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命中带煞+番外(3)
那公鸡毛色锃亮,阳光下泛着彩光,寸步不离的跟着谢桥。
“娘,这个大姑娘有些怪,可具体哪里怪,我却说不上来。”裴婉月微微皱着眉,“对了,她身体好像不太好……”
“是不好,我听你谢伯伯说过,说是出生的时候伤着了。”卢氏点了点头。
“可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要住在观里呢?身体不好不是更应该在家里养着吗?”裴婉月又道。
卢氏一愣,想了想:“说是及笄前不能见家人,否则会早夭。”
谢牛山也就和她提了一次,再也没说过了。
“我也不知你谢伯伯到底看不看得重这个女儿,平日里从不见他提,这些年也没给她送过什么东西,就像是忘了她似的,偏偏这次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将人带回去,还要我将人照顾好了……”卢氏也挺纠结的。
丈夫曾经是个土匪,所以她这心里多少也有几分惧意。
不敢多猜测。
“大姑娘长得这般貌美,等到了京城,谢伯伯就算原本不喜欢,也会多几分重视了。”裴婉月轻轻说着,语调略带几分哀怨。
卢氏一怔。
随后摇了摇头:“你放心,她空有美貌而已,琴棋书画做账持家,这些她能懂?连基本的礼数都弄不明白,谁家能瞧得上?等到了京城,你嘴巴甜一些,也别‘谢伯伯’的叫,改口叫父亲,这么听着,才是一家人。”
“叫父亲?谢伯伯能高兴吗……”裴婉月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裴家再是良民出身,可如今也只是商人不是官。
她亲爹死后,裴家也没了她的立足之地,此次去京城,本就是要记在谢家门下的。
“必然是高兴的,他早先也提过你好几次。”卢氏一口咬定。
裴婉月本来有些不安的情绪稳住了许多。
谢桥手里拿着晒干的小虫子,往小碗里头一倒,看着大公鸡吃的香甜。
“哎。”经过一陡坡路段,谢桥突然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又冲着外头道:“停车。”
外头的车夫愣了愣,在外头喊:“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夫人说了,今天着急赶路,要在天黑之前到附近的镇子上。”
卢氏此次出行,带了二十来个人。
原本这个马车也是给裴婉月准备的,只是半路杀出个她来,自然是被占了的。
按理说,也该准备个丫鬟方便她传话,可卢氏没那想法,也只能让她自己开口。
第4章 死得冤
谢桥掀开车帘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眉梢微皱。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与大夫人说一声,看看今夜能否在这山林中暂过一夜。”谢桥道。
出门在外,在路边宿营也是正常的。
车夫停了车,立即跑去卢氏身边嘀咕了两声。
卢氏一脸不快:“能有什么大事儿?必是野惯了、贪玩。”
“那要停车吗?娘,我听说这一带盛产玉石……那小镇集市上四处可见的珍贵石头,若是早些到镇子上,我们也好挑一挑。”裴婉月偏着头巴巴的问道。
她的声音柔柔的,看上去特别可人疼。
卢氏好几年没和女儿呆在一处了,对她想念的紧,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
“去与大姑娘说,让她莫要贪玩不懂事,若是非要停车玩耍,那回头就自己走去镇子上。”卢氏的态度十分严肃。
她不是亲娘,但却是谢牛山八抬大轿娶回去的填房。
教育女儿的资格还是有的。
车夫倒是将话一字一句传达了,谢桥听到之后,微皱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摇了摇头。
“大雄,咱们下车。”谢桥冲着那大公鸡道。
说完,拎着那重重的竹箱子直接跳下了车:“既如此,你们便与大夫人一道走吧,我明日一早再与她们会和。”
早先她没怎么细看卢氏面相,只一扫而过。
