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75)
紧闭的屋门被粗/鲁的推开,公主的陪嫁丫头在门口跪下,急促道:“驸马!不好了,长公主受了惊突然发病,您快,快去看看吧!”
颜霁泽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到嘴边的的话被打断,他有些不爽。
景觅风连道“失礼”,忙走至门边,道:“怎么了?”
“公主本在屋内静待驸马前去,可谁知武妃娘娘突然闯了进去,还将门顶死了。随后,随后便——”
“皇上,您去哪?!”
在听到“武妃”这两个字时,颜霁泽便越过丫鬟大步离开了。他直朝着另一座布置红火的院落而去,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他挤过道道人墙,在新布置的喜房前站立。
景月槐的尖叫声时时传出,还掺着摔砸瓷器的动静。她似乎在躲避什么,有几次还差点撞在门上。他刚在门前站定,便听得两声急切的敲门声。那声音,分明就是在喊救命。
“槐儿,离门远点!”
“颜霁泽?!好,我知道了!”
颜霁泽咬牙,抬脚奋力踹去。结实的木门猛一晃动,歪斜一旁摇摇欲坠。他看着在眼前闪过的身影,紧接着又是一脚。
木门倒落在地,红火的喜房一地狼藉。
混乱中,有什么东西蜿蜒而过,直朝景月槐而去。她蹲身躲过,忙朝门口跑来。
“颜霁泽!”她猛扑入颜霁泽的怀,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蛇,有蛇!”
一瞬间,万籁俱寂。除却怀中的温暖,他再无其他感觉。他托住盘挂在身上的人,心不由得快了几分。
眼前,莫名出现在此的毒蛇直起身子,瞳仁紧缩,几乎要成一条直线。它不断吐着红信,警告着颜霁泽,对他怀中人虎视眈眈。
颜霁泽睨眼瞧着毒蛇,只一抬手。匕首从宽大的衣袖间飞出,直直穿透蛇尾,将它钉在地上。他迈步屋中,一脚踩在了它七寸之处。
低沉的嘶叫声吓得景月槐贴紧了他,抓皱了他身上衣服。她急促的喘着气,竟怕的微微发抖。
“没事了,槐儿,莫要害怕。”他侧头,轻吻着她的秀发,手轻抚着她的背。
脚下,毒蛇一动不动,仿佛失去生机。颜霁泽一脚踢在蛇头上,令它飞撞在墙上。他又走了几步,将受了惊吓的景月槐缓缓放下。他稍稍弯身,撇开她眼前的乱发,柔声道:“槐儿,真的没事了。”
与这小臂一般粗的毒蛇周旋这般久,景月槐几乎要生出心理阴影。她许久才敢松开手中衣物,飞快转头瞧了几眼。见真的再无异常,她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又扑倒在他怀中。
此刻才赶来的景觅风神色慌张,一眼便瞧见了昏躺在床榻上的蓝苓。他迈出的脚步又收回,躬身向一心安抚景月槐的颜霁泽行了礼:“臣护驾来迟,还——”
“朕无事,大将军还是去瞧一瞧公主吧。”颜霁泽轻拍了拍景月槐的头,微凉的指尖在她额上一点,“若有事,大将军便来槐儿房间寻朕吧。”
说罢,他便将人打横抱起,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去了。
颜霁泽心咚咚跳着,本打算先不提此事因何而起。可当他拐过无人的长廊时,握在他怀中一言不发的景月槐却轻扯住他的胸襟。
“怎么了,槐儿。”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林家动手。”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的颜霁泽一时忘了答话,他抱着她,参不透她究竟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景月槐仰头,目光灼灼:“颜霁泽,你知道吗,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她握拳,一想到刚刚从蓝苓火红嫁衣间钻出的毒蛇心中便犯恶心。
眼见着计划败露,便要想办法拖她下水,好让颜霁泽恼怒,景家震恸吗。
“槐儿,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主身边的陪嫁丫鬟,是听命于尹顾的人。她将我骗去那里,反锁了门,又跑去寻我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蛇已经出现了。”
好在这小丫头胆小,不敢守在外面听动静。否则,想等人来救,只怕要到猴年马月。
