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49)

槐娘又继续追问:“小郎君觉得我们入云阁如何?”

岳清嘉僵着脖子,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好、挺好的。”

槐娘摆出不依不饶的架势来:“哪里好?”

哪里好?

这让她怎么说?

岳清嘉为难起来,试探着答道:“环境好?位置好?”

槐娘不买账:“贾小郎君这话可就太不走心了…”

她媚眼轻挑:“可是在敷衍奴?”

岳清嘉被逼得脱口而出:“技、技术好?不然侯爷也不会总往这儿跑。”

饶是槐娘,也忍不住‘噗哧’笑开了。

她捧腹,笑得眼角都挂了泪,半晌,直起腰来,转身去看花从中的男子:“侯爷这新收的小厮倒是个顶顶有趣的。”

康子晋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神色莫辨地扬了扬唇,淡声吩咐道:“叫个会唱曲儿的来。”

槐娘应着,拉了门准备唤人,倏然脑内灵光一闪,招了在外侯着的仆役,低声嘱咐了几句。

很快,荣施就抱着琵琶出现在了包间内。

她神色匆忙,可见是对这传唤有多心切,说话时还微喘着气:“侯爷唤奴?”

康子晋先时并未理睬她,而是看了眼槐娘,再去看槐娘身后的岳清嘉。

岳清嘉虽然背还贴着墙,一双眼睛却雪亮地落在荣施身上,甚至微微张大了嘴。

说实话,她这幅模样,跟犯了色胚综合症似的,看起来倒比康子晋还像个贪声好色的脂粉客。

康子晋低头缀了口递到嘴边的酒,目光蜻蜓点水般瞟了眼荣施,声音懒慢道:“唱两首曲儿,拣你拿手的。”

荣施眼露欣喜,她抱着琵琶,大着胆子捡了个离康子晋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再搭上手指,仔细调整了指位,无声地清了清嗓,便唱开了,

岳清嘉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十八禁的淫词艳曲,却原来是些清词小调,而且那词和唱腔还有些雅韵,配上这妹子一把清娇细软的好嗓音,抓人得很。

而她最在意的,还是这唱曲妹子的外形和举止,好像…和彭慈月有一丢丢相像?

岳清嘉偷瞄了康子晋,心里发沉。

好痴心一男的,就这么喜欢彭慈月么?还跑青楼里来找人家的替身。

她才开始要胡思乱想,就听到刻板无情的命令:“过来斟酒。”

“哦。”

岳清嘉收起各种遐想,乖乖提溜着袍子走了过去,把着累赘的袖口,低头提起桌上的酒壶,给倒了满满一杯。

她颤颤巍巍地捧在手上,生怕给洒了:“侯爷,请饮酒。”

她才得意于自己平衡力了得,没洒一滴出来,可对方却接也不接,还沉着嗓子问罪:“斟酒八分,你斟得这样满,是想催本侯走不成?”

“……”

岳清嘉端着杯酒不知所措起来,倒掉也不是,继续端着也不对。

几个花娘见得这呆样,都捂起嘴吃吃地笑起来,槐娘更是乐不可支,她好心提醒道:“贾小郎君怎么就这么不开窍?你换只杯子给侯爷重新斟不就得了?”

岳清嘉得了提醒,冲槐娘递了个感激的笑容,待要照办,却又听难伺候的主开口了:“莫要浪费,你将这杯给饮尽,另换一个杯子斟给本侯。”

岳清嘉睁大了眼睛,本想解释说自己不会喝酒,可写满拒绝的眼神刚递过去,就见康子晋的脸阴沉沉的,那双黑眸逼压过来,很有些渗人。

她腿肚子一软,自动抬手、仰脖一口闷。

然后,毫不意外地呛着了,捂着胸口好一顿咳,肺都差点给咳出来了。

康子晋眉头死拧,训她:“喝这么急,你赶着去投生?”

往日,康子晋在入云阁时,或是漫不经心地小酌,或是放浪轻浮地与姑娘露骨调笑,多透着股不理闲事的风流劲儿,何时有过这样声色俱厉的时候?

花娘们集体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包间里的气氛一时凝固住了,就连荣施,也惴惴不安地停下了弹唱。

而惹了这包间里大人物生气的岳清嘉,立马成了中心,几双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

当众出丑还挨骂,岳清嘉一时也有些窝火。

这个虾仁猪心的口口,有病病吧?

