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女怎么办(86)
水芹安慰她:“过年我肯定会回来, 平常我都很忙的。你肚子饿吗,要不我去给你拿些糕点来,今天桌上的糕点可都是从县城有名的点心铺子买回来的。”
谁知王小珠压根就没被她忽悠到,而是又问道:“我不饿,你去镇上都做些什么,那么忙。”
她去医馆当药童这事肯定不能让人知道,于是水芹想了想道:“学刺绣,每天都在绣,眼睛都要花了。”
“学刺绣?去哪里学,是不是要花很多银子,刺绣好玩吗?”她眨巴着眼睛继续连环问。
水芹被问得一脸懵,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回答,这时许晏清就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呼唤道:“水芹,秋葵,周姨喊你们。”
几人闻声看去,王小珠只见一清隽少年遥遥走近,身姿挺拔,面如冠玉,那是她在乡间从来没见过的惊艳风景,顿时呼吸一窒。
“来啦,”水芹面露喜色,拉着姐姐就要回去,“我们先走啦,今日有些忙,日后空闲再聚。”
王小珠还想说些什么,谁知盼秋很是心大地挥挥手,将两人赶走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俩姐妹远去。眼见盼秋也要走,王小珠一把拉住她,问道:“那哥哥是谁,是水芹家的亲戚吗?”
“他你都不知道!”盼秋连忙给她介绍,“那是隔壁村的许秀才,今年才十二岁,别人想见都见不到呢,结果他叔叔与蒋叔叔是好友,蒋叔叔一请他们就来了,没想到吧。”
见王小珠没什么反应,盼秋无趣地撅了撅嘴,往爹娘处走去。
怔了不知道多久,王小珠突然喃喃道:“是他,就是他……”接着魂不守舍地走了回去。
许晏清在家休整两日,便收拾好行李,与水芹一起回了县里,正式入了县学。
县学与私塾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私塾只有一个夫子,私塾却有多位夫子,每人负责的课业都不同,并且每位夫子都是举人出生。
更让许晏清惊讶的是,县学竟然还教琴棋书画、骑马射箭。
县学一共三十多人,年长的几人都四五十岁了,最年少不过许晏清,其余十五六七八岁的也有三五个,不过大部分都在二三十岁。
虽说县学每两年便有新人进门,但同时也有旧人离去。
如果说院试是高考,那乡试便是研究生考试,难度一再上升,这十年,乡试上榜的不过两人,可想而知这乡试有多难。
年纪小一些的还好,年纪大些的恐怕撑不过十年。
再说这县学,虽说夫子都是举人,但举人也分个高低,县学比起州学可要差上许多,所以一些有钱人家都往州学去了,留在县学的,家中条件不过尔尔,这倒是让许晏清觉得轻松许多。
许晏清在县学一切都好,几位夫子都是和蔼之人,其中一位更是表示有意向收他为徒,他纠结了几日,最后在同门的推荐下同意了,行了拜师礼。
说到同门,许晏清刚进县学时还惊了几天。
县学有住的地方,并且建造不错,两人一舍,许晏清从前在私塾是必须住宿的,所以带了全部家当来,谁知一到这里才发现,住宿并不是强制的,因为每日课业并不多,自修时间比较长,所以许多同门都住在家中。
再有就是上课,在私塾时,每个人都被盯得紧紧的,谁都不许偷懒,而在县学,夫子根本不会管有没有人听,只是自顾自地讲,甚至有两位夫子直接道,休息时间不准去打扰他们,所有有疑问的地方都要在课堂解决。
最让他震惊的便是,并不是每位同门都很勤奋。
当然,在私塾,也不是每位同门都很勤奋,但至少都按时上课。
可县学中的学子都已经中了秀才,竟然还有好些人迟到早退甚至不来上课,他来了一周,舍友杨科才道还有好几人压根没在县学出现过。
许晏清可真是开了眼界,只觉得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两周后,他的县学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他拜师的夫子名叫尤维,主教四书、策论与经义,他今年不到四十,考取举人已十多年。
他在县学已有五年,口碑很是不错,不同于其他夫子,他稍稍负责一些,不过也仅限于自己的弟子。
