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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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中吹拂着春日的风,不由让人心中不由得惬意。难得出宫一次的皇后穿着白衣金丝的华服,在湖边的凉亭里轻啜着茶。她不紧不慢的一抬眼,对盛装而来的贵妃视而不见。
这场突如其来的春宴,贵妃也能明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她怀着满满的恶意,在一旁入座,等待着景月槐的来到。
初阳渐高升,其余妃嫔陆续来到。景月槐慵懒的靠在步辇之上,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步辇稳稳落下,她炫耀般地高抬起手,露出腕上的羊脂玉镯,搭住了兰秋的手。
检验她有没有演戏天赋的时候到了。
“臣妾贪懒,一时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景月槐走到皇后面前,微微一蹲身。她虽垂着视线,眉梢却稍一挑动,给了皇后个信号。
“无妨。”
“皇后娘娘倒是大度,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武妃。”
贵妃急不可耐的出言打压着景月槐,不知为何怒气滔滔。
?
进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她还没拿狗皇帝说事,贵妃就已经这么大火气了?
朝一旁看去,只见瑶贵人战战兢兢,远远坐在一旁,根本不敢靠近贵妃分毫。她神色闪躲,有着几分怯懦,与平日的她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景月槐只怕会满脸问号的打量她们。
不过,既然贵妃的怒气条一上来就这么高,倒是省了她的事。
收到信号的皇后了然,挂着不亲近也不疏远的笑,道:“武妃妹妹如此得皇上宠爱,就连宫殿都重新翻整了一遍。不过是贪懒来迟了些,又有何妨?妹妹快些入座吧,若是累着了,皇上只怕又要责骂本宫了。”
景月槐应声落座,故意垂头露出了发间那普通却又显眼的簪子。她微微一笑,冲贵妃道:“贵妃姐姐许久未见皇上,人都消瘦了这般多。皇上昨日刚赐了妹妹些养身用的千年人参,待今日回去了,送给姐姐一些,好好补补身子。”
精致的瓷盏盛满了热茶,贵妃恼怒的喝净茶水,恶狠狠地一瞪景月槐:“本宫那里还不缺你这点小恩小惠,有功夫在这与本宫作对,不如好好想想怎样留住皇上的心吧。”
喝了?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喝了??
“贵妃娘娘真会说笑,皇上才将先太后的簪子赐给妹妹,妹妹又怎会留不住皇上的心呢?”景月槐悄悄握拳,装作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说起恩宠,皇上特为本宫重修了宫殿,如此喜事却迟迟未与大家庆贺,实在是本宫的疏忽。”
歆嫔眨着眼,崇拜又热切的望着景月槐。她的目光太过真诚,让正打算“耀武扬威”的景月槐心头一虚。
“正巧,本宫今日准备了些东西,要送给各位姐妹。此物可稀罕的很,是皇上从南巫使团那里得来的呢。”景月槐侧首,兰秋便从随身携带的木盒中拿出了一个个瓷瓶,分给了各妃嫔。
那是与瑶贵人宫中的毒/药瓶一模一样的瓷瓶,其中装着的粉末,更是一样带着紫红的颜色。
皇后眯眼,看向景月槐,视线转落到瑶贵人身上。她轻抚去杯盏边缘的唇印,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只听一阵瓷瓶碎落声,瑶贵人本就不好的来脸色更染上一层阴霾。她嘴唇颤栗,瞳中尽是惊恐。
果然。
景月槐眉头短暂一蹙,随后贵妃手中玉筷滑落,与石地板相撞,发出脆响。
她稍一错愕,随即故作惊讶的站起了身,难以置信的望着呼吸渐困难的贵妃:“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药竟见效的这么快,真是失误,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故意气贵妃了。还没来得及套瑶贵人的话,就要结束今日的聚会了。
“贵妃?!”皇后也佯装不知情的起身,忙道:“快,快传太医来瞧一瞧是怎么了!”
本就害怕的瑶贵人一抖,心虚到不敢去看贵妃,缓缓挪动脚步,欲离开乱作一团的现场。
“瑶贵人,你要去哪?”歆嫔歪头,无辜的双眼不解的望向瑶贵人,“贵妃娘娘不明不白的晕倒,你我应守候在此,听皇后娘娘吩咐的。”
说着,歆嫔伸手要去拉瑶贵人。可她指尖还没触到薄软的衣袖时,瑶贵人便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不,与我无关!”
