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67)
景月槐用力抽回手,学着他的样子在一旁坐了下来。她无所谓的一摊手,故意气他道:“皇上既这样说的话,那若是子人有办法证明我对他的心意,你便也可以下旨,让我去灵达当未来的王妃咯?”
话音落尽,殿内寂静无比。颜霁泽看着她,表情渐变得严肃。
“不会。就算你喜欢他,我也不会放你去西洋,让你留在他身旁。”他说的斩钉截铁,几乎不容反驳,“槐儿,我单是想一想,便觉得气血要冲昏了头。”
一时间,她竟无语凝噎,只呆愣的望着他。
她也并未有意如此,可当反应过来时,话便已脱口而出了。没有缘由的,在她心间,竟徘徊着一股莫名的醋意。
醋意的源头,大概就是此刻他对歆嫔的友好,以及曾不公平待她的那些记忆。
“你昏头就昏吧……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因为我不想你离开我,不想你陪伴在别人身旁。”
“槐儿,我想你陪着我,想你能更喜欢我一些。”颜霁泽双眸澄澈,讨好的笑着,甚至可以说有些卑微,“哪怕是将对旁人的好分给我一些,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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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兰怎么了?!”景母穿过人群,快步赶到了景月兰面前。她久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一见,竟更显老态。
被安全送回府的景月兰除却神色漠然,并无其他怪异之处。他扶住日夜挂心于他的母亲,道:“母亲,孩儿远赴他乡,又让您挂心了。”
他视线在众人身上略略一扫,并未见到那支撑着他回到碧清来的身影。他虽早有预料,却也难免失落。
不过,倒也不要紧。待他今日入宫面圣,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景觅风站在府门旁,远远地望着神色憔悴,仅凭一口气撑回府的弟弟。他转身离去,神情复杂。
若非查到了不该触及的事情,南巫绝不敢痛下杀手。
非他所能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便是静待大婚之日,迎南巫公主入府。
景月兰在家短暂的一歇息,便骑马入宫面圣了。他身子轻轻晃动,在皇城漫步的速度令他格外瞩目。
未曾见过他的宫女望的出了神,三三两两的开始私语,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这是谁家的俊俏公子。
得了信的景月槐在宫巷间飞奔,将盘在脑后的发髻都甩了开。她跑过一个又一个的弯,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歆嫔面前。
正在摆弄花草的歆嫔拍了拍手上泥土,忙迎上前。
“璎璎,不好了!”
“怎么了娘娘?”
“月兰,月兰他——”
“娘娘。”
未等她说完,歆嫔便微笑着打断了她:“景公子的事与我无关,娘娘不必同我说。”
歆嫔漠视着景月槐,这幅神情,根本就不像她。
满肚子的理由就这样连说出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景月槐咽回了腹中。她被月儿半推半拥的送出了宫,一向不会将她隔在外的宫门缓缓关合。
姗姗来迟的颜霁泽停足,小臂上搭着一件薄披风。他叹气,拉过景月槐,为她系上了披风。
“我早说了,月兰这个计划行不通的。”
即便心中真的有情,身处这深宫院内,岂敢轻易表露。未免招致祸患,只得摁绝自己的心。
景月槐驻足良久,默默低下了头,并未非是替月兰感到遗憾。
她当然知道这法子行不通。只凭只字片语就想将人哄去,怎么可能。亏他还是个生意人,面对歆嫔却天真的如孩童。
此刻已经引起歆嫔的注意,接下来该怎样让她瞧见失忆的月兰才好?如果用力过猛,会被她瞧出端倪。如果不能让她心系此事,便又是功亏一篑。
还是要找个正当理由……
“皇上,跟不跟我打个赌?”景月槐抬头,笑的格外勾人。
颜霁泽被她勾去了魂,想都未想便点了头。
“若璎璎今夜偷偷出宫去见月兰,便是我赢了,你就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可以。”
“反之,便是我满足皇上一个愿望。”
