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12)
“怎么了,月儿。”
从宫外跑来的月儿一礼,道:“娘娘,沈公公派人来寻。说皇上传旨,要您赶紧去伏龙殿。”
歆嫔眨眼,略有犹疑。她看向出了神的景月槐,欲言又止。
见状,皇后起身,道:“叨扰半日,又劳烦妹妹为我下厨,本宫心中实是过意不去。妹妹辛苦了这一整日,这几日便不必早起来请安了。”
景月槐一挑眉,心里顿时开了花。她连连点头,目送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去。
夕阳在天空铺出一条橙红色的路,清晨而出觅食的野雀纷纷归巢。伏龙殿燃起烛火,冷面的帝王在榻上养神,等待佳人前来。
一只白色鹦鹉被染红了羽毛,在秋实宫上盘旋着。景月槐抬头,随后稍一顷身,接住了归来的系统。
“回来的正好,此刻无人打扰,你我也该谈谈正事了。”
第9章 求生第九记
“娘娘,这还未到亥时呢,您这便歇下了?”兰秋被推出寝殿,眼睁睁的看着门在眼前关闭,“娘娘,至少让奴婢伺候您洗漱啊!娘娘!”
不顾兰秋的请求,景月槐将人无情赶出。她托着系统系统,窝去了床上。
系统瞧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想逃但被圈住了脖子。它蹬着腿,有些慌张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今晚不把剧情的事情搞清楚,咱俩谁也别想清静。”
几声凄惨的叫声后,寝殿的窗射/出一道刺眼的蓝光。随后,宫中各屋的窗皆被一股莫名的风撞开。风呼啸而过每一处,在寝殿外汇成人形,又化作了数据四处散去。
景月槐看着散去的蓝光,蹲下身子,从床底掏出了自己跑路的家当。
在没想到第二条路前,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大爷打好关系吧。
说来……她之前曾悄悄让兰秋去送了些小玩意,奈何大爷一个都没瞧上眼。不过丑成那个样,瞧不上眼也正常。
“唉。”景月槐掂了掂手中的木块,拿炭笔开始画轮廓。
宫城渐入夜,各处都覆上了一层薄霜。
伏龙殿传出阵阵琴声,却难平颜霁泽的心绪。他看着摇曳的烛火,手指断断续续地敲着桌面。
武妃多年来一直被贵妃所利用,如今冒的这般快是为何……
且她显然藏身厨房,素来不说谎的歆嫔竟会为了她欺瞒于他。哼,宫人太少忙不过来,真是个好由头啊。今日若非沈木赶来,定要治她个欺君之罪。
“好了。”颜霁泽起身,稍稍舒展筋骨,“夜深露重,又积雪路滑。你身子弱,别再染上风寒。朕命人送你回去,沈木——”
歆嫔起身,屈膝一礼:“多谢皇上。”
沈木应声而入:“皇上,有何吩咐?”
颜霁泽拍了拍软塌上的狼毫披风,道:“你亲自送歆嫔回宫。还有,回来时去一趟廷司,寻几个太监宫女,朕留着有用。”
“遵旨。”
·
“所以,你每天飞来飞去的就听了堆屁话?你个呆头鹦鹉,那狗皇帝就没悄悄跟人说话有关景家的事吗?”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景月槐叹气,将刻坏的木头塞回箱中:“我好不容易开个挂,还不能多掌握点情报吗?知道的多点,我也好多活几天啊。”
系统一翻白眼,低头蹭了蹭自己的羽毛:“好奇害死猫,你不知道吗?掌握的多也得你记得住才行,还是赶紧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三天后的宴会如何吧。”
主意?早就有了。
她拍了拍一旁装着各式玩意的木箱,拿出了一块稍有弧度的薄木板:“既然贵妃说我身强力壮让我舞剑,我把这木板往膝盖上一绑装个瘸子不就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欺负我一个残障人士吧?”