刚刚还一脸享受地和妹子们调情,转脸就跟吃了炮仗一样。

这么喜怒无常,是来大姨夫了么?

在情绪即将爆发之际,岳清嘉的脑子里响起了欢乐斗地主的bgm,有效地控制住了她想揍人的冲动。

清醒过来后,岳清嘉长吁口气,再次提起酒壶,往一只没用过的杯子里缓缓注酒。

不多不少,刚好八分满。

她平心静气,甚至是低眉顺眼地双手奉上:“侯爷,请饮酒。”

见康子晋没有动作,槐娘连忙打起圆场。

她从岳清嘉手里接过酒杯,偎到康子晋肩旁,自然地打开话题:“侯爷…您什么时候再邀我们去你那别业里逛玩呀?姐妹们可都念叨许久了呢…”

康子晋啜下送到唇边的酒水,不甚在意地回道:“这有何难?你们若想去,随时都可。”

“当真?”

槐娘起了兴致,声音越发柔媚了:“那后日便去罢?侯爷可有空闲?”

康子晋勾出抹佻薄的浪笑来:“只要你们能让本侯开心,本侯自是日日都有空闲的。”

槐娘更是眉开眼笑起来,半羞半嗔地推了他一把,又拖着康子晋的手臂轻摇:“奴就知道,侯爷最好了。”

包间中再次恢复了笑闹,荣施也重新启喉弹唱。

只是这回,她神思有些恍惚,甚至分了一丝神在岳清嘉身上。

而岳清嘉虽然被神曲灭了火气,心里却还是耿耿于怀。

她抱着酒壶,暗搓搓盯上了康子晋的膀胱。

但凡康子晋的杯子空了,只要是当中的酒量低于八分,她就要往里添点,然后不停劝酒,见缝插针、乐此不疲。

可康子晋的肾功能,明显比她想象得要好得多。

她倒,他就喝,间中还有余裕,用折扇勾一下这个的下巴,回一下那个抛来的媚眼,喝了一场酒下来,染着无尽风情的眉眼越发显得整个人倜傥不羁。

岳清嘉见了,在心里默默评价了句——黄切黑的浪荡子。

这逼要是生活在她原来的世界,绝对要被扔去男德训练班接受再教育。

许久,康子晋才起了身。

岳清嘉连忙放下酒壶,跟了上去。

跟到了包间外,康子晋回头看她:“你跟过来作甚?”

岳清嘉没好意思问要不要帮他提裤子,只好讨好地笑:“我帮侯爷守在外头,防止有人进去偷窥您。”

“……”

这糟糕的对话让康子晋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脑子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他没好气地指了指包间:“回去,本侯不需要你守着。”

岳清嘉听话地转过身去。

她推开门,才提起右脚跨过门槛,却没注意到那长长的袍摆拉得不够高,右脚着地时结结实实踩在一片前摆上,而被那前倾的重力扯住,她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前栽去——

眼看就要摔个五体投地之际,随着包间内一众惊呼,她被人自身后拦腰抱住。

灼热的呼吸打在后耳廓,让岳清嘉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感觉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了。

而抱着她的康子晋则不由自主地紧了下手,又把人给勒正,再收回手来,背到身后:“你今日,是来给本侯添麻烦的?”

差点出了个大丑的岳清嘉又羞又窘地低头,不晓得是该道歉还是道谢。

而她向前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更改了自己的指令:“回楼下马车里等着。”

这回,岳清嘉学乖了。

她沉了沉身子,把两侧的袍摆撸到脚踝上,用少林僧提水那样的姿势下了楼。

而包间内,槐娘则盯着蓦然站起,把唇咬得都泛了白的荣施看了许久。

少顷,眼里布满嘲讽之色。

*

岳清嘉在马车里等了没多久,康子晋就下来了。

几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博安侯府。

回了居院,康子晋就去了书房,直到岳清嘉到点下值,他也没再露脸。

凌姜来接人时,看到岳清嘉的狼狈模样,瞬间红了眼眶。

岳清嘉确实有点像做了苦力的样子。

午饭是祝金给她端来的,虽然饭菜都不差,但她心里记着事,胃口也不大好,草草吃了几口就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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