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香,总觉得异常好闻,实在撩人得心痒。
“兄长,你凑近来些。”
裴清砚轻笑:“想说什么悄悄话?”
“你凑近来些嘛。”她的声调也拉长,透着娇嗔的味道。
“好好好。”
当裴清砚凑近,苏慕晴便将手掌放在嘴边,说话时还伴着湿濡的气息,弄得裴清砚耳朵极痒,心悸感传至了心脏。
“我说游湖只说了一次,兄长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裴清砚的脸庞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只是顺道过来。”
绝不承认自己吃醋。
“那里离兄长的屋子那么远,还说顺道?”
她是他第一次喜欢的姑娘,对于吃醋这种陌生的情感,裴清砚还不知如何处置。纵然脸皮再厚,喜欢逗着她,也绝不想承认这点。
他面颊上的红晕却是不多,只是耳根红得犹如滴血。
苏慕晴露出一个笑容,身后仿佛有两只黑色的翅膀一拍一拍,眼里尽是狡黠和揶揄。
欧耶,反杀。
谁让他总使坏?
“兄长的脸怎么红了?”
裴清砚紧抿着唇,眼睛都不敢放在她身上了,明显想躲着。
“兄长尚在病中,我这是关心兄长的身子,哪有胡闹?快让我看看。”
苏慕晴方才还抗拒,此刻就是要凑到他的面前,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不能总是她一人被逗得面红耳赤,得让裴清砚尝尝这滋味。
裴清砚也不躲了,沉着脸:“我已经不发烧了。”
“那让我探探你的额头。”
裴清砚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眉头紧皱。
苏慕晴便拿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养了这么些时日,果然没之前严重了。
这十七年在裴府,他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身体单薄得很,自然得多养养。
“可摸好了?”
“好了、好了。”
裴清砚捏紧了她的腰,苏慕晴一阵惊呼,一个炙热的吻便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忍不住睁大了眼,裴清砚这吻带着杀气似的,苏慕晴还以为他是生自己气了。
正当她忐忑难安的时候,这个简单的碰撞便骤然间停止。
裴清砚沙哑着声音:“我承认,我是嫉妒了。”
“……嫉妒?”
“嫉妒他能同你一起游湖,我却总在病中。”
苏慕晴的脸颊都烫了起来:“大兄那是怕我闷,况且他是我的大兄啊,有什么可担心的。”
“又不是亲大兄。”
裴清砚眼神晦暗的抚摸过她鬓边的乌发,难以掩饰着自己的占有欲。
“慕儿,你太大意些了。不管是对我,亦或对苏映晗。”
“我们在是你继兄之前,还是个男人。”
第34章
时日已渐渐到了六月末,正是夏日最热的时候。
苏家别苑是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 四周风景如画, 亭台楼阁, 朱檐碧瓦,整个坐落在芙蕖湖上, 被那些芙蕖团团相拥。
苏慕晴这些日子除了陪苏夫人用用早膳, 便在无其他事情了,这约莫是她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 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更不用如履薄冰。
听说南阳城的疫病总算是得到了控制, 虽未彻底清除, 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再隔七八天,便是苏朝风的忌日。
今年苏慕晴是要同苏夫人一起回苏府的, 有了这个名头, 饶是裴德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听说小顺子回去被一顿打, 直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而裴清砚开始了频频外出,苏慕晴总是寻不到他, 让她担心了起来。
这一日, 苏慕晴刚刚沐浴,浓密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丫环抹了桂花头油, 为她细心的擦在发尾。时日越久, 这幅皮囊便生得越是好看, 就连丫环在一旁都要失神许久了。
想起了正事儿, 她连忙说道:“小姐,公子说得了闲,便带您去花灯会瞧瞧。”
一听这话,苏慕晴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不去不去,你早早帮我回绝了大兄。”
丫环有些犯难,帮苏慕晴抹发油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苏慕晴催促道:“快快去,免得到时候拒绝不了了!”
