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命中带煞+番外(7)
好似没什么底气,很容易让人轻视。
更像是个怕人的小孩子一样。
“镇上可是有你亲人?”赵玄璟多问了一句。
“嗯。”谢桥点头,“母亲,还有妹妹。”
赵玄璟扯了扯嘴角,闷声点了点头:“可以,只是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车上问,累了。”谢桥头更低了。
周侍卫等人一直在旁边,明明感觉自家公子态度挺好的,可看到这半仙这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又不敢抬头的样子,竟忍不住觉得公子的声音太冷太凶了?
赵玄璟憋了一口气。
这半仙……挺好。
就是语速有些让人恼火,气儿像是上不来,柔弱像是要蹬腿儿了一样。
他向来最怕那哭哭啼啼爱红眼的女人,若是声音像个蚊子似的那就更让他避之不及,所以此刻听着这半仙开口,只觉得这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
谢桥也懒得避嫌,干干脆脆抱着大雄与这贵公子一前一后上了车。
“它……也要坐车?”赵玄璟嘴角一抽。
那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倚了倚,白净的衣服也往后拉拽了一下。
谢桥低头,身子微微往车门的地方靠了靠,紧紧揽着大公鸡,一只脚还抵着自个儿的竹箱子。
那模样,就像是良家女子遇上了歹徒。
“不行吗?”声音颤颤、低眉顺眼、慢条斯理。
赵玄璟活这么大,真没和牲口同坐一个马车过。
可他若不点头,显得他以强凛弱,便冷眼扫了那大公鸡一眼,然后沉吟道:“行。”
谢桥嘴角微勾,手挠了一下大公鸡背上顺滑的羽毛。
“谢姑娘从前是在哪里清修?”赵玄璟开口,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师从何人?”
“自幼在水月观养身体,病得久了,约是能看得见几分晦气而已,不值一提,若是算准了什么,准儿是凑巧。”谢桥难得自谦。
第14章 别害羞
谢桥一句话,将赵玄璟想问的许多问题,都堵了回去。
凑巧?
连时辰都算得这般准确,和他说是凑巧?
可想想昨日,他是要将人送官的,今日这姑娘懒得搭理他倒也不算过分。
“谢姑娘可否看看,我这一路,可还有其他凶险?”赵玄璟又问道。
谢桥内心翻了个大白眼。
何止这一路有凶险?这贵人以后都别想清静。
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引小鬼的人,那浑身散发出的黑烟都要能冲天了。
这样的人……
她要离得远远的。
“凶险……有的,小心些就成了,若凡事都要算,这天下的算命先生都要累死了,且……天机不可泄露。”谢桥慵懒的说道。
“啪”。
一锭银子放在了马车里的小案桌上。
瞧着大小,应该是十两的。
“有凶险。”谢桥将银子拿过来,放在了竹筐里。
赵玄璟眼皮一跳:“没了?”
谢桥不吭声。
赵玄璟气笑了,又有些乐,干脆拿出了个五十两的银票放在了案桌上:“这些能买谢姑娘几句话?”
“小心兵刃以及火星。”谢桥继续收钱,然后又从竹筐里拿出一个黄符和一块小铜镜,“这是平安符和平安镜,贴身携带便可,这些只管这一路,别的,管不了。”
赵玄璟将两样东西拿过来瞧了瞧。
那平安符折成了一个小三角的样子,闻上去一股香火气息,和这姑娘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这铜镜巴掌大小,正好可带在身上。
银子花的值不值不好说,但东西既然买了,自是需用上的。
赵玄璟正欲开口道谢,却听谢桥先道:“再多的钱也不好给你算命了。”
赵玄璟当着谢桥的面,将这东西塞进了怀里。
“谢姑娘挺有脾气。”赵玄璟笑着道。
柔弱、财迷,却还有点匪气。
之所以说她有几分匪气,不是她的外表,而是一种让他感知到的几分气质。
就像是个野猫一样,看着挺可怜弱小的,但爪子比家猫锋利多了。
“公子挺磨叽的。”谢桥声音淡淡的,这才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睛微眯着靠在车框上,拿出鸡毛扇给自己扇风。
脸不红、气不喘了,一点病恹恹的样子都没了。
赵玄璟扫了一眼,发现这半仙手腕上晃动的小铃铛,竟还是实打实的金子做的。
虽没多重,可瞧着就少几分落魄的感觉了。
那玉葱似的手腕晃来晃去,真是蹭蹭上火。
他侧过了眼。
石舫镇很快就到了。
这一行人显然也是要歇在镇子上的。
本是要将她送到客栈,可谢桥想着卢氏母女俩规矩大,这么多大男人实在惹眼,在镇口便下车了。
“快追过去请谢姑娘给你指点指点啊?!”周侍卫连忙推了推秦智。
秦智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步子艰难:“她一个小姑娘……肯定是胡咧咧的。”
周侍卫白眼一翻:“真要是胡咧咧,公子能将人请上车?敢情这一路我白和你交代了?面子要紧,可小命更要紧,且,这姑娘刚才确实是救咱们一命,你跑过去求一求有什么好丢人的?”
