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番外(124)
“你不是说答应你了?”
夏暁怎么一猜一个准?夏花皱眉,想不通这两人到底打得什么哑谜,“这事儿他顺水推舟不是更好?怎么反应那么大,提一句就暴怒。”
夏暁闻言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没事,花儿,还剩几日秋猎结束?”
“最多四天吧。”
“哦……”夏暁沉吟,“可以帮我拖几个月吗?我暂时不想回国公府。”
放妾书,她怀孕这个时期是不可能要到的。不说周斯年怎么想,就是周家人也不会同意的。夏暁只想明确传达一个信息过去,就是叫周家人知道,夏花一直在看着。若是闵氏要迁怒于她,最好掂量清楚。
夏花没弄懂她在想什么,但夏暁开口了,她自然是答应的。
……
周斯年回到营帐,忍不住发了一通火。
闵氏听闻他去淑妃那处又没能将夏暁接回来,砸了好些东西,气得胸口疼。
她就不解了,夏氏姐妹怎么就这么难缠?谁晓得萧媛又出幺蛾子,出了这事儿也能怪她?这个淑妃,当真好大的威风!这夏氏也是,她就不信淑妃这一番动作她会不清楚,明摆着知道。
作这一番动作,不就是故意拿捏周斯年?
果真红颜祸水!
她恨恨嗤笑,讨要放妾书?大着肚子还要什么放妾书?
闵氏气得辗转了几夜睡不好,起了一嘴的燎泡。她心想,既然这夏氏姐妹给脸不要脸,那她非叫这姐妹两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到秋猎回城路上,她终于又琢磨出了一个‘兼祧’的主意来。
周斯年不是不愿娶妻吗?行!她不叫他娶,她为她们斯雅娶妻。可怜天妒英才叫她们家斯雅英年早逝,落了个后继无人。周斯年这个做兄弟的,兼祧两房,为自己亲兄长留个后总行吧?
越是这般琢磨,闵氏心里就越火热。
当初她们斯雅年仅十七就去了,孑然一身,什么都没留下。这是她周家人心中十多年不愿提起的伤痛,现如今周斯年的子嗣有了,美妾有了。凭什么斯雅却连个祭拜的子嗣都没有?他周斯年难道能忍心?
之后的狩猎她无心去看,坐立难安地等着狩猎结束。
她心里卯了一股劲,决心要挑一个身份适中品貌双绝的女子出来。男人不是都好颜色吗?她就不信了,天底下的好颜色难不成就夏家姐妹?她这回,非得找个更好的,将那夏氏衬得粗俗不堪不可!
闵氏学聪明了,这次她不会在把消息往外露,叫周斯年提前跟她闹。闷头挑到了合适的人拍板定下来,再与他分说。
……
周斯年这边,动了武也没能将夏暁从夏花那边带走。
淑妃委实难缠,周斯年虽然强行闯了进去夏暁的住处,却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他被萧衍当场抓住,拖去一旁狠狠训了一顿。
罚杖责了三十下,闭门思过三个月。回府之后再执行。
夏暁松了口气,可算是先不用回府了。
事实上,这几日她那极准无比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回去闵氏怕是不会善了的。夏暁在等,也是在拖,拖到周斯年下定决心。
不过周斯年好赖是见到人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气得要死。
两个帐篷离得这么近,他就不信她一点动静听不见。淑妃这般日日阻拦,时时对他步步紧逼,半点毫不留情。周斯年甚至觉得,这背后,少不得夏暁这女人煽了点风点了些火。
然而,周斯年为此气了好久,本以为夏暁会哄他,结果夏暁的态度比他还冷淡。
夏暁面无表情地闭着眼装睡。心想她都没委屈,他倒是先委屈上呢?
闯过一次之后,后面便没有见到过夏暁人了。
临到回程,淑妃直接表明了把夏暁接到宫中去,而夏暁默认了安排。
周斯年又惊又急,莫不是不曾开口解释,她对他寒心了?他蓦地想起前车之鉴,于是别扭解释道:“萧媛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京城了。一月后,她与喀什王子定亲,之后朝贺结束,便随喀什使者离京去和亲。”
“爷不会让她再伤到你的……”
夏暁垂着眼帘看立在马车下的清隽如修竹的男人,眸色沉沉,面色淡淡。
他又尝试着与夏暁说了几句话,夏暁一律不给回应。周斯年心里一咯噔,抿了抿嘴,意识到事情严重。
夏暁看着他,沉默了。
许久才问了一句:“周斯年,是不是因为我出身低微,所以在你们周家人眼里就命如草芥?”
