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长史很倒霉+番外(173)
今儿给皇上送灵出宫,有好几家的女子都着意收拾了一番,盼着那位年轻俊美的未来帝王能多看自己几眼,后来被薛见拎出来斥了几句‘穿金戴银,对先皇没有敬畏之心’,她们这才消停下来,却忍不住想看看那位太子妃究竟为什么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
阿枣几乎是踩着点来到先皇灵前,一眼就看见几个收拾的十分娇俏的女子被内侍拖下去,她讶异道:“这是怎么了?”
薛见淡淡道:“衣着怪异,不敬先帝。”
阿枣看了几眼,这几个女孩不敢明目张胆的打扮,穿的都是白衣素服,但在佩饰上却下足了心思,一个个争奇斗艳,她在心里撇了撇嘴,但为了在人前装样,还是劝了薛见几句:“今儿是给父皇扶灵的日子,殿下让人把她们带出宫去便罢了,旁的惩处不若免了?”薛见还没有正式登基,因此现在只能称殿下。
薛见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让她站定,让内侍拉着几人出宫。
阿枣看这几个女子就知道,朝里朝外肯定有不少人不满她,她还是不能理解古代人的思维,好好的姑娘为什么要上赶着给人当妾,最奇葩的是当不成妾还怨恨起正妻来了,没天理啊!
她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在薛见手心轻轻掐了一把,薛见已经习惯了她怀孕之后时常冒出来的怪脾气,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她的小指,等典礼官宣布开始,他才松开她给棺椁叩拜。
为表诚心,叩拜的时候内侍不能搀扶,阿枣一手护着肚子,勉勉强强屈膝跪在蒲团上,笨重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忽然觉着脚踝一凉,鸾凤金丝绣鞋已经掉下一半,她脸色霎时绿了。她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提鞋吧?可是鞋掉了她怎么站起来?
命妇和好些贵女见阿枣久久不起,想着这位专横独宠的太子妃在先皇出灵的时候出丑,都翘首看了过来,等着瞧好戏。
阿枣那叫一个尴尬,用极轻的声音道:“殿下,殿下帮帮我……”
她说完愣了下,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薛见正在等典礼官报唱,闻言果然转了过来,唇角一挑,笑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阿枣:“……”
行啊你薛见,现在开始打击报复了,你回去等着吧!不闹的你不举我就不姓沈!
她正要忍着尴尬给自己提鞋,薛见忽的转身走到她旁边。
阿枣愣了下,底下等着看热闹的人也怔住了,就见这位以高傲不驯著称的太子,居然半跪在太子妃身边,托起了她的脚腕,给她重新套上了鸾凤绣鞋。
有大臣犹豫着上前谏言:“殿下,太子妃灵前……有些失仪,您更不该做出此举,实在不妥。”
薛见波澜不兴地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又转向阿枣,低低一笑:“太子妃的事就是我的事。”
第143章
扶灵完了,就是登基。
薛见这一阵子可有的忙了,登基大典可不是一场典礼就能完成的事,在典礼开始之前众臣和太子之间还得来个‘三请三让’,等矫情完了才好正式登基。
皇宫里也加工赶制完了凤袍给阿枣送过来,她身子越发笨重,被好几个侍婢扶着才穿好了衣裳,脸上却不敢施粉黛,只浅浅涂了一层用花汁做好的嫣红口脂。
阿枣见薛见也换上了一身衮冕,冕上的五彩玉珠半遮着他的眉眼,连那颗灼灼朱砂痣都一并遮住了,虽然依旧俊美,但往日的随性风流尽数成了端正雍容。
她皱眉笑道:“总觉着你跟原来不一样了似的。”
薛见摸了摸她已经显怀的肚子,眉眼温和:“原来是皇上之子,现在是皇上,自然不一样了。”
阿枣听见这话,冷不丁想到最近大臣明里暗里要求她她贤惠大度,为薛见广纳后宫开枝散叶,心里一堵,脸上不知不觉就黑了,酸溜溜地道:“我宁可你当个闲散王爷呢。”
薛见散漫一笑,挥退了要帮她涂口脂的婢女,自己用簪棒沾了殷红膏体涂抹她的双唇:“当个闲散王爷虽然自由,但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去,区区一个闲散王爷怎么能护着你?”
