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识破身份之后,渡边没有一丝恼怒。
“哦?”
吴静香轻声应下,“如此说来,昨夜大师也在醉仙楼饮酒了。”
“阿弥陀佛。
女施主有说笑,酒肉乃佛门禁物,小僧不曾主动招惹。
近几日,小僧一直在贵国的相国寺内,与相国寺内的诸位大师论佛礼佛,今早才回驿馆。”
渡边说道。
“大师,你也觉得我大哥盗取了仙书?”
虽是疑问,吴静香的双眼却犀利如利剑一般审视渡边,“大师,你也认为是我大哥偷盗了仙书吗?”
“阿弥陀佛,京兆尹是女施主的大哥,小僧不曾知情。
若是吴兆尹是县主的大哥,偷盗仙书便是无稽之谈。
我们漠北这就撤销对吴兆尹的起诉。”
渡边温和地说道。
吴静香原本还想与渡边多闲聊几句,没有想到他改口速度如此之快,准备好地说辞都没有派上用场。
她连椅子都拉来了,就这没了!
“我们陈南也撤销对吴兆尹的状诉。”
陈南的正使立即变脸,笑眯眯地说道:
“一切都是误会。
我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
“自己人?”
吴静香狐疑地看着陈南地正使,她怎么成了陈南地自己人。
“县主怕是不知,昔日您对我皇有救命之恩,连救我皇两次性命,我陈皇早已待姑娘如亲妹一般,在我陈南境内,早已册封姑娘为护国公主。
只是县主事务繁忙,也没空闲去我陈南一趟,所以着写好的圣旨,一直封存再我陈南的藏书阁皇室卷宗内。
没有颁布,但是我等知情者早已将县主视为我陈南的护国公主。”
陈南正使一副自家人的模样说道。
“事不宜迟。
微臣眼见这大齐境内对公主的安危如此不好,竟然利用我等做刀刃,危害公主家人的安危。
这大齐不呆也罢,公主不如早些与微臣一起回陈南。”
陈南正使见缝插刀,替吴静香委屈,顺便拐人。
以前他和其他人一样,反对陈南拥护一位他国女子为护国公主,以为是陈南年轻气盛,又或是被狐媚子迷昏了头。
如今来大齐见识了这齐女子的威力,不说别的,但是改造这弓弩的成就,足以让他们陈南的兵力提高三成。
倒时他们害怕什么大齐、漠北、西戎,他们陈南也是可以站着威逼敌军讲和。
她一人可以媲美百万雄师!
更不用说从□□传来的消息,这姑娘还被仙人收为徒儿。
陈皇目光如炬,是他们太过短视。
陈南正使心胸澎拜,痴痴地望着吴静香,恨不得立即拐人回国。
假以时日,鬼王也将匍匐在他们的脚下。
“陈南是要拐带我们县主吗?”
姬寒寻阴森森出声,犀利地双眼如冰仞射向陈南正使。
一个两个都当他是死的吗?
张口闭口撩他的媳妇,甚至还要拐带他媳妇去陈南蛮荒之地。
“平西王这话可难听了,我们只是迎回在外的护国公主,怎能说是拐带!”
陈南使臣义正言辞,“脚在公主的身上,她走与留,全凭公主自己做主。”
鬼王再可怕,他也要正面扛一下,为了陈南的未来,他万死不迟。
“女施主,我们漠北的神女一位还空缺,不知施主有没有兴趣担任。”
原本还在一旁看热闹的渡边,抢人之活,也不会落于人后。
重在参与,反正也没有损失。
漠北神女,无官无职,草原上的信仰。
在漠北牧民的心中不输对皇室的信仰。
在一旁看戏的丞相之子几人如木鸡一般,这县主究竟有何魔力,她一来,两国使臣全都改了口,不惜许下重诺,带走县主。
就算是令人闻风丧胆,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的鬼王都没能让他们改口,怎么县主一来,全变了!
今日,他们陷害京兆尹的事情还能成吗?