颜霁泽抱的她更紧了些,默不作声的顶开门,迈入屋中。他放下她,只倚窗不语。
良久,他道:“是我太天真了,槐儿。我忘记了他们会以你做胁,拿你的命来牵制我。”
他凝望着景月槐如墨的眼眸,又笑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要这尊位,想万人之上罢了。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要这皇位。龙袍加身,又何尝不是万重枷锁。”
喜悦的气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像做了莫大的决定一般,颜霁泽用力闭了闭眼,在闭气到极限前吐出了闷在胸口的气。
“只要没有正当理由推翻我,林誉想要推他人上位,便是与南巫勾结,意图谋反。槐儿,你且回宫等我。待我处理完此事,便去找你。”
刺眼的光在景月槐面前亮起又暗下,飘入屋中的几缕风吹动她的碎发。像是跌入柔软的棉花中,她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待反应过来时,却为时已晚,颜霁泽早已不知去向。
他在多年失修的二皇子府外站立,守门的侍卫跪伏在地。他仰头,栖息牌匾之后的野雀伸出脑袋,正好奇的与他相视。
积满灰尘的府门缓缓打开,颜霁泽微掀起眼皮,恰好与站在另一侧的颜文煊相视。
一别五年,曾经的和煦笑颜此刻早已不见。颜文煊静静地站着,静静的望着。他仰望着又多了几分变化的颜霁泽,黯淡无光的眸中渐升起一点亮光。
“二哥,好久不见。”
(林誉不知情,不知道南巫背后捅了自己刀子。只能咬死不忍,说不知道。然后狗皇帝顺势将他革职,说彻查此事后再行复职。就此开始拔除林誉的臂膀,试图挖树根,后宫贵妃求情,然后皇帝拿出瑶贵人口供,顺势再将贵妃打至贵人。
第64章 求生第六十四记
昏暗无光的正厅透着几丝悲凉,不曾粉刷的墙面落下几块白皮,碎作了粉末。
颜文煊手握烛台,不徐不疾的带着路。不加修饰的墨发披散身后,长至拖地。他着一身有些老旧的明黄锦衣,腰间挂着先皇御赐的腰牌。一尘不染的黑靴踩的木板吱呀作响,污了边沿。
王府各处的侍卫皆被遣走,颜霁泽静静地跟在后面,凝视着颜文煊的身影,呼吸声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他无愧任何事,也无悔任何事,却独独难以面对自己的二哥。
本阔气的皇子府被改造的宛若甬道迷宫。在黑暗中前行了许久后,颜文煊停步,放下了手中烛台。
他面对着颜霁泽,不再意气风发的脸庞挂起一丝很是疲累的笑:“我等了你五年,阿泽。”
颜霁泽心里一咯噔,喉头滚动几下,未能答话。
“五年未见,你已然不是刚登基时青涩的皇帝了。”颜文煊垂眸,拳头握起却又松开,“我还以为,你会早早的送我去见母妃。”
幽闭的房间令人呼吸困难。颜霁泽眉头蹙起,如有铁钉钢针扎入他的心一般,他疼到呼吸声都是抖的。
“阿泽。我母妃不仁,心思狠辣,害了你母妃与你。此罪霍霍滔天,我穷尽一生也无法尽偿。”颜文煊轻提衣摆,在颜霁泽面前缓缓跪下,“我在这府内思了五年,悔了五年,也等了你五年。如今你既肯前来,想必已想清楚,打算让我离开这世间了吧。”
本明亮的双眸忽浮起一层水雾。颜霁泽模糊了视线,指甲深嵌入掌中。他咬紧牙关,许久才稳定下情绪。
直到眼前再度出现颜文煊的脸,他才松开手,哑声道:“你不恨我吗,二哥。是我将你拉下太子之位,是我逼死你母妃,是我故意气死了父皇。你本是光明坦荡路,如今却只得窝身在这黑暗中,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你不……不恨我吗?”
他声音轻若鸿毛,生怕听见自己心中那个最坏的回答。
颜文煊抬头,就这样仰视着颜霁泽。他不语,眸中静如止水,似在诉说自己的答案。
“阿泽。”
“二哥……”
“你回来了。”
一句简短又轻柔的话,却粗/暴的扯下了颜霁泽遮掩住心的假面。他嘴唇翕动,以手挡了脸庞。滚烫的泪砸在掌中,如刀刃般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是他离京三年回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两万边境军,要迎战敌国五万精锐,怎样想都会是必输之战。陛下不愿割让肥沃之地,却也不想让国中猛将白白送死。正心烦意乱时,一向默默无闻的五皇子挺身而出,愿前去苦寒之地,统军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