本能的,他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只觉得心中有股冲动,再难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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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传话归来的系统扑着翅膀,落在了已熟睡的槐角背上。它蹲作一团,道:“半个时辰后动身,便能瞧见结果了。”
景月槐得意的笑着,下意识看向了颜霁泽。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了头。见她笑着,他一挑眉梢,嘴角也带起了一点笑。
咚咚。
一向平静的心跳快了两下,令她即刻撤回了视线。
真,真是奇怪。
有所感应的羽冠微微摆动,系统忽笑了一声,惊得景月槐一颤。它快如闪电,从窗间飞出,朝着景府而去。
有些寒冷的夜激的歆嫔一抖。她抿唇,心虚的四处一张望。见巷中仍空无一人,这才稍稍安心,继续前行。
这条路她在梦中数次走过,已很是熟悉。可真正踏在此地时,却又想后退,躲避那双无论何时都十分炽热的眼。
并未上锁的后门轻轻一推便被打开。她犹豫不决,却还是迈入院子。
一片萧瑟中,景月兰洁白如雪的身影格外突出。他手中握着什么东西,神情有着几分悲伤。
“此处是我景府后院,阁下若是误入,便快些退出,我不会追究你私闯民宅之罪。”他并未转头,仍痴痴望着那轮明月。清冷到听不出一点感情的声音,无意间刺痛了谁人的心。
歆嫔提着火红的灯笼,瞧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他,突然很想凑上前去摸一摸他的脸。
可她挪不动脚,也抬不起手。
久未听见脚步声,景月兰回首,颇为惊讶:“竟是位姑娘?”
怀有几分敌意的神情被他掩藏,他跳下屋檐,苍白的脸在月光的衬托下又添几分虚弱。
“此处是景府,并非姑娘的家宅。你可是迷路了,误入此处?”
“景公子。我,我是来看你的。”
“哦?姑娘认识我,可是店中常客?”
景月兰走上前,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疑惑道:“但我瞧姑娘眼生,似乎你我并未见过。抱歉,我近来记性不太好,忘记了许多事。姑娘或是哪家小姐,来换讨东西的?”
歆嫔提着灯笼的手一紧,好容易积攒的勇气就这样瞬间烟消云散。她踌躇不前,沉默不语。
他果真将她忘记了吗……
见她神色异常,景月兰警惕的退了半步,又道:“既非我景府客,深夜前来究竟意欲何为?莫要认为你是女子,我便会容情于你。”
几乎是一瞬间,歆嫔的泪如断线珍珠不断滑落。她手背擦去脸颊泪水,连连后退,夺门而出。
景月兰心头一刺,喉间一口气不上不下,哽的难受。他忍住前去追赶的冲动,挺直了脊梁,转过身,艰难的朝前院走去。
直到他走出后院,也再没听见她的脚步声。
他靠在毫无温度的墙壁上,将哽在喉中的气强行咽了下去。
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太看不清如今的情形?
眼前,惨白的月光将世界分作黑白两界。他叹气,远离这不再属于他的恬静温柔,踏入了黑暗之中。
“如兰——”
一只手用力的将他拉停,不知何时出现的梦璎大口喘着气,脸上挂着未擦净的泪水。
“你,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第57章 求生第五十七记
“呼——呼——”景月槐拨开浮于表的茶叶,愉快的啜了一口清茶。她咂咂嘴,手肘撑着木椅,用看戏的眼神瞧着颜霁泽。
好在事情如她所愿的发展了,不然今夜还不知要满足这狗皇帝什么奇怪的愿望。
好月兰,好弟弟!
颜霁泽神色凝重,为自己未能达成的心愿感到可惜,却又发自真心的替得偿所愿的景月兰高兴。
景月兰拉着同他闹别扭的梦璎,从未笑的这般灿烂。而由他亲自绘制,托南巫最好匠人制成的琉玻月簪,正别在梦璎的发间。她一遍遍的甩开他的手,咬唇不语,如受了莫大委屈。
身为“帮凶”的景月槐避开那哀怨的目光,心虚的挠了挠头。
善意的谎言不能算谎言,不能算……
良久,颜霁泽笑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无奈:“朕的确是未曾想到,你竟真能让素不敢轻言的她表明心意,名正言顺的带她出宫。”
听到这话,最先不高兴的反倒是景月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