想到此,几位公子哥儿,身子一阵颤抖。
“如今立秋了,天凉了,几位哥儿穿得也太单薄了,这小腿冻得直哆嗦。
王爷,我看你还是让人给他们多带几件披风。
若人在你这着凉了,家里的老人有得跟你哭诉了。”
吴静香撇了一眼角落里被冷落的几个哥儿说道。
“我们营的披风袄子,粗衣麻布的,怎能披在几位娇贵的哥儿身上。
等下我上些器具,让他们活动一番,舒展筋骨,人就不冷了。”
姬寒寻眼角都没给这几人。
器具?
舒展筋骨?
他们几位脸色瞬间惨白,白中泛青。
鬼王的舒展筋骨,除了他的那些个变态刑具,还能有什么!
“不——不用王爷好意,我们不冷。”
丞相公子嘴角哆嗦地拒绝。
“陈南、漠北大好风光,本县主也很想去游历一番,只是大哥如今还在阴冷潮湿的地牢之内。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这偷盗之罪。”
吴静香环顾一圈。
“不知被缴纳的仙书何在?”
陈南、漠北使臣毫不犹豫地递上他们之前珍藏的仙书。
仙书宛如破布不值钱,又似滚烫烫手。
若是有外人在,定是以为仙书被他们调换,如今只是一本盗版。
吴静香只是轻轻翻动几页,又递了回去。
“原来是师父当初赠予的原本,难怪你们如此上心。”
吴静香了然,又将书本递还,“其实师父赠予的书,纸质乃经过特殊手法制造而成,可保千年不坏。
它里头还有一层特殊的涂料,人一沾上,不管有没有洗手,三天之内,手再接触一种特殊的水,特殊水就会便成红色。”
此时姬寒寻的亲卫端着一盘清水上来,吴静香把她的手放了进去,木盆里的清水立即血红一片。
哗哗哗!
见证奇迹的一刻,众人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神奇的纸。
但想想神仙出品,再神器也是没有不可能的。
“现在只要准备好这神仙水,把手往水里一放,便知道是谁偷盗了仙书,企图引起两国的争端。”
吴静香说道。
姬寒寻立即命亲卫端上一盆盆清水,“诸位洗手吧?”
“我不洗!
我不洗!”
兵部侍郎的小儿子对着木盆轻吼道,神态紧张焦虑,甚至一脚踢翻了木盆。
“你要本王亲自压着你洗手?”
姬寒寻不悦地看向他,眸光闪烁,“或是把你的手剁下来。”
“不是我!
不是我!
我没有偷,是别人给我的,让我寻机会塞进吴文清的衣兜里。”
兵部侍郎的小儿子辩解道。
“哦?
给本王说说,仙书是谁给你的。”
姬寒寻快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压迫感。
盛乐邦兵部侍郎的小儿子,他眼眸骨溜溜地转动,下意识地瞥向李丞相之子李智宸。
“你可想好了,要如实地说,欺瞒过本王的人,下场你是知道的。”
姬寒寻似乎也不急着撬开他的嘴,饶有兴趣地讲诉之前得罪过他地下场如何。
盛乐邦冷汗直冒,那里还敢藏私。
他原本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孙儿,整日无所事事,偷奸耍滑,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由此练得一身好手艺。
平日里,瞧不起他的士族子弟,前几日突然与他交好,称兄道弟,还说只要办好这件事,李双双的香囊、八公主的手绢,都可以给他弄来。
“是李——李智宸。”
盛乐邦瞬间清醒,什么香囊、手绢,那里抵得过性命重要,立即招来,拿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而一旁的李智宸失去重力,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就知道妹妹的计划不靠谱,静和县主哪能轻易招惹,她太过邪乎。
只希望爹爹不受他们两个不孝子女连累。
李智宸把一切罪责全揽在自己的身上,说他知道太子、三皇子要宴请使臣,特地寻人放火,偷盗出仙书,嫁祸给吴文清。
至于为何嫁祸吴文清,李智宸说他不甘心之前科考的时候输给一个乡野小子,只得了第三名。
瞧着吴文清明明一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小子,竟然官运亨通,比他晋升还要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