瞧着那细细打磨过的木板,系统点头,附和道:“脑残也算的话,的确。”
兰秋于子时惊醒,只听得寝殿传来阵阵声响。她拢衣慌张赶去时,只瞧见烛光洒在院中,映着一人一鹦鹉的影子。
颜霁泽注视着炭盆重的兽金碳,仍未就寝。他摩挲着手中的信纸,脸色阴沉的可怕。
劳兄长牵挂,小妹风寒已愈。只是近来宫中太多变化,还请兄长莫再请旨入宫,以免惹皇上疑心。月槐敬上。
难怪再未寻见过景觅风的把柄,原来如此。
“景月槐……”颜霁泽将信纸揉作一团,紧攥在手。
·
一直多雪大风的皇城今日是个难得的暖阳天,使臣来京,宫中接连布置了三日。皇后宫中人来人往,热闹的声音从那边传到秋实宫。也是托使臣的福,一向少有人来堪比冷宫的秋实宫,竟也多了点人烟味。
宴会布置了三日,各宫也盼了三日。只不过,旁的妃子都是思索着如何打扮的可在人群中格外亮眼,偏是景月槐在想如何能瘸的自然些。
兰秋搞不清楚缘由,却还是帮她一遍遍地纠正着姿势。
使团一早入京,宴会将在午时开始。各宫妃嫔早在一个时辰前便赶往了聚仙殿,歆嫔还曾特地绕路来提醒她不要误了时辰。
为显懂事,景月槐还特地早动身了半个时辰。可当她迈过聚仙殿高高的门槛时,却瞧见了早已至此的颜霁泽——他淡淡笑着,双眼却毫无温度。
景月槐忙挪开视线,按照练习的姿势行了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原本有所交谈的众人安静了下来,本就空旷的聚仙殿此刻寂静无声。
朝廷重臣出于规矩暂时不好再开口,一向面和心不和的后宫妃嫔大都无话可说。
贵妃讥讽的笑着,不屑的移开了视线。歆嫔悄悄一挥手,身旁的空位显然是留给她的。
是她穿越到宴会开始后的剧情了?怎么,怎么这么多人。
景月槐紧张的握住兰秋的手。她勾起嘴角,强装镇定,一瘸一拐的走向位子。
“娘娘,您的腿怎么了?”
“是啊,老臣瞧着,娘娘似乎有些跛脚?”
众妃嫔她来的最晚已引起了注意,景家父子这一问,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一时间。景月槐只觉得如同刀斧加身,身板都僵了。
可还未等她开口解释,贵妃便抢先一步说了话:“秋实宫一向偏僻,路难走也是有的。先前本宫路过时,还曾瞧见有许多鹅卵石散在地上。今日经过时,本宫瞧着鹅卵石已被尽数清理。妹妹是从何处跌了一跤,摔的这般严重?”
就知道她准不会说好话。
明面上是替她解释,实际上呢?一是暗示狗皇帝不宠爱她,分最偏的宫殿给她。二是点出宫中有人看她不顺眼,想害她。三是怀疑她在装瘸,想博得他人注意。
“欸,是臣妾病了太久记性不好了吗?”景月槐一撇嘴,歪了歪头,“臣妾怎记得,贵妃娘娘的宫殿在东边,而秋实宫在西边?娘娘,您是如何路过秋实宫的?梦里吗?”
颜霁泽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贵妃皮笑肉不笑的转回头,再未多言。实际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另一旁朝臣坐席中,有人默默摇头,有人低声私语。不听也知道,一定是议论她到底有多没规矩的。
为首的林丞相捋着白须,未作反应。但在他稍眯的眼中,有着同贵妃一模一样的光。与那气场诡异相对的,是全然不同的薛丞相。他双眼闭合,品着热茶,行为举止间,就差印个“佛系”二字在头上。
这……女儿和爹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将军,月兰去了何处?他向来不是拖沓之人,却为何迟迟未到。”颜霁泽扫了一圈人,问了景觅风这样一句。
“臣本同他一起入宫,可谁知路过御花园时,他却不道缘由的离开了,只说不会误了宴会。”
“哦?许是何处的景致引了他去吧。只是今日事重,此番未免失了礼仪。”
景觅风瞧着颜霁泽稍有变化的脸,立刻起了身:“臣这便去寻。”
“不必寻了——”
聚仙殿的大门被用力推开,寒气掺着花香,随着一水绿锦衣而来。折扇一展,淡淡的梅花香漫至各处。绢白的扇面飘下几辦梅花,露出了“君子如兰”四个强劲有力的字。
一头栗色长发相互缠绕,将束发的绸缎藏起。在那明亮的黑眸中,是难以掩藏的笑意。景月兰拢起扇子,正要行礼时,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小臂。他抬头,看到了满面笑容的颜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