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20)
“臭鹦鹉,你又唬我是吧。”
“傻瓜!傻瓜!”
“你再骂!”
在木窗落下的同时,墨色狐尾披风稍稍摆动。颜霁泽如夜鹰般敏捷,龙纹黑靴轻踏地面。他轻呼一口气,在院中站立。烛火光洒在青石板上,染了一点在他的脚尖。
按理说,今晚本该去看望歆嫔。但不知为何,那一向悦耳的琴声却令他心烦意乱。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她剑锋直指他时那惑人的笑,及那枝落入她手的红梅。
本不会如此的,本不应如此的。他最近定是休息的不够好,才会在深夜如此的想要见她。
颜霁泽隐于披风下的手握起,试探的朝还未熄灯的寝殿迈了几步。
“我瞧他好像很喜欢贵妃搞的那栗子糕,不如照葫芦画葫芦?”窗上影摇头,又自言自语的反驳道:“算了吧,万一被贵妃撞见了还要受她顿嘲讽。不如就简单的……”
后面的声音渐小,让人难以听清。颜霁泽又靠的近了些,正要俯身听个清楚时,突然爆出的声音令他一怔。
“你再骂!”音落,便只听得一阵杯碎碟落之声。
鹦鹉扑着翅膀,擦窗户而过。颜霁泽看着渐靠近窗边的影子,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木窗的瞬间,那道身影却突然消失了。
风吹灭了罩中火烛,景月槐一下子摸了黑。
颜霁泽站在窗前,嘴角隐隐带着笑。烛火再度燃起,他一个侧身,靠在了墙上,笑意顷刻间消失。
做糕点来讨好他?哼,那便给她这个赎罪的机会吧。
黑袍翻过秋实宫的墙,大步朝伏龙殿走去。他看着甚是明亮的月,想起了她院中已凋谢的小小槐树。
如此光秃秃的院子,哪有一宫之主的模样,明日着人移些梅花去吧。
他迈步,身影闪动了几下,消失在了夜中。
景月槐朝系统一翻白眼,很是嫌弃的摆了摆手:“不跟你闹了,去去,睡觉了!”
明天估计可有的忙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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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人看着藏身于黑暗的人,猛停下了脚步。他俯身,半跪在屋顶上,朝下望去。
看上去像是谁家的后门,此人在此停留,意欲何为?
黑衣人忽抬头,却并未瞧见有人跟踪。他贴身墙壁之上,从袖间抽出了小臂长的刀,将刀反握在手。
蓝色双眸轻轻一眨,视线落在了那闪着寒光的刀刃上。
看来便是这袖间刀将他的纸灯撞坏的。
院中隐隐传出脚步声,紧闭的后门稍稍晃动,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缓缓而开,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迈过门槛,理了理身上服装。黑衣人呈攻击之势,小腿发力,即将冲出时却突然一顿,重重跪在了地上。
“啊,什么人!”
子人从屋顶一跃而下,一滚身,又丢出一碎瓦,打中了黑衣人的手腕。刀刃落地,他一扯身上披风,朝想要起身的黑衣人一掷。随后右脚蹬地,飞快朝前冲去。
厚重的披风乱掉了男子的动作,子人一拉系带,将人缠在了披风当中。被捉的男子仍不安分的挣扎着,他抬起一脚,重重踢在了男子的小腹上。一声闷哼后,子人将系带缠于手,一记手刀砍去,黑衣人瞬间没了动静。
确认人已昏迷后,他抬起头,看向被袭的男子。
“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
“你,你是灵达的……”
但正当此时,院中却寒光乍现,数枚暗器飞快袭来。待子人察觉时,早已来不及阻拦。
“许御史,蹲下!!”
一面折扇擦着许舟的头顶飞过,挡下了暗器。景月兰抓住回旋的扇子,扇面上“如兰”二字被射/穿。他看着跳离院中的刺客,正欲去追,许舟却突然失了意识,倒在了他的脚边。
被刺穿的伤口正渗着血,浸湿了许舟的衣裤,几枚弹落在地的暗器映着奇怪的光泽。
暗器有毒……
“你是……武妃娘娘的胞弟?”
“王子殿下?”
二人相视,互相颔首。
景月兰握拳,只觉不妙。
方才黑巷那人是来杀许舟的,可为何王子也在此处?
