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女怎么办(7)
秋葵和水芹像是老鼠一般,嗖的一下就钻进了爹娘的屋子。
蒋满谷和周氏的屋子用一把铜锁锁住了,秋葵身上保管着一个钥匙,只有他们一家人才能进。而秋葵和水芹的屋子实则属于所有女孩子,要不是曹庆家的香兰才一岁,还没到放离她娘身边的时候,这屋子恐怕早就容不下她们姐妹两人了。
甚至连秋葵和水芹的衣服,也都是存放在爹娘屋子里的,只偶尔拿出几件常穿的。
秋葵将预知子从背篓中拿出来,将它藏到了床下的一个草编框子里,水芹也拿出商陆跟着放进去。
秋葵看见了道:“妹妹,这个你就随便放随便哪里都行,这个草篮子太小了,放不下那么多。”
水芹才放下两株商陆,就已经把草篮子填满了,而她背篓中还有一堆呢。
她四处环顾,见有个木凳子上面没放东西,便把商陆都小心翼翼的堆到木凳子上,看着如小山似的商陆,她满意的插着腰观赏了一圈。
不错不错,这些看起来肯定有一斤了,也不知道价格是多少,能卖多少钱,总不会药店里没人认识商陆吧?应该不会吧……
但商陆具体是什么年代出现的,水芹也忘得差不多了,但肯定在唐朝之前。
秋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妹妹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便没有破坏她的心情,重新背起了背篓:“走吧,爹娘他们该回来了。”
水芹连连应声,两人便走去柴房,把两筐柴火规规矩矩的摆放好。
目光随意一扫,秋葵叹了口气:“唉,奶奶她们用太快了,看来明天得捡两趟柴才够。”
水芹眉头一皱,这才发现早上拿柴的地方竟然空了大半,只剩下些零零碎碎的柴火,照着她们那烧法,今日她们捡来的那些烧一天都不够。
水芹愤愤:“她们怎么那么过分!真是太坏了!”
秋葵的小脸也是非常沉重:“还有两个月一个多月就要冬天了,要是不攒着点,恐怕到时候我们屋子里没有柴火取暖。”
听到秋葵这么说,水芹脑子一懵,她以为大钱氏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更恶心,原以为她只是想让她俩加大工作量,却没想到还十分恶毒的想让她们在冬天吃点苦头。
小孩子本来就吃不饱穿不暖,体弱,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再在冬天一冷,谁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这下连水芹都有些茫然无措了,她开始怀疑这两天自己怼大钱氏是不是做错了,是她导致了这接踵而来有苦难言的磋磨吗?
她想了半天,提议道:“要不我们以后在爹娘房里也偷偷藏点柴火?”
秋葵颇为苦恼的摇头:“不行,烧火盆子是大钱氏在管,她要是不给我们,我们就算有柴火也取不了暖。”
想了半天,两人终究没有什么好主意,秋葵放弃似的叹口气道:“再说吧,总会有法子的。”
柴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应该是在外劳作的人回来了,秋葵一拉水芹,两人慢吞吞的出了柴房。
“你们俩赶紧给我过来干活,闲着像什么样子?”大钱氏一如既往的苛刻无理,水芹闭了嘴,难得忍了下去。
总会有办法的,总能摆脱这可恶的女人,既然我来了这里,那就绝不是为了重蹈小水芹的覆辙,我来到这里肯定是有道理的,大钱氏,我们俩走着瞧!
吃完饭后,几个男人被叫去开了场小会,水芹一吃完就拉着秋葵躲了个没影,她俩毕竟不用管厨房的事,大钱氏也只能指桑骂槐几句。
男人间的开会时间不长,大概半个小时,蒋满谷就从主屋中走出来,拉着周氏回了房。
但他们没想到,一进门就见了两个在黑暗中安稳坐在床上的女儿。
见女儿在,周氏连忙点了油灯,屋内瞬间充满了微弱的光芒。
“怎么了,受欺负了吗?”蒋满谷尽量轻声问道。他虽然有缺点,但不可否认,也有优点,至少对孩子和妻子十分真心。
水芹瘪了瘪嘴,却没说话,而是依偎进他怀中,蒋满谷一时震惊不已,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回想起来,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和孩子那么亲近过。
水芹十分乖巧道:“爹,我和姐姐没事的,就是多干了些活,只要能吃饱,奶奶怎么骂我们都行。”
蒋满谷顿时感觉心中一阵难受,那就是心疼,他将大手轻轻放在水芹头上,那股难言的血缘之情笼罩着他,让他难得出现不甘的情绪:“她、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已经把我逼成了这样,还要继续磋磨我的女儿……”
见蒋满谷和周氏都郁郁起来,等他们的情绪堆积到了一定程度,水芹又扯开话题道:“爹,爷爷叫你们去说些什么?是要去镇上的事吗?”