丫环欲言又止,正当此时,苏映晗从门外走入:“这些话我可都听见了。”
苏慕晴脖子僵硬的朝侧面转了过去,却没想到见着了苏映晗那笑眯眯的表情。
“这么怕我,嗯?”
苏慕晴讪笑了两声,被这笑容看得有些心里发憷:“怎么会呢?”
丫环只得把头压得更低了,她就是忘记告诉小姐了,公子让她递话的时候,正巧在外面站着。
不过苏映晗早早猜到了苏慕晴的态度,并未放在心上。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放心好了,这次的花灯会母亲也会参加,只是在包间看着,不会单独带你去逛的。”
听到苏映晗这么说,苏慕晴才松了一口气。
苏慕晴又想起了南阳城弥漫的疫病,忍不住问:“花灯会的人是不是很多,那疫病……?”
苏映晗知晓她担心什么:“疫病很快便会止息了。”
苏慕晴不由微怔:“止息?”
苏映晗露出一个笑容:“皇上最近寻到了一位奇士,听闻他进献了一副方子,这才止住了南阳城的疫病。慕儿,你知道裴兄最近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知……”她话才刚说到一半,便诧异的朝苏映晗望去,“你说的奇士是兄长?”
苏映晗仔细打量着她的模样,她眼中的惊诧不似作假。
苏映晗觉得奇怪,分明她和上一世如此不同。可一想到那日苏慕晴没有把掐痕的事情说出,苏映晗心中的怀疑便就此打消。
罢了……
“他进献的方子如此管用,也不知拿了多少人的命来试。”
“不会的!”
苏映晗笑得甜蜜,眼中却含着恶意:“这还是我说轻了,这次疫病的病原根本无从查起,你什么都没怀疑过吗?”
裴清砚他想要的是权势,能一举压过裴德胜、将他拉下无尽渊薮的权势。不管是走仕途,还是被大儒们举荐,都不一定能立马得到重器。
反倒是借助这次疫病的东风,他便会扶摇直上,凭他的本事,想必很快便会成为皇上的心腹。
苏映晗的心脏都颤栗了起来,这样的人,还真是狠呐。
“我只是提醒你,别把他想得这么简单,他在你面前藏了獠牙,在旁人面前可不是如此。”
病弱只是假态,当他彻底暴露出本性的时候,只会更加可怕。
苏慕晴早知道了裴清砚心狠手辣,但绝不会故意散播疫病,否则他早就这么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至于他是不是拿患者试药,这就不从得知了。
“这些都是你的猜想。”
苏映晗眼神微闪,最终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对,事实究竟怎样,也唯有裴清砚自己知晓了。”
—
花灯会就在第二日,苏映晗为她送来了新衣。
醉烟纱的料子,外面一身淡紫罩衣,遮住了里面单薄的夏衣。腰被束起,显得犹如细柳那般。
十五岁的少女,身姿逐渐婀娜了起来,朦胧之间,仿佛还能看到胸前的弧度。
苏慕晴心不在焉的上了妆,想起苏映晗所言,始终十分在意。她给裴清砚留了一封信,让他若见着这封信,便来花灯会找她。
等做完这一切,苏慕晴才放宽了心,坐上了马车。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从远处也能见到那璀璨的灯火。越是靠近花灯会,这些灯火便越是集中。
苏慕晴忍不住探出头去,河面上的风吹拂而来,还能闻到湿润的空气。
有些花灯已经散落在河面上,仿佛是生在河面的朵朵莲花,那些花灯顺着河水而下,逐渐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见她喜欢,苏夫人也并没管。
明明沉闷的日子,却因多了个苏慕晴而变得不一样。
马车在一处便停了下来,苏映晗早早的定好了酒楼的包间,这里比不得南阳城,但这座酒楼已经是附近能找出来最好的了。
苏慕晴和苏夫人刚下了马车,便看见远处的灯火阑珊处,有几人朝着他们而来。
在见到他们的脸时,苏慕晴不由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