这话一出,周斯年脸唰地就白了。
然而,不等他反驳这句话,马车便跑动了起来。周斯年怔忪了许久,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得他心慌。
回到府中,萧衍的罚执行后,周斯年便卧床了。
闵氏没料到周斯年会被闭门三月。他人在府中,她在弄些什么动静少不得会被发现。闵氏气得咬牙,只觉得这淑妃莫不是专来克她的!
但主意已定,她是轻易不会改。
闵氏照常去交际,还亲自请老王妃办了一场诗会。这番动静不算小,果然被周斯年发现了。周斯年还当她不死心,冷着脸去拦了她,再次郑重表示他决不会再娶。
闵氏冷笑:“谁叫你娶?我这是为斯雅娶妻!”
周斯年眉头微蹙,以为自己听错了。
“兼祧两房。”闵氏此刻半点不心虚,他周斯年不想好她随便他,“可怜我斯雅孤身一人长眠地下,将来连个烧香祭拜的后人都没有。我做主,娶一房妻。”
周斯年不可置信:“母亲!”
“你身为他嫡亲的兄弟,为他留个血脉怎么了?”闵氏不以为然。
周斯年眼睛瞬间猩红,怒极暴喝:“绝无可能!”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怎么?你这不孝子是要搅合了你兄长的亲事?”
闵氏气狠了夏氏两姐妹主意打得当当响。借了她儿子的手来跟她打擂台?
哼,她倒要叫她们好好瞧瞧自个儿的斤两!
“周斯年我今儿个就把话挑明了。”闵氏冷冷一拂袖冷笑“人我都看好了就吏部侍郎家的庶长女。斯雅的婚事势在必行!”
周斯年脸上沉得滴水,心中膈应得说不出话来。
于周斯年来说这辈子最敬重之人并非定国公,也非闵氏陈氏而是兄长周斯雅。现如今闵氏突然拿周斯雅出来作筏子周斯年心寒的同时更觉得恶心。
若闵氏当真为了兄长而娶一房妻他没意见。但打着兄长的名头娶进来却叫他去碰,完全不可理喻!
“母亲,你就不怕兄长怪你吗?”
周斯年一双眸子猩红语气极重地道:“若单单只为了与儿子置气你将他的亲事拿来作筏子,就不怕兄长将来不认你这个母亲?!”
“周斯年你住口!”
这话一下戳到了闵氏的痛处,她的脸上眨眼间烧红一片。这点隐秘心思被挑出来她心里又愧又惊。可她又早与吏部侍郎夫人透过口信儿,这事儿对方同意了现下就差挑明下定了。
闵氏慌张地怒道“我这事为了斯雅好他这一脉,我绝对不会教他断绝!”
这般吼出来,闵氏心中又好过了些。
没错,她确实开始起意之时是为跟人较劲,但若真能为周斯雅留下血脉,也是好事一桩。斯雅孤孤单单一人,谁说她不心疼?
“你莫要巧舌如簧,我今儿就说明了吧。”闵氏铁了心要娶,“斯雅的这房媳妇,别在背后给我耍手段,这事儿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方才动作过大,周斯年背后的杖伤有点渗血,额头也有点冒虚汗。闵氏的强硬是前所未有过的,心里认定他有了夏暁忘了娘,扭着脖子对他的脸色视而不见。
周斯年道:“行,您要娶,我定不拦。但我不愿做的事儿,没人能勉强!”
说罢,他冷着脸就要走。
“由不得你!”
闵氏唰地抬起眼眸,恼恨非常:“周斯年你这没情没义的,你怎么忍心斯雅的香火就这么断绝了?信不信以后你这一脉都被人戳脊梁骨!”
周斯年额头的汗浸湿了鬓角,脸苍白如纸。
“这件事,我会与你父亲商议的。”
闵氏看他虚弱的模样,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心疼。但周斯年这顽固性子,让过一回,这次她决不退让,“为人子女的亲事,自来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你父亲定下即可,用不着你同意。你若敢从中作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