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8)
阴阳怪气谁不会,谁先着急谁就输。
只不过,像这种低级嘲讽还影响不到贵妃什么。她看颜霁泽并未有所反应,便对景月槐的话语不屑一顾。
唉,果然跟想的一样,就算是解释了暗示了也没有什么用。
“武妃所言,贵妃怎么看?”
脑子里自动播放的音乐一停,景月槐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她看着颜霁泽,开始怀疑是不是记错了剧情。
不对,好像从她来到宴会的那一刻,剧情就跟原书对不上了。
完了,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把剧情给改了,改剧情的话不会让冷宫事件提前吧?!
空气凝滞了一瞬,贵妃表情一僵,但又很快挂上了魅人心魄的笑。她起身一礼,回道:“皇上,臣妾以为,此事细想便能明白。御膳房熟知众人喜恶,断不会以苞米制菜。既如此,若想致人过敏,便只能是掺了苞米粉在菜肴当中了。”
不过显然,颜霁泽也只是意思意思随便问一问。他轻一点头,便没有再言语什么。
皇上并非真心宠爱武妃,此事后宫中人尽皆知。之所以未曾戳破,一是景家战功赫赫颇得民心,短时间难以撼动。二是因为景月槐颇为跋扈,绝不会容忍别人欺/辱自己,有债必偿。
若在以往,此事早该有结果。可不知为何,皇上却迟迟未下定论。
人证物证具在,怎么还不赶紧宣旨禁足她?
奇怪的抬眼去瞧他时,景月槐对上了那双未曾挪动的眸子。她忙低下头,装作无视发生一样静候发落。
“皇上。”殿门缓缓打开,常在沈木身旁的小徒弟带入了一身寒气。他将手中物双手奉上,又道:“这是从秋实宫小厨房搜出的苞米粉,已所剩无几。”
!!
那是她打算用来捏甜馒头的!放下!
终于,那沉寂已久的声音开了口。景月槐抬头,直起了身子。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颜霁泽话说一半却又停下,他看着目光炯炯表情淡然的景月槐,有所察觉的皱起了眉。短暂的沉默后,他嘴角稍勾,道:“却也无法定武妃之罪。沈木,杏儿现在何处?将她带来,朕总不能冤枉了武妃,让她蒙这不白之冤。”
景月槐的眼神从诧异到无奈,眼中的光亮也瞬间暗了下去。她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花纹,去数到底有多少根线了。
找杏儿对口供也没用。按照发展,杏儿要不就是被收买了,要不就已经葬身在贵妃手里了。
“皇上,杏儿是臣妾送给武妃的。”皇后起身,表情冷冷的,“若是杏儿所为,那臣妾也应有罪。要罚,臣妾愿同武妃一起领罚。”
本就甚少理会后宫中事的皇后竟如此,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向景月槐,越发觉得奇怪。
武妃素日同众人交恶,皇后没有理由替她辩解。且今日她遭人诬陷,不分辨半句不说,方才即将定罪时竟还隐隐透出期待。
若无错,此事应是贵妃瑶贵人所为,但显然武妃也知晓此事。她此番行径又是为何?莫非是打算就这样认下,凭白受这无妄之灾,好让景家以为他是个不明事理的昏君……?
景月槐低头继续数着衣服上的线,并未注意到从偏殿出来的人。
贵妃有些烦躁的抿起嘴唇,她先是示意了瑶贵人一番,随后又道:“皇上,既一时无法定夺,不如听一听歆嫔如何说。或许,她知道实情呢。”
已苏醒的歆嫔无比虚弱,脸上的红疹仍未退下。在侍女的搀扶下,她来到了景月槐身旁。
颜霁泽的眼神不似刚刚一样冷漠,他看着歆嫔,轻声道:“你可知道些什么?朕会为你做主的,不必害怕。”
她稍稍一提裙摆,同景月槐并排跪了下来:“皇上,此事绝不会是武妃娘娘所为,嫔妾全心全意相信武妃娘娘。”
哈?
一直低着头的景月槐目瞪口呆,她看着歆嫔,却得到了一个温柔的笑。
她没听错吧,歆嫔在替她说话?
