家。”他本来只是想过来讨个巧的,没想到打扰两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