刺杀御史为大事,断不会派这般没有用的家伙前来。而且暗器并未射/至要害,只怕不是为了取人性命,莫非是只是为了引王子前来,从而达到什么其他的目的?
莫不是想利用王子来对付景家?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风如刀划过脸颊,让人回过了神。景月兰扯下许舟的一片衣角,将暗器包裹,收回了怀中。
院落寂静无声,仿若无人之境。
景月兰扶起许舟,道:“杀人未成,歹人极有可能会再度归来,此地不宜久留。殿下一时也无法将人带回宫中,若不介意,可先同我回景府。家兄在府,歹人绝不敢轻易来犯。”
子人扛起昏迷的刺客,稍一颔首:“深夜叨扰,还请勿怪。”
第16章 求生第十六记
为避人耳目,他们绕到景府后门时,已入子时。
景月兰一擦头上的细汗,暗叹许御史的分量实在是重。
“景公子似乎不常练武。”
“殿下真是慧眼如炬。”
景月兰轻叩门,在后门等候的小仆便匆忙开了门。他抓着许舟的胳膊,将人推给了有些发愣小仆:“去告诉景觅风,让他来暗室找我。许大人受了伤,扶他去药房。”
“殿下,请随我来。”
子人迈过门槛,瞧见了院中已凋谢的巨树:“这可是槐树?”
“树叶已尽凋谢,殿下竟还认得出,真是好眼力。”
“不过胡乱一说罢了,倒叫我猜中了。景公子,武妃娘娘的名字,可是同这槐树有所关联?”
本并未多想的景月兰一挑眉,忽就明白了些事情。他推开屋门,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房中琳琅满目的书籍。在层层书架后,一柄血色长剑格外显眼。
“殿下应知道,姐姐是家中独女,自幼便在家父家母呵护下长大。”景月兰视线微垂,长剑离鞘,便听得一阵石板挪动之声,“父亲母亲十分喜爱女孩,常去庙宇许愿,期盼家中可得一女。说来倒也有趣,母亲足月临产前,竟做了一很是奇幻的梦。”
暗室门开,石门外的灯盏燃起。沉闷的土石味传出,还夹杂着些许铁锈的味道。
肩上人已有复苏之迹,子人抓紧了披风,快步向下走去:“莫非是同槐树有关的梦?”
“不错。母亲梦见身处槐树之下,万朵槐花落入她怀,变作一可爱女婴。母亲醒来后满心欢喜,除了怀中女婴,便只记得明月高悬。故而,给尚未出世的姐姐取名月槐。”说到这里,景月兰苦笑了一声,将暗室的烛火点亮,“但母亲未想到的是,除姐姐外,腹中还有我这一男婴。我便跟着姐姐承了月字,唤名月兰。”
听出他言语间无奈之意,子人安慰道:“君子当如兰。月下兰花,也是一好名字。”
“月兰——”两人入室没一会,景觅风的声音便从上方传来。
他三步并两步跳下台阶,很是着急:“究竟发生何事?为何许御史会中毒昏迷?你这又是——子人殿下。”
子人丢下肩上刺客,活动了下肩膀:“大将军。”
他扯下披风,仔细瞧了瞧刺客的脸,又问道:“许御史是何人?为何会遭此人暗算?”
景觅风正要回话,却瞧见已苏醒的刺客正微微蜷动手指。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捏住了刺客的下巴:“想服毒自尽?没门。”
刺客咬紧牙关,藏有毒药的牙被一拳打掉。景觅风擒住刺客,将他一把摁在了铁椅上:“说,你受何人所派?”
子人与景月兰一对视,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半步。
京中盛传景大将军审犯人时如地狱恶鬼,手段狠辣,鲜有人能咬牙不松口。
“我无心杀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便放你离开此处。”景觅风俯下身,狠抓住刺客的头发。他压低声音,阴沉沉接道:“你是死士,任务失败后是无法回去的。你若一心寻死,我可以帮你,但你绝不会死的这般轻松。”
平日景月兰也曾见过景觅风审讯犯人,只是,总感觉他今日的语气很是怪异。莫非早有人布局,想借今晚之事折断景家臂膀?
不妥,还是去瞧上一瞧为好。若当真如此,只怕明日便会生动荡。
“子人殿下,失陪片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