他沿着她的唇瓣细细描绘:“当了皇后,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再不敢打你的主意。”
她嘴不敢有太大动作,含含糊糊地道:“敢情你是恶霸啊,当皇帝就是为了欺负人?”
薛见目光凝在她唇瓣上:“我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阿枣禁不住抿唇一笑,薛见手里的簪子一下子歪了,从嘴角拉出去老远。
薛见:“……”
他取来帕子给她擦干净,沾了口脂重新涂,这回终于涂好了,阿枣还是不怎么满意,对着镜子一照:“跟吃了人似的。”颇嫌弃他的手艺。
她说着说着托起薛见的下巴亲了几下,让他的脸上沾了几个圆圆的红色银印记,然后用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捂着嘴‘咯咯’直笑。
薛见颇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得给自己擦脸。
阿枣收拾停当后揽镜自照,因为身子日渐沉重,她最近也胖了不少,摸着自己的下巴问薛见:“我最近估摸着至少涨了五斤肉,是不是不好看了?”
薛见一笑:“哪有,至少十斤。”
他看着阿枣睁大眼睛瞪过来,面不改色地道:“就算你胖了,也比旁的女子胜出千万分,胖点瘦点又如何?好好养身子就是,别为了好看亏待自己。”
阿枣非常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滋滋道:“我也这么觉着。”
两人今天起得早,总算不像扶灵那日那么狼狈,从从容容地行完了登基大典,两人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上和皇后了。
薛见一登基便开始改国号为昭元,施以新政,重用能臣,忙的不可开交。
阿枣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当皇后的一天,开始的时候还琢磨了一阵宫斗精髓,但后来又想到偌大后宫就她一个人,底下人也自有尚宫和内侍总领管着,薛见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要过来陪她睡,她闲的身上都快长毛了……还是算了吧,明明拿的是温馨流水账的剧本,宫斗个毛线啊。
日子就这么悠悠闲闲地过了几个月,以至于齐皇后派人来叫她的时候,她居然有种终于有事干的兴奋。
齐皇后现在已经是齐太后了,阿枣收拾了礼物去了玉熙宫,齐皇后见她有了子嗣,对着她倒是和颜悦色,也不让她行礼,亲手扶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笑问道:“太医说你怀相如何?可有什么症候?”
阿枣道:“回母后的话,太医说这胎怀相很好,孩子也平安,开始的时候害喜了一阵,吃什么都吐,现在好多了,只是见什么吃什么,就是瞧见桌子都想啃两口。”
齐太后给她逗得笑个不住,又寒暄了几句,沉吟道:“听说皇上每晚还去你那里?”
阿枣点了点头,要不是她现在不好搬动,薛见都准备让他卷铺盖搬到丹阳殿里了。
齐太后道:“我知道你们少年夫妻,感情极好,日日都想在一处腻着,可是老在一块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她顿了下,又道:“再说你现在身子不好挪动,皇上身边总得有人伺候着。”
阿枣在心里撇了撇嘴,嘴上问道:“母后的意思是?”
齐太后道:“选秀的日子也快到了,皇上虽说了不选,但你也得从旁劝一句,让皇上选几个合心意的吧,对你的名声也好。”
她顿了下又道:“若你们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里倒是知道几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可以选来为皇上充盈后宫。”
阿枣想到笑里藏刀的齐然,又想到飞扬跋扈横冲直撞的齐悠,总觉着齐太后对温柔贤淑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齐太后倒也不是那种极品恶毒婆母,但是耳根子软,又喜欢想一出是一出,阿枣估摸着背后又有人蹿腾。
齐太后见阿枣久久不语,柔声问道:“皇后,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咱们也可商议。”
阿枣回过神来,然后摇了摇头:“儿臣不能让皇上选秀,我也不会给皇上选妃。”
齐太后没想到阿枣拒绝的这么直白干脆,眼睛都睁大了,手指微颤:“你,放肆!”
阿枣嬉皮笑脸地上前扶住她:“母后别急着说我,我是有原因的。”
她神神秘秘地凑在齐太后耳边,故意没把宫人遣退:“您还记得皇上去年带兵出征吗?他就是那时候伤了身子,落下了……毛病。不选妃也不是儿臣说的,而是皇上亲□□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