他共收了五位弟子,年纪都偏小,并且名次都靠前,许晏清同舍的杨科也在他名下,他们五位总是会被开小灶,许晏清对学习之事向来嫌少不嫌多,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答应做尤夫子的弟子。
一晃已近年关,这日水芹吃了午饭,正打算睡一会,便被莫大夫叫进了他的休息间。
还没等水芹猜测是什么事,就听莫大夫扔下个重磅消息:“小勤,近期我有收徒的打算。”
水芹惊喜地看向他,只听他缓缓道:“我学医三十载,救治过成千上万的病人,然而,始终踏不出眼前这片安稳地。我偶尔会自负,更多时候却明白自己不过如此,故而一直没有收徒的念头,总觉得是在祸害人。”
“但前两日,我终是下定了决心,还是想要出去看看。路线暂时是往北去,历时一二载,一路走一路医。北方多旱灾蝗灾瘟疫,途中肯定是会有危险的,所以我会同镖行的人一同上路,以确保安全。”
“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那这一趟游历我们便一起去,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让卫大夫收你为徒,我们相处大半年,我相信你将来会是一位好医者。”
“莫大夫……”水芹当即的想法自然是想拜他为师,也想跟随他出去游历,但是一想到爹娘,想到他们恐怕不会同意,她便犹豫了。
倒不是因为爹娘便要放弃,而是想征得他们的同意。
毕竟这趟游历关系到生命安全问题,是爹娘给了她一条命,她不能如此不管不顾地远走高飞,还是要让爹娘放心,这样她自己也可以无牵无挂地出门。
思考足足有一刻,水芹认真道:“莫大夫,能否让我再考虑两日。”
莫大夫宽容点头道:“那是当然,这趟游历暂定二月出发,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水芹,还望你慎重决定。”
走出门后,水芹既激动又忧愁。万一爹娘不同意,她会拒绝莫大夫,留下来吗?
扪心自问,水芹恐怕做不到。
她只能保证最大限度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人生毕竟是自己的,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去闯一闯。
因着这件事,莫大夫提早了好些天就给她放了年假,但许晏清还有三日才放假,水芹便呆在县里头,一边制作护身的药物,一边研究纺线车。
水芹一开始还以为做纺线车是件容易的事,意气风发地上手了,可越做越发现,这可不是一般的难。
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手工活,就算知道原理,一时之间也难以具象化,中途半年甚至一度想要放弃。
还是小草坚持下来,她对手工活很是喜欢,每日都鼓捣一番,结果还真做出了些名堂,纺轮的最终版便是她做出来的,最新的纺轮又丝滑又省事,比水芹做的好了许多。
一年后,纺线车最终成型了,虽然还是有许多瑕疵,但比起手工,效率提升了三至五倍,而且纺出来的线十分均匀,不似手工线粗糙。
这次水芹带过来,一是最后再完善一下,二是想由许晏清陪着,将这车给布庄老板瞧一瞧。
终于等到许晏清放假,第二天一早,水芹便带着纺线车催着许晏清去了布庄。
县里最大的布庄有两家,一家名叫良美布庄,另一家叫金丝布庄,从名字便能看出来,一家做的低端,一家做的高端。
水芹本来瞩意良美布庄,谁知刚进去说了自己做了个纺线车,想见店家,便被小二轰出来了。
他不屑道:“不买东西的乡巴佬,赶紧滚蛋吧。”
水芹默了默,看了看上面的牌匾,再看看里面三三两两的普通百姓,神情一言难尽。
许晏清脸上带了些怒气,抬脚就想进去与那小二争辩,被水芹挡了下来:“晏清哥,没必要为了这种人生气,我们去金丝布庄看看吧,他们这种态度,吃亏的可不是我,是他们自己。”
说的也是,许晏清的视线冷冷划过那小二的脸,护着水芹往隔壁金丝布庄走去。
两家布庄离得十分近,一到金丝布庄门口,便觉得眼前一亮,那雕花大门,满脸亲切微笑的小二,整齐华美的货架,与良美布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