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6)
系统低头啄了啄身上的羽毛,表示无能为力。兰秋无奈的守着门,更是不好开口。
景觅风神情认真,道:“为何你会突发重病,又为何瞒着家中不寄信回去?可是有人难为你?”
正当纠结该如何把人劝回去时,景觅风却大彻大悟一般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为兄明白了。你如今处境为难的事情,我会同月兰想办法的。”
“你明白什么了?!等等——”
景月槐惊得差点就从榻上摔下,她忙将人拦下,遣兰秋去外面守门了。
好家伙,这要是让他出去了,第二天沈木就得带着圣旨来让她搬家住冷宫去了。
“傻瓜!傻瓜!”系统扑扇着翅膀,在窗户即将落下时飞出了宫殿。
哐——
盛着果子的琉璃盏被打翻在地。颜霁泽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用来朱批的笔早已断作两截。
“传言说朕龙体有恙,多年不/举,从而未有子嗣?”
“是,是……”
沈木躬身低头,不由得紧了紧握着拂尘的手。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心里默默一叹气,轻轻摇了摇头。
好个景月槐,当真是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未能揪出擅入皇宫的景觅风,实在是便宜了景家。
只是,处理景家也不急在一时。
恼怒的表情在颜霁泽脸上渐渐消失。他面无表情的拿起崭新的笔,继续批着奏折。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示意什么。
既敢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只怕是搜了宫,也未必能寻到他的踪迹。
惊恐的小宫女悄悄抬起头看了看沈木。见沈木摆了摆手,她忙一叩首,悄声退出了伏龙殿。
“沈木。”过了许久,颜霁泽合上最后一份奏折,轻轻放下了毛笔。
沈木一躬身,立刻回道:“奴才在。”
窗外的太阳已西斜,未能融化的雪上凝出了一层冰。颜霁泽轻一拍桌子,道:“处理掉捕风捉影的奴才,不必深追。再去告诉太医院,无论如何两日内都要医好武妃,不可耽误冬至的晚宴。”
“是,皇上。”
景月槐颤巍巍的端起碗,中药味弥漫在屋中。她叹气,屏住一口气,将汤药一饮而尽。
窗外的天已暗下,寒风掠过皇宫各处,再无落雪的迹象。屋檐上的冰棱映着月的光,剔透而锋利。
天气寒冷,就连夜鹰也不肯离开巢穴。
兰秋在一旁翻着炭火,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热的还是冻的。
系统许是倦了,蹲坐在景月槐的枕边,垂头闭着眼。
宫里没有新来的小仆从,长廊也没有人,密探总不能是趴在屋顶上吧?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把自己冻死?
“娘娘,天色已晚,您服了汤药就快睡吧,奴婢就在这里守着您。”兰秋盖上网罩,又过来掖实了景月槐的被角。她握了握那温热的手,笑道:“娘娘的手没有那般冰了,只待睡上一觉风寒便能痊愈了。”
不好反驳的景月槐笑了笑,她点头,老实的躺下了。
见她躺下,兰秋将条形枕放到床边,将睡着了的系统托的靠里了些。
“做个好梦,娘娘。”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景月槐睡了这一觉却差点没醒来。高烧不退间,她感受到了两只温度截然不同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一只手凉的如同寒冰,带着一种不妙的气息。另一只手温热且柔软,让人很是安心。
谁人低声交谈时,系统轻啄了啄她的脸,跳到她的耳边道:“傻瓜,从现在开始,不管谁跟你说话都不要回,知道吗?”
像是怕她记不住,系统又补了这样一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别说话。”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直到那种浑身酸痛、火烧心头的感觉逐渐消失,景月槐才稍稍好受了些。
“娘娘,娘娘。”
“唔……?”
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兰秋的脸近在咫尺:“娘娘,皇上方才派人来传旨,您要快些更衣去参加晚宴了。”
晚宴?什么晚宴……
“您且醒醒神,奴婢去准备为您梳妆。”
系统从梁上飞下,停在了景月槐的肩上。它看着去端热水的兰秋,附在景月槐耳边道:“你昏睡的时候,颜霁泽在后院找到了你的剑,把它收走了。你现在恍惚成这个样子,剧情还长着呢,可别在小小晚宴上死了。”
剑?!完了,怎么会被颜霁泽搜走?