这小子就是害羞!
第15章 宁可信其有
就是丢人。
可是秦智不好说。
早先看押这姑娘的时候,他还嫌谢姑娘走得慢像个王八。
而且,他真觉得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不是他爹亲生的儿子呢?他爹那么疼他?
可他又不能说公子糊涂被人骗了,便只坚定的摇头:“不去,你等着看吧,我肯定没事儿,到时候咱公子也就知道,这好看的女人多会骗人了。”
他信他爹!他和他爹那么像!
周侍卫被他气得不轻,干脆不管秦智,自个儿连忙追上去。
“谢姑娘……”
叫了两声,谢桥没回头,周侍卫一着急又喊道:“大仙等等。”
谢桥转身。
“有事?”
“……”周侍卫眉心一跳,立即开口:“是这样的,我那兄弟,就是……秦智,昨儿你给他算了命的那个,您能不能帮着看看?他还年轻,家里的媳妇儿怀着孕,若是真出事,一家子老小日子都不好过。”
谢桥目光看着别处。
正好瞧见卢氏一脸灰溜溜的样。
心下有事儿,便不想多说,又掏出个平安符:“贴身挂着,只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的情况不一样,不解决根本问题早晚要死的。”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劝他。”周侍卫立即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管这姑娘是骗子还是大仙呢,先求个安心才是真的。
周侍卫也是懂规矩的,算命得给钱。
掏出二十多个铜板来。
谢桥也没嫌弃,收钱就是求个缘法。
她这一个平安符治标不治本,钱收得多了,反倒不合适,也不利于她自己积德。
送了东西之后,谢桥便冲着卢氏母女二人的方向而去。
她身边跟着大公鸡,身后扛着个竹箱,手里还拎了个包裹,看上去就像是个逃难的。
卢氏回头一眼扫到了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怪不得今儿这么晦气,你瞧瞧她那样儿!像是我虐待她似的!有马车不坐非要用脚走,一个晚上露宿荒野,一点名声都不要,以后要是连累你可怎么办?!”卢氏气哼哼的。
她今日丢了钱了!
气不顺。
“娘,您别这么说,以后她可就是我大姐了,您这么凶,别人还以为您疼我不疼她呢。”裴婉月连忙给卢氏顺了顺气,“如今我们刚刚损失了这么多银钱,回去之后恐怕也不好交代……”
卢氏脸色更差了。
何止丢了银钱?
今日一早出门立即便往那卖玉石的坊市而去,谁知道在里头晃悠了一圈之后,只买了两个小石头,却丢了个荷包。
那荷包里头塞了足足二百两银票,另外还有一个不大的小坠子。
这玉坠本是她那丈夫托人送过来的,本是两个,一个给她的女儿做见面礼,另外一个送给谢桥。
指明要送给谢桥的小玉坠,颜如羊脂,刻的是个无角有翼的貔貅,也不知是个什么寓意。
东西不大,可一看就知是个挺贵重的。
给她女儿的那块倒也不差,象牙似的白玉。
上头雕刻的就是个简单的小毛桃,根本不能和谢桥的比,越比越让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