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59)

梁致喃声:“我爱她入骨,感情怎会不深?”

听他这么说,康宛妙可算放了心,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开始扭捏起来:“表兄,我今天帮了你的忙,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梁致垂袖微笑:“自然,妙姐儿但说无妨。”

康宛妙直接了道地问:“表兄能不能把我弄进武学里去?我跟我兄长说了,他无情拒绝了我,还说了一大通的理由,我想了好久,他肯定是敷衍我!”

梁致失笑:“妙姐儿实在是为难我了,国子监规矩不可移,这例,委实破不了。”

话毕,他沉吟道:“我府中有一匹番邦进贡的马,群牧司饲过一段时日,温驯得来,又十分有灵性,妙姐儿若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康宛妙生怕人反悔似的,连忙接茬儿。

梁致莞尔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去你府上,届时亲自将这马带去送予你,可好?”

康宛妙拼命点头。

医馆外,等了多时的苏弄禁不住走了进来:“二爷可瞧完大夫了?这天时渐晚,外头的风愈发大了,不若早些回府?”

梁致盯着他,目中沉沉如渊,其间似有戾气隐隐:“何时回府,我自有盘算,几时轮到你来出言相催?”

苏弄被梁致有些渗人的眼神,给压得浑身一抖,当即矮下了头,嘴都不敢张。

梁致转眸向康宛妙:“妙姐儿回府后,帮我向表兄带个话,就说我明日上午去寻他,请他在府中等我片刻。”

待康宛妙应了,梁致大步出了医馆。

***

另一厢,余国公府。

直到下人来禀,说七皇子将到,余赞才起身掸了掸衣袍,再慢慢悠悠地往府门走去。

一路上,来回劳作的下人但凡碰上他,都止步躬首,恭声唤“老爷”。

余赞无比自得。

这是他的府邸。

没有不苟言笑的父亲,没有身份尊贵的嫡母,与压他一头的兄姐。

在外,没人再敢笑他是国公府的小庶子,当年曾鄙视过他庶子身份的官家子弟,心中再是不愿,也得敬称他一声“余国公”。

庶子庶子,一个庶字,就让他天生低人一等。

嫡母与嫡兄虽对他不差,可终归是隔了一层。

那时,每每见到意气风发的嫡兄在人前风光,受尽恭维,他心底何尝没有过艳羡?

可也只是艳羡罢了,当年那个木讷的他,在宋皇后找来之前,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可以承袭爵位。

可蠢如宋氏,前些年,竟对与他本就有宿怨的周化青眼有加,任他再四进言,宋氏也还是一路将那周化提拔至枢密副使,然后受人反制。

于是他便明白了,妇人终归是妇人,目光如豆且满腹短见,这样的蠢妇,名副其实的德不配位。

在得知宋氏又一帖药,算计了后宫嫔妃所怀子嗣后,他陡然间,想起嫡姐当年所诞下的男婴来。

当初,因为对嫡姐心怀愧疚,他没有按宋氏所说,杀掉嫡姐宝宝所出,而是留下了那个孩子的命,在都京城外,找了个有乞儿寄居的破庙,便当作弃婴给遗弃了。

而宋氏死盯着后宫嫔妃的肚子,不过是害怕再有小皇子降世,威胁到其子二皇子的地位罢了。

既然宋氏不值得追随,那他为何…不自立山头?

拿定主意后,他一面继续与宋氏虚与委蛇,另一面,暗中派人去寻当年的小男婴。

总算是天不负他苦心,寻人虽花了好些时间,但好歹是成功把人给寻到了。

而圣上得知这一消息后,险些喜极而泣,力排重议将其接入宫中,赐名开祖庙祭拜册封。

有多心急,就证明圣上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儿子,有多重视。

尔后的一系列动作,都让圣上之意不能再明显,就是要把七皇子给扶上帝位。

宋氏再是皇后又如何?如她那般肉眼愚眉、蒙昧无知,可这胳膊,终归是拧不过大腿。

近来,圣上还起了给嫡姐追谥为后的念头,这自然,也是为了给七皇子立储的安排。

尔后,七皇子的身份,可就不比二皇子低了,他亦多了个正宗国舅爷的头衔。

实在是妙极。

毕竟,谁会嫌手中的权力大?谁的欲望又有边呢?

