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有一水榭长廊,游廊之外是荷花湖。
湖面碧波荡漾,春风吹拂,碧叶翻风,泛着点点的七彩之光。
齐皇在一处兰亭下听了脚步,坐下来休息,后边的太监赶紧端上小米粥。
“坐下来一起吃。”
齐皇勺着米粥,细细地吞咽着。
吴静香不敢违抗圣令,也坐了下来,她垂头端倪着齐皇的脸色。
齐皇脸色平静,与平常无异,让人无法揣测琢磨。
“听闻你昨日为了一口吃的与小二、小七起了争执,还和小七动起手了,打了小七一鞭子。”
齐皇训话间,他手里的勺子依旧没有停下,仍旧端着小米粥慢慢地品着。
“咚!”
吴静香连忙跪在地上,流泪哭诉道,“民女冤枉啊!
就算民女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公主啊!”
“那你说说昨日究竟什么回事?
朕的小七可是一回宫,就找朕哭诉了你的恶行,吵了朕一晚上,现在朕的头还疼着。”
齐皇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静香,继续喝着小米粥。
“皇上你知道的,民女与家中亲人分离,随着师父来京城漂泊。
昨日民女的大哥刚刚来京,久别重逢,民女想尽一下地主之谊,带大哥领略京城的繁华风貌,风土人情。
好不容易在酒楼定了一桌子的菜,刚想准备吃呢?
谁知七公主不知从哪冒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民女的学生斐文浩一顿狂鞭,民女的大哥为了就民女,更是挨了公主的鞭子,他的手都快废了。
为了不伤及无辜,民女情急之下不得已才缴了公主的武器。
为了民女还生生受了公主一巴掌。”
吴静香说着抚摸着脸上的巴掌印,轻柔着,侧脸四十五度仰望齐皇,泪流满巾,楚楚可怜。
“呵,怎么说来还是小七的错了!”
齐皇冷哼地看着吴静香。
“这么可是是七公主的错,是我们柔弱不堪,承受不了七公主的鞭子的赏赐,我们应该锻炼好身躯,塑造一个完美无缺的身材,让七公主尽情的鞭挞。
可怜民女的哥哥只是一介书生,还要下场科考,如今手受了伤,还不知能不能提笔下场,可怜十年寒窗苦读,一朝白费。
早知道读什么书,不如跟爹爹学些腿脚功夫,上山打猎算了。”
吴静香哭滴滴地道。
“胡闹!”
齐皇突然呵斥一声,嗓音高昂嘹亮,手中的碗也重重地砸在桌上。
周围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肩膀不禁抖了抖,身子蜷缩了一点,吴静香的脑袋也垂着,她不知为何这齐皇为何发怒,难道是她哭诉地姿势不对?
还是皇帝还气她打了公主?
“打猎怎么可以和读书相提并论。
你——亏你还是个先生!”
齐皇痛心不已地指责道。
“啊”吴静香一脸惊讶。
“还傻呆呆地跪在地上干啥,还不赶快帮朕再盛一碗粥。
没瞧着朕都吃完了,一点机灵劲都没有,全是木鱼脑袋。”
听着齐皇呵责的话,吴静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齐皇不会跟她计较与七公主冲突一事。
她立马起身,给齐皇盛了八分满的小米粥。
“听说昨日你还威胁小七,说朕会让她和漠北和亲,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揣摩圣意了。”
齐皇依旧没有好气地冷哼道。
“陛下你这又冤枉民女了。
什么威胁,这话多难听,民女这是善意提醒公主。
昨日民女初见公主,被公主的美貌震惊,公主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娇小可爱,惹人怜爱。
民女是担心这么精致的人儿被北方的蛮子看上,到时候他们非向皇上讨要公主,促成两国联姻。
皇上定是舍不得公主远嫁漠北,为了避免以后皇上左右为难,民女给公主提了一个小小的醒。
怎么可以说是威胁呢?”
吴静香为自己争辩着。
“呵,朕如今才发现让你当太学先生真是屈才了,你这嘴巧如弹簧,不是说书真是屈才了。”
“若皇上想听书,民女也是可以给皇上解闷的。”
吴静香笑呵呵地说道。
“你之前写的那本《七侠五义》怎么不更新了?