第6章 求生第六记
歆嫔的举动让人始料未及,贵妃更是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的模样。
可她却神色淡然,重复道:“嫔妾全心全意相信武妃娘娘,此事定不会是娘娘所为。且娘娘素日里喜欢亲自下厨做糕点,就算是宫中有苞米粉也情有可原,怎能这般随意便定娘娘的罪?还请皇上明鉴。”
颜霁泽原本宽慰人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望着目光炯炯的歆嫔,竟有一瞬觉得她背后是一副嚣张跋扈、伶牙俐齿样。
方才贵妃所言明显笃定歆嫔会揭露武妃的罪行,为何却……
景月槐看着歆嫔,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她此刻更是无言。
窗外不知何时再度飘起了雪,鲜艳的红梅被遮了颜色。一只纯白的鹦鹉落在枝头,朝气氛紧张的桃花殿张望着。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轻轻搭住了景月槐,她错愕的看着歆嫔,又见到了那温柔的笑脸。
“贵妃。”
“皇,皇上。”
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的贵妃有些慌神,瑶贵人眼神示意了婢女一番,但婢女却在离去前被沈木拦下。
颜霁泽有些可惜的闭了闭眼,他缓缓起身,看了景月槐许久。
随后,他自阶上走下,扶起了弱不禁风的歆嫔。玄服的下摆擦过景月槐的脸,绣着金龙的长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
一只手突然捉住了景月槐的手腕,她被迫抬头,对上了颜霁泽那比雪夜还要冷的眸。
“朕定会彻查此事,绝不让爱妃蒙这不白之冤。方才,当真是委屈爱妃了。”明明是句安慰的话,但听起来却让人背后发寒。尤其是配上眼前这似笑非笑的脸,更叫人觉得话中有话。
一时间,景月槐的脑子突然搭上了总裁文的线,自动解读了他的话——女人,你最好没有在骗我。
这样一想,她便觉得眼前的颜霁泽越发的好笑。好在她忍得住,并未因此笑出来。
她踉踉跄跄的走回位子上坐下,刻意避开了那半警告半猜疑的视线。
殿门再度打开,风尘仆仆间,杏儿跪在了殿中央。她一叩首,身旁的小宫女突然没缘由的抖了一下。
“杏儿,你可是原皇后宫中的人?”
“回皇上,奴婢伺候皇后娘娘已有半年。一月前,因娘娘不喜人多,便将奴婢送给了武妃娘娘。”
贵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藏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本应伴随身旁的婢女姗姗来迟,俯身贴耳说了些什么。下一刻,贵妃便讥讽的勾起嘴角,心情舒畅的喝起了茶。
“今日你都去了何处?”
“回皇上,奴婢只在傍晚娘娘苏醒时去过一次太医院,其余时间皆在秋实宫中,不知皇上召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杏儿神色自若、毫不慌张,她每回一句话,身旁说了谎的小宫女便越害怕。
哇,好冷静的语调,好清晰的条理。可惜她不是女主,不然杏儿一定是条结实的臂膀。
瑶贵人桌上的银筷掷地,她一指杏儿,大声道:“你这奴才好不知廉耻,在皇上面前竟也敢说谎。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突如其来的讽刺让景月槐有些不明所以,她愣了一下,没明白瑶贵人用意何在。
如果是为了恶心人,那此举可实在不明智。总不能是又谋划了什么事情,准备了黑锅让她背吧?
颜霁泽脸一沉,抬手示意杏儿停下。
他看着故意搅局的瑶贵人,道:“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不如先学会后宫礼仪。你觉得呢,贵妃。”他说完,视线一转,看向了面不改色的贵妃。
明白人都听得出颜霁泽这是在含沙射影贵妃,可瑶贵人却像是脑中糊了水泥,竟还敢继续接话。
“皇上,嫔妾是人,不是物件……”她眨巴着眼,还颇为委屈。
皇后自顾自的用着膳,毫不在意周遭的情形如何。
贵妃别过头去不看瑶贵人,臊的想当即挖个洞离开。
歆嫔安静乖巧的坐着,就像是身处尘世之外。
颜霁泽哑口无言。他一扶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本就是来看戏的景月槐只觉得好笑,可她还没来得及勾一下嘴角,便被一记眼神瞪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一抿嘴,在心中骂道:狗皇帝。
“杏儿,你可曾见过身旁的人?”
“回皇上,奴婢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