但也能看出她面色灰土,气色蒙尘,双眼晃荡无光,且鼻尖发红、富贵宫晦暗,隐隐有破财之相。
她停下的这一处,算是周边水木之气最多的地儿,气清滋润,修整一夜再走,必然神思通明,那点破财之相自然也就没了。
有些话她就算说的太明白,这不信的人也依旧不会信。
且……
谢桥双眼微眯,心算了一下。
卢氏这一走,也算是破财消灾,也成。
车夫愣了一会儿,却瞧着前头那车队竟还继续走,想着刚才大夫人的话,便也不好留下来守着大姑娘了。
尤其是谢桥这会儿已经将那竹箱子背在身上,往林子里走去了。
她那清瘦的身板,偶尔还会咳上两声,那竹箱好似能将她的脊梁压塌一样。
而那大公鸡紧跟其后,这画面看上去又古怪又神秘。
谢桥走了约摸有半个时辰,到了一处。
突然停下了脚步。
“可是这里了?你可要定好位置,你也瞧见我身体不好,干这等活实在太累伤身,若是挖错了地儿,我绝不会重新再来的。”谢桥对着空气说道。
她所盯着的方向,漂浮着一个身影。
那身形是个挺壮实的汉子,只是略有些木呆呆的。
他脸上一道斜砍过去的刀疤,还滴答着红色,双眼突兀,穿着普通。
可这般模样,却只有谢桥看得见。
“是这儿。”男鬼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很是渗人。
说完,还不忘飘过来,他伸着头,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若有别人在,此刻听不到这沙哑的声音,怕是能感觉到周边一飘而过的阴风,嗖嗖作响。
“离我远点,否则便将你收了。”谢桥白了这鬼影一眼,“你觉你死得冤,在我眼里,都是有定数的。”
第5章 风水宝地
谢桥声音淡淡的,然后蹲了下来,从竹箱里头拿出一小铲,就地挖坑。
“你是说我该死?”那男鬼猛然怒了几分,谢桥脚下的树叶都开始沙沙作响。
谢桥完全没有被吓到:“你如今这副模样便是你去世前的状态,你双目赤红、胡须略黄,一看便知是个怒气豪强、心气急的,如此秉性必然会招来横祸,且你齿露唇掀,耳后有黑子,是横尸他乡之相,相……由心生,你可懂?”
男鬼眼睛似乎更红了点。
张牙舞爪,像是要吃人一般。
靠近谢桥,却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火气息。
突然便停了下来,冷静了许多。
“你说得对,都怪我一时冲动给主子招惹了是非,若不是我一时着急泄露了主子行事,也不会招来追杀,如今我死在这里,主子也不知是死是活……”男鬼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闭嘴,别吵吵。”谢桥有些不耐烦。
“嗝!”男鬼瞬间将声音憋了回去,“我家离这里远得很,只要大师给我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就行,我不要求别的……”
“便是你要求,我也未必去做。”谢桥呵呵笑了一声。
“……”男鬼悲愤欲绝。
“此地风水本来很好,树木茂密,南山那边还是个玉脉山,北山又有水流从山上汇聚于此,形成碧湖,算得上是秀水聚绕了,只可惜玉脉被挖了不知多少个洞,山中草木过少,这林中水气聚集却无法消散,长久了变会成了个阴地,你又是横死的,心气儿还这么大……”谢桥叹了口气。
短短年数没问题,时间长了,指不定就成厉鬼了。
谢桥无奈。
这会儿都已经夕阳西下了,她也不想蹲在地上挖坑找骨头。
可不行啊,她得给自己积德。
不知是不是因为投胎没喝孟婆汤的缘故,导致她出生之后,便自带见鬼功能。
从前每每被这鬼气靠近,便要生病一场,所以一直以来,都尽量呆在道观里头。
她师父道号莫凌子,水月观第五十八任传人,因着天赋一般,所以并无什么名气,但水月观也有多年底蕴在,倒也磕磕绊绊的护了她十多年。
后来她一边跟着莫凌子学,一边自己钻研观里的书籍。
偶尔度些鬼怪,再加上年岁越来越大,鬼怪对她的影响就少了许多。
且,想治她见鬼的毛病,便要从这根上解决,不论是捉鬼还是度鬼,都少不了她好处。
能白捡一生已是不错了。
自是要好好活着的。
“你这尸骨藏得还挺深。”谢桥喘了两口气,往地上一坐,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