那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不错,很大胆,很是经典。
你说朕的后宫里有没有狸猫换太子的可能?”
齐皇的声音极轻,却如一股阴深深的气息,笼罩在兰亭之内。
伺候的宫女太监更是耸着身子,恨不得自己眼瞎耳聋,听不得这天大的秘密。
“皇上你真会开玩笑,话本就是话本当不了真,皇上你每一次那啥不是有内监记录的吗?
不可能混淆皇家血脉的。”
吴静香说道,这种事能随便说嘛,有也是没有的事。
但是她心里却嘀咕着,该不会皇上最近察觉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看来这皇宫不能经常来了。
“包拯的故事不错,可以多写几本?
这种为民请命的清官罕见。”
齐皇似乎是在感慨道。
“陛下心胸开阔乃一代明君,在陛下的治理之下,类似包拯的官员会越来越多的。”
吴静香拍着马屁。
“刚才在朝堂之上,你似乎对经商很有兴趣?
你在桂南似乎有很多的买卖?”
齐皇突然转移了话题。
“皇上,民女做的都是些小本买卖,上不了大堂。
况且民女只是拿小头,大头都是王爷拿的,跟在后面喝点小汤而已。”
吴静香毫不犹豫地祭出姬寒寻,让他在前边顶着。
第132章
“朕看你做买卖很有一套,至少目前没有赔本的生意。”
齐皇饶有意味地说道。
“哪有?
赔本的买卖陛下是没有见着?”
吴静香纳闷这齐皇究竟何用意,围绕着她的买卖继续追问,她卖的东西貌似没有犯法,难不成是没有缴税,才被一直追着问,可是缴税问题也不是她处理的。
“陛下看的都是明面上的成果,暗地里我为了开发这些项目,花费的时间、金钱,陛下是没有看见。”
吴静香诉苦叹气 道,“就比如这两个月来,草民一直做研究,不仅赔本,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这实验极不稳定,一有问题就爆炸。
民女现在还能在御花园里与陛下聊天,一定是受了陛下的庇护。”
“陛下只看见我成功研发出来的东西,在市场上挣钱,却不是我前期还有无数失败的东西。”
吴静香顿了顿继续说道。
“哦?
那挺不容易的。”
齐皇吃饱放下碗勺轻叹,“静香啊!
朕也很不容易,一会儿要打战、一会儿又是雪灾、洪灾的,国库的银子白花花的往外流,为了节省开支,朕已经大力缩减了后宫的开支。
这早膳也只剩下一碗粥了。”
齐皇是向她在哭穷吗?
太医应该怕你三高,早上哪敢大鱼大肉伺候着,早上小碗小米粥健脾养胃恰到好处。
吴静香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放在桌上,可怜巴巴地道,“陛下,民女最近也是穷巴巴的,身上也仅剩着三枚铜钱了,看着虽不多,也是够买个烧饼了。”
齐皇对吴静香翻了个白眼,朕是缺那三枚铜钱的人吗?
这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看不出朕话里的意思。
“刚才在御书房里你说的找赞助商一事,切不可再提了。”
齐皇似乎在警戒道,“朝中的大臣多对经商鄙夷,他们认为商人不事生产,利用他人能力为自己谋取私利,口舌如簧,满嘴谎言,唯利是图,盘剥了原本属于百姓的财富。
何为商人,便是伤害别人。”
齐皇的话语在耳边鸣响,吴静香陷入了沉思,封建王朝意向重农抑商,大齐也不例外。
为何重农,只有在土地上种植收获大量的粮食,国库粮仓爆满,内无粮荒,百姓才会安居乐业,人才丁旺。
这样才无内忧,百姓不易发生动乱。
面对外敌。
也无需惧怕。
抑商,无非是商人可以大量囤积财富,容易发生动乱谋反,而是对金钱的追逐,会使许多百姓“舍本逐末”荒废田地,外出经商。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生产力落后,需要大量的劳动者留守土地。
“陛下就是这样看待的商人,是否太过偏见了。”
清风吹拂着吴静香的衣角,四处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