假意担心贵妃的景月槐瞬间挪移了视线,她越过碍事的宫人,一把拉起腿软无力的瑶贵人。脸上的假面此刻摔落在地,露出了她如刀刃般锋利的黑瞳。
景月槐大力拉着瑶贵人,不许她离去,一字一顿道:“瑶贵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第54章 求生第五十四记
长春宫内,冷面的皇帝高坐在上,俯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瑶贵人。他掌中托着略不起眼的木盒,足以毒/死半个宫城人的药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里面。
不明不白中了毒的的贵妃此刻虽无大恙,但苍白如纸的脸格外刺目。她目眦欲裂,双手紧握成拳,关节突发出一声响。
景月槐站在颜霁泽身后,轻扶住了椅背。她在这紧张的气氛中越发的呼吸困难,只好半催促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希望可以打破这众人皆不敢言的状况。
既然已经将贵妃和瑶贵人的关系彻底挑僵,那过多纠缠也没有意义,还是将她二人逐个击破的好。
“瑶氏。”颜霁泽敛眸,薄唇微启,终是冷冷的开了口,“你该当何罪。”他重重掷下手中木盒,瓷瓶滚落,紫红的粉末划出一条线。
瑶贵人神色呆滞,不断自言自语。她爬到颜霁泽的脚步,连连叩首。这与她计划相冲,全然在意料外。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皇上,皇上。嫔妾并未毒害贵妃娘娘,许,许是娘娘自己吃错了东西,才会,才会……不,所有的东西都是皇后娘娘准备的,嫔妾绝无动手的机会——”可正当她要将事情推给皇后时,皇后比以往还要淡漠的表情吓得她住了嘴。
颜霁泽瞧着那双攀上黑靴的手,厌恶的一皱眉,一脚踢开了瑶贵人。他起身,对沈木道:“瑶氏与歹人私相往来,藏匿毒药,欲加害宫中妃嫔,罪无可赦。拖下去,即刻——”
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停下,他稍一思索,改口道:“着,废去位份,押入死牢,不许任何人靠近。亲近者送去司刑,严加拷问。瑶氏,待彻查此事后再行定罪。其余事宜,由皇后处理。”
众妃嫔俯首行礼,静待他离去。他有些烦躁的迈过门槛,却突然折回,一把拉过了景月槐。他面无表情搂过她的肩,这才真正离去。
景月槐眨眼,不解的眉头一紧,被半拖着往殿外走。
未等她开口,长臂揽着她的颜霁泽便低下头,轻声道:“槐儿,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就算你不开口言谢,我总要讨些好处才是。”
说完,他凑过唇去,在她脸颊飞快一啄。满足的笑在嘴角挂起,他松了怀抱,径直离去,任她在原地发愣。
槐角驮着系统姗姗赶来时,只见她如脚底焊了铁板一样,动也不动,就捂着脸在原地发愣。
讨,讨些好处?这就是,他,他讨的好处?
忽起的大风来势汹汹,将湛蓝天空的云彩吹散,蒙上了夜的暗。
死牢外,正换岗的侍卫对来至此处的景月槐视而不见,甚至都不将视线落于她身,就这样门窗大敞的放她进去了。
她一攥拳头,掌中满是汗水。直道地底的甬道旁燃着昏暗的白烛,有种如通幽冥地府般阴森的感觉。
别紧张,该说的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不用管瑶贵人的反应,把话说完让她自己决定就好。
景月槐咬牙,走下甬道,在湿冷的木牢前站立。她刚一过去,守门的侍卫便为她开了门锁,默默退去了石墙另一旁的屋中。
瑶贵人穿着囚服,在草席上蜷起膝盖。她静静地望着景月槐,有些灰头土脸的。
“武妃娘娘深夜前来,是要了结我性命的吗?”
“瑶雁,你是个聪明人,我便开门见山的说了。”
重新刷过漆的食盒上画着栩栩如生的槐花,隔绝了气味的木盖被抬起,露出了勾人味蕾的菜肴。
瑶雁嘲弄的看着景月槐,道:“原来娘娘是来给我送断头饭的。”
景月槐默然,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展开,递去了瑶雁面前:“你家人的书信,你亲自看或许会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