等一脸春风得意的余赞出现在府门口时,梁旻已下了轿撵。

余赞肃身而立,面上一派慈爱,等梁旻到了跟前,才秉手作礼:“殿下来了。”

梁旻快走两步,亲自扶起余赞:“让舅父久侯,是旻不对。”

余赞笑答:“殿下金贵之躯,臣多等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

梁旻语带关切:“舅父近来吃睡可好?旧疾可有反复发作?”

余赞回道:“多亏殿下上回差人送来的药包,我服了几帖已见大好,夜间歇息时,也安稳了许多。”

二人边叙着话,边相持着,往府内走去,俨然一幅舅慈甥孝的和乐场景。

席间,余赞问起梁旻:“上回马球赛后,殿下对那位阮小姐印象如何?”

梁旻正色道:“阮小姐知书达理,娴静贞柔,自然是一位极好的女子。”

余赞趁机探道:“那圣上,可有与殿下谈过此事?”

梁旻颔首。

余赞提醒道:“就算抛却家世不提,单论秉性与才情,阮小姐亦堪称贵女典范,这样好的小娘子,殿下可万不能错过了。”

梁旻提壶,亲自给余赞添了杯酒:“多谢舅父提点,舅父处处为旻着想,旻,万分感激。”

余赞佯装悲痛:“唉,若是阿姐还在,殿下也不至于连这婚事,都要承静郡主去牵线,可怜阿姐命运多舛,亦可恨那宋氏恶毒…”

他放下酒杯,看着梁旻,叮嘱道:“殿下日后若得机会,可莫要放过宋氏那毒妇才是。”

梁旻亦盯着余赞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舅父放心,杀母之仇,旻,定不相忘。”

那双眼寒意凛凛,余赞的胸间莫名小小地踢蹬了一下,在不安感袭来之际,梁旻已换上了无害的表情:“旻听说,二皇兄要纳枢密院萧大人之女为侧妃,不知这事,舅父如何看?”

听了梁旻的问,余赞压下心间异样,眯起眼来不屑道:“既他已决心要弃我等而全力助那梁致,那便由他去罢,这贼子本就是个揣奸把滑、贪而无信之辈,像他这般朝梁暮陈,我等失其助力,也无甚可惜的。”

“舅父慧眼断人,旻好生叹服。”

余赞多喝了两杯酒,后劲已逐渐上头,听了梁旻的称讼,他自得不已,便朗声笑道:“殿下尚年少,况长于民间,难免疏谋少略,这也无妨,将勤补拙就是,臣亦会全心佐理殿下,这整个余国公府,都是殿下的助力。”

梁旻垂头,状似感激,眼中,却积淀着森凉之色。

他轻声道:“能得舅父相助,实乃旻之幸也,日后若成大业,定不忘舅父厚恩。”

***

翌日,微风指煦的黎明,一声着急忙慌的声音,划破博安侯府的宁静。

康宛妙气喘吁吁地,跑到康子晋居院中。

三步作两步间,她走到内室门口,‘砰’地一下推开了门。

“——兄长!!!”

正给康子晋扣着鞓带的栖桐吓得两手一颤,一时也顾不得细看,慌乱间合了下挞尾,便转身出去,阻拦住还要往里冲的康宛妙:“二小姐,这里是主子内室,您也是大姑娘了,怎还这样蛮冲直撞的…”

康宛妙吐吐舌,也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只讷讷道:“知道了,我下回注意。这不是兄长还没有成婚,这内室就他一人,又不会撞到女子什么的…”

说着这话,她脑子一抽,什么筋都不大对路,两眼睁得滚圆,歪猜道:“你这么紧张,莫非兄长带了女子回来过——嘶!哪个混蛋?!”

风帘挂起,康子晋缓步走了出来:“信不信我能再让你关几日禁步?”

康宛妙摸着被砸痛的脑壳,闭紧了嘴。

康子晋负手看她:“大清早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康宛妙嘟囔着传话:“我昨日忘跟兄长说了,表兄说他今日要来找你,让你在府里等他一会儿,别出去。”

康子晋回道:“好极,你再晚来几刻钟,我便不在府里了。”

康宛妙自知理亏,缩着肩遁走了。

经过西角门时,刚好碰见来上值的岳清嘉,二人打了招呼后,康宛妙直接了当地问:“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没拿下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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