肩上的鹦鹉飞起,擦着兰秋的衣角飞出了寝殿。
这算什么,警告她?让她请醒了以后去解释?不不,绝对不能去解释,现在一定要装傻。
“兰秋,替我书信一封去往家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兄长再去请旨来见我。”
·
桃花殿外开了满院的梅花,白与红互相映衬着,在寒夜中形成一截然不同的景色。在院中望去,自殿内散出的暖光洒在梅花上,更添了几分生气。
至于为何桃花殿的院中会种梅花,就不得而知了。
景月槐在殿前停下,她抬手,拦下了正要开门的宫人。
信明天就能送到景府,木剑的事死不认账。贵妃瑶贵人阴阳怪气就顶回去,如果有黑锅丢来就背下。
“好。”景月槐悄悄一握拳,给自己打了气。
她搭着兰秋的手,殿外的宫人推开了门,热浪扑面而来。
高坐在宫殿中央的颜霁泽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姗姗来迟的景月槐。
贵妃敛起视线,染着殷红的指甲划过酒杯边沿。她看向一旁的瑶贵人,上挑的眼尾下有着一颗极为显眼的痣。
真是一触即发的场面啊……
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只有挖坑的贵妃和即将跳坑的景月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她叹气,刚行完礼起身时,瑶贵人刻薄的话语便从一旁传了来:“武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嫔妾听说娘娘大病不起,整整烧了两日才能下榻。还以为娘娘病着,会怕过了病气给姐妹们,便不来了呢。”
“本宫因病来迟,败了大家的兴头,实在是过意不去。”景月槐搭着兰秋的手,不慌不忙的走向唯一的空位。入座前,她忽然一顿,转身冲瑶贵人笑了笑,“但瑶贵人既然知本宫病着,还叫宫里人去内廷争抢炭火……意欲何为呢?”
瑶贵人的脸色一变,忙道:“嫔妾何时遣人去争抢娘娘的炭火了?娘娘莫不是烧昏了头了!”
景月槐轻哦了一声,了然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若无其事的坐下,悄悄拿绢帕擦了擦掌心的汗。
瑶贵人当然没有这个胆子敢去抢她的东西,刚刚她只不过编个瞎话恶心恶心人罢了。
不过,真的比想象中还要紧张啊。
“娘娘,您身子可好些了吗?嫔妾一直想去看看您,可您病的实在是厉害,不容他人探望……”
刚要喝点热汤的景月槐手一抖,洒了半碗在桌上。她一僵,对上了旁边那双水灵又疑惑的双眼。
忙擦拭羹汤的晚秋奇怪的一皱眉,轻声询问道:“您怎么了,娘娘。”
为什么歆嫔会坐在她旁边啊?!!!
颜霁泽锐利的视线射/向这边,景月槐的脊梁骨不由得一直。她不断回想着书中内容,却发现情况完全不似现在这般。
书里歆嫔明明是坐在狗皇帝旁边的,怎么……怎么就连皇后也没坐在上面?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贵妃端起酒杯,娇媚的朝颜霁泽一笑。她将甜酒一饮而尽,还很是羞涩的衣袖掩面。
心情颇为愉快的颜霁泽轻一挑眉,喝下了杯中酒。他放下酒杯,仰靠在了龙椅上,“人既已来全,大家也不必再拘着了,开席吧。”
这里倒是对上了。贵妃敬酒,晚宴开场,然后就该是……
“武妃娘娘?”
“啊?!啊,怎么了?”
然后就该是歆嫔吃了下掺了玉米粉的菜,过敏险些丢命。
歆嫔扶着桌沿,歪头眨了眨眼。也不知是何缘由,她鼻尖红红的,颇像只小兔子。
好,好漂亮……
柔顺的青丝挽作髻,几缕恰到好处的碎发分作刘海,让她眉间的那点红格外显眼。一双杏眸中似含千言万语,只稍一对视便让人觉得心中酥痒。水润的双唇微启,只待言语。
“娘娘?您看起来不太好,身体当真无恙吗?”歆嫔问道。
原本是好的差不多了,但一坐在这里就又突然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