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重点,”官嘉无奈道:“我们想知道的不是你欠了多少,是你为什么欠了这么多债?”
肖迪挠了下头:“就是赌博什么的嘛。”
“赌博?”谭镇笑问:“所以你是想杀了你哥哥,好继承他的遗产去还债和赌博咯?”
肖迪吃了一惊:“开什么玩笑啊,七八十万而已,我有必要杀人吗?我哥可有钱了,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拔根腿毛的事儿。我只要多缠他几天,他肯定会帮我还债,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就杀人呢?”
虽然他说得信誓旦旦,但其他人显然并不相信。
官嘉说:“看你这穿着,可不像有个愿意帮你还债的大款哥哥啊。”
“这有什么。”肖迪乐呵呵地说:“我之所以穿成这样,那是给债主们看的。他们见我这么穷,也不敢一直逼我,否则我要是一个想不开去死了,他们一分钱都落不着是不是?”
“这游戏为什么少了那么重要的一条规定……”
官嘉叹了口气,往沙发上一靠:“就是那条只有真凶可以说谎,其他人必须说真话的规则。”
谭镇看了看他,又扫了众人一圈,说:“大家也都配合一点啊,虽然我们没有这条规则,但你们也都知道,24小时内找不出真凶的话,我们就都完蛋了。”
“我们也想全说实话啊。”庞佑说:“可现在线索太少了,谁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凶呢?”
沉默了几秒后,谭镇说道:“也是,那就先继续吧,一会儿再整理下时间线,慢慢捋清楚以后再说。”
他看了眼肖迪,然后看向南曲:“轮到你了,说说吧。”
南曲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用指纹解了锁递给他:“关于那把刀我没什么可说的,死者身上根本没有刀伤,而且刀子这么小,顶多用来削个水果而已,怎么可能杀得了人。至于手机,你们自己看吧,我什么都没动过。”
手机里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谭镇低头翻了许久:“这是谭镇发的短信,三天前,内容是询问林琪是否收到了他寄来的邀请信,愿不愿意到这里来。”
“这联系人里面有一大堆的张太太李太太,相册里也全是和其他女人的聚会合影。”
“在社交软件里也有很多各种太太的好友,另外有一个备注是……‘土包子’的人,应该是你老公吧?”
他看向南曲。
南曲咳了一声,点点头:“是的。”
“聊天记录里,他一直在对你说各种暧昧的情话,而你的回应似乎非常冷淡。而且,在你的相册里一张和他的合影都没有,再加上这个有点恶意的备注,看来你对这个老公好像没什么感情呀。”
谭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
南曲笑了下,说:“没错,我不喜欢他,嫁给他就是因为他有钱。可我老公又不是杜景,这跟今天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目前看起来确实没有关系,不过这也算是值得在意的信息嘛。”
谭镇说道:“除了这些,她手机里就没什么东西了。总而言之,这就是个生活过得很奢侈,整天都在享乐的阔太太。然后,官嘉,你说说吧。”
官嘉一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张照片我解释过了。”
“合同呢?你们怎么会签这种合同?”
“就是杜景欠了我四个来月的工资没给,”官嘉撇嘴:“我找他要过好几次他都没给我,最后他主动提出跟我签这个合同。我平时一个月的工资是一万五,再给他干半年,加上之前没发的,就是十五万,他多给我五万,那我肯定会答应了嘛。”
“只是这样吗?”南曲问:“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你就没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官嘉笑了:“我天天住在这里,吃穿住都包了,还能有什么地方用到钱啊?”
听他这么说,南曲就知道他是打算隐瞒下去了。
虽然当面戳破别人的谎言有点不太好,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真凶,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她吸了口气,开口道:“其实我之前上网查杜景资料的时候,无意中查到了一点关于官嘉的东西……”
她说到这里,官嘉的脸色就稍稍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等她说完,官嘉无奈地苦笑道:“没办法,这都被查到了,我就不装了。没错,那帖子上说的是真的,我母亲就是在去银行的路上被车撞死的。”
“那么,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了?”谭镇挑眉。
官嘉看了眼他:“是。不过呢,在场的哪个人没有杀人动机呢?你们知道就知道吧。”
谭镇点点头,看向焦灿:“该你了,我觉得你就没有撒谎的必要了,因为书房里就有读卡器,我们可以立刻上去看。”
焦灿房间里只有一张存储卡。
她吸了吸鼻子,犹豫片刻,才说道:“这卡里是一些视频和照片。我是杜景大学时期的女朋友——不过在那同时,他还有其他好几个女朋友。这件事我当时是不知道的。”
“你们也都懂的,成年人谈恋爱嘛,**的难免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那都是你情我愿的,可我没想到,他居然安了摄像头偷拍,甚至有几次还哄骗我用眼罩蒙着眼睛,说这样更刺激,结果他就趁那个时候近距离拍我的视频!”
“最恶心的是,这些视频他并不是自己留着,而是偷偷发布到了一个黄□□站上。视频里给他自己打了码,我的脸却露着。”
“那个网站是个比较大型的,而且据说服务器在国外,所以不会那么容易被查封。因为这个,知道这网站的人也特别多,而其中就有不少我们学校的。有人恰好看到了我的视频,还把这事说了出去,越传越广,甚至还有人保存了视频到处发给别人看!”
“后来各种群里,贴吧里,都在讨论这事,就连女生们和学校老师都知道了。我走在路上,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实在受不了,还曾经想过一了百了死了算了。”
焦灿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这样了,这就是我的杀人动机。这存储卡,是这次我来以后杜景给我的,他声泪俱下地跟我道歉,说让我自己把它们销毁了。”
谭镇点点头,道:“为了保险起见,存储卡里的内容还是得看看。不过介于你说的那些内容……我们就不看了,让晓萌去确认一下就好。”
“可以。”南曲应了一声。
“那么,”谭镇看向庞佑:“接下来就是你了,目前的最大嫌疑人。”
庞佑笑了声:“我现在没什么可说的,那瓶毒药确实是我放在那儿的,但我没用过。而且你们也没有找到我的杀人动机。”
“不说?”
“不说。”
谭真扯了下嘴角:“行吧。那就先验一下各位身上有没有毒物反应吧。”
他拿起了毒物探测器。
官嘉说:“这个是没什么,可我们刚才都在到处搜线索,说不定什么时候身上就碰到毒药了,你这会儿验出来也没用。再说了,下毒时间离现在已经挺久了,谁还不会洗手啊?”
谭镇笑了笑,说:“是这样没错,可验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就能有特别的发现呢?”
官嘉点点头,站起来走到茶几前的空地上:“那就从我开始吧。”
谭镇走过去,拿着探测器从他的头部开始一直扫描到脚底,没有放过任何地方。
而在这期间,从官嘉的衣摆位置,手掌上都测出了毒物反应。
官嘉说:“死者的门把手上有毒,而我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门是我打开的,手上有毒很正常。至于衣角上,可能是用手整理衣服的时候碰到了吧。”
这是说得通的,即使还有别的可能性,在发现确切证据前其他人也无法凭空怀疑他。
然后是南曲。
她身上很干净,只有手指尖稍微有一点点反应,而这一点,可以用在钢琴房碰过的毒药瓶来解释。
肖迪身上也非常干净,完全没有毒物反应。
不过南曲这时候想起了那盘煎饺,提出要检查一下它,于是她和官嘉这两个已经被检查完了的人就一起上楼去书房把饺子端了下来。
之后,整盘煎饺在探测器的光线之下,泛起了幽幽的紫色荧光。
见状,所有人都看向了肖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