蒋满谷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道:“是,今年稻生得好,要赶紧把旧粮卖了,给新粮腾地,爹后天就要去镇上粮店里瞅瞅,现在粮是个什么价钱。”
水芹兴奋起来:“爹,就你一个人去吗?我和姐姐能不能去?我从来没去过镇上呢!”
蒋满谷见女儿笑了有些开心,但想了想有些为难:“镇上离我们这儿远着呢,得走一个时辰,你和小胳膊小腿的,恐怕走不了那么远。”
水芹瞬间郁闷了,十分失落的“啊……”了一声。
见状周氏也上前哄道:“等过两年,你姐姐开始找夫家了,娘就带你们去镇上,好不好?”
水芹不太情愿,但基于现实原因,只能点头:“那好吧……”
蒋满谷笑呵呵道:“我还当你们俩怎么那么晚了还在爹娘房间呢,原来是想去镇上玩啊,是不是你们姐妹两馋糖了?”
秋葵瞬间就红了脸,水芹连忙为她辩解道:“是我自己想的,和姐姐没关系。”
懂了妹妹为自己辩解的意思,秋葵摸了摸她头。
水芹回了个笑容,拉着蒋满谷的手道:“爹,我们来可不是因为这个,我们有大大的事要跟你们讲呢!”
蒋满谷疑惑:“什么事?”
水芹和秋葵连忙将预知子和商陆拿出来,水芹解释:“这是我和姐姐在林子里找来的,我之前听几个婶子说林子里有好多值钱东西呢,有的能卖出好几两银子呢!”
听到这话,秋葵一脸震惊的看向水芹,她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呢?她还以为水芹是要把野香蕉给爹吃嘞。
蒋满谷一开始还没当回事,随意看了看,以为只是林子里随便长的野东西。可是等他拿到商陆,闻到了一股苦涩的药味,再仔细一看,根须上面虽然沾着不少泥巴,但露出的部分让他感觉越来越熟悉的时候,震惊了。
“这、这这这不是人参吗?!”
镇上的药店有放人参,蒋满谷去抓药时见过几次,当时他震惊于人参的价格,一根就要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难不成是什么吃了能立马就好的神丹妙药?
水芹干笑两声,她要开始坑人了。
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要是她一个小孩子跟大人说这些东西是药,能卖钱,肯定没人信,但是要是大人自己都认错了,那不就一帆风顺了!
虽然说认错的大人恐怕会经历一系列复杂的心理经过,在短时间内心情就要经历大起大落,从欢天喜地到大失所望。
于是水芹自如的露出无知表情,无辜道:“爹,什么是人参?”
蒋满谷差点就要激动的喊出声了,他结结巴巴道:“人参、人参可是大好的东西,一株至少十几两银子呢!”
周氏和秋葵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愧是母女,一起呆呆的看着蒋满谷手中的“人参”,周氏喃喃道:“一株十几两银子?十几两银子?”她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幸福的晕厥过去了。
水芹连忙打破他们的痴心妄想:“爹,这怎么可能呢,这种东西林子可多了,就像树根一样丑,怎么可能那么贵?”
蒋满谷却只听见了一句话,紧紧拉着水芹手臂:“什么叫这种东西林子里可多了,难不成还有?”
水芹继续装:“当然啦,所以我感觉这一点都不值钱。”
蒋满谷难得寻回了些理智,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我上次去药馆抓药还是三年前,你娘生病我去抓药的时候,那时候似乎有人问起人参的价格,还被那价格吓了一跳,那掌柜好像说过,人参长在北方……”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瞬间暗淡下来,但还带着希望,他看着商陆的眼神十分炙热:“要是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