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入口，快过来。”萧无辰刚说完，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段泽忙从地上站起来，跑到萧无辰消失的地方，一脚踩空后，失重感剧增，下一刻他也掉了进去，原本渐亮的天又归于黑暗。
周围光凭肉眼，看到的全是一些石壁，段泽干脆将眼睛闭上，打开神识。
神识探测下，他发现自己处于一处巨大的洞穴上空，萧无辰在他下面，正自由降落着，没有什么异常。
洞壁上画着一些复杂的画，不过被氧化的差不多了，模糊不堪，上面还架着火把，灯油尚存。
等再向下降落一会儿后，段泽的神识终于可以触到洞穴的底部，那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古城，他睁开眼，看到在他们降落不远处，有火光。
有人比他们更早抵达这个地方。
段泽运起灵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降低下坠速度，最后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荡起了些许的尘土。
刚碰到地面，整个地下古城震动了一下，随即本是一片黑暗的地方，噌噌噌的冒起灯光，整个古城眨眼间灯火通明，像是里面还生活着人一般。
段泽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便起来了，萧无辰从旁边走了过来，身上沾着些尘土，淡淡道：“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些。”
“这些火光都是你点的？”段泽问。
后者点了一下头，“嗯。”
“你对这里似乎很熟悉？是不是来过？”不管是找到入口，还是点起这里的灯，萧无辰都熟练地有些异常了。
萧无辰也没选择隐瞒，他抬眸直直的看着段泽，像是要透过去看到对方的灵魂，“以前我和父王来过。”
父王？老魔尊？
段泽摸了摸下巴，记忆中他应该和老魔尊见过面，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他同样想不起来，总之对方应该是一个挺不错的君王，老魔尊在位期间把魔界管理的井井有条，夫妻和谐，唯一可惜的就是夫妻命短。
如果他们还活着，萧无辰肯定不会长得这么歪。
萧无辰定定的看着段泽，想在对方的表情上找到什么，可直到最后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对方看来对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男人敛起眼眸，将其中溢满的恨意和讽刺压下，再抬眸时又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那之后你带路吧，”段泽看对方像是又陷入什么回忆中，又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小心些。”
话刚说完，段泽耳边便传来一阵的细碎脚步声，他眼神一凌，从纳戒中唤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飞掷过去。
“碰！”的一声，之后是利器跌落在地的声音。
一条净白色毛茸茸的尾巴率先出现在段泽的眼前，紧接着尾巴收回，露出来一张男女模辩，分外精致的脸，对方身着红衣，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眸，眼底潋滟多情，皮肤苍白，衬得对方眼角的那枚泪痣越发的突出。
在他身后，还跟着六名侍女，看修为皆在出窍期，都是难得的高手。
这等配置，能比他们早到也算是情理之中。
那人看着段泽，唇角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生寒，“若是伤了我的尾巴，我扒了你的皮。”
红衣男说着，视线转到段泽旁边的萧无辰身上，等他看出对方是谁后，瞳孔一下子拉长，九条尾巴同时冒了出来，像是野兽一般从房顶快速跳下来。
段泽和萧无辰同时警惕起来，而那个男人却摇起了尾巴，两眼放光的看着萧无辰，“段泽！您是苍羽派的段泽仙人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段泽：“你个假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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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萧无辰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段泽，又看向面前模样艳丽的男人，“有事？”
“啊，真的是段泽仙人！”红衣男子捂着嘴双眼放光，眼尾兴奋的晕出一抹红，他围着萧无辰上下打量着，鼻子微动，像是要在对方身上嗅到什么味道一般。
在萧无辰爆发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朝自己的侍女招了招手，“快，收影镜。”
段泽被挤到一边，面容冷淡的观察着这个忽然变脸的男人。
九尾，修为又在大乘期以上，还有这颇为代表性的红衣，以及身后跟着的出窍期侍女，不难猜出此人的身份——妖界之主，迟修竹。
对方是一只修炼了两千多年的狐妖，极度讨厌人类，照常理讲，对方应该也很讨厌段泽，但他又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段泽的脸最符合他的审美，几番内心挣扎下，他还是成了段泽的推崇者。
后来原主名声坏了，迟修竹便觉着原主不再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了，于是私下派了不少人去暗杀段泽，给原主找了不少的麻烦。
当初段泽追书的时候觉得迟修竹就是一变态，现在一看，也确实如此。
迟修竹的眼睛紧紧盯着萧无辰的脸，一个两千多岁的帝王跟个孩子一样，他带着激动又虔诚的心情抱着收影镜，“我能和您留张影吗？”
萧无辰看着面前的妖王，他魔界的领地和妖界挨的很近，不过关系并不好，前几次他二人还因为领土问题打过一次，没想到有一天，对方还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有点倒胃口。
段泽这时走上前，夹在两人中间，一张略显着虚弱的脸冷若冰霜，眉眼间透着疏离，“不能，禁止留影。”
收影镜说白了和相机比较相似，不过在修仙界，这种东西若是落到什么心存歹意的人手中，谁也不知道对方会用来做什么。
狐族的媚术和巫术在修仙界都算是顶尖，再加上对方在书中的所作所为，段泽不能冒这个险。
迟修竹垂眸对上段泽的眼神，打了一个机灵，神态气质有点意思，之后他扫了眼对方的五官，长得不行。
男人刚升起来的兴致瞬间消散，微仰头，高高在上的看着段泽，“一副病秧子模样的俗人，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咳。”站在段泽身后的人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很明显在憋笑。
段泽扭头用神识朝萧无辰道：“你笑什么笑？这张脸可是你自己变的。”
登时，萧无辰笑不出来了。
段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双手环胸，抬眸望着迟修竹，眉眼带着些轻蔑，故意道：“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留着以貌取人的毛病，我看你得罪过不少人吧？小心被人拔了你的尾巴当围脖。”
“你！”迟修竹平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这几条尾巴，加上曾经的经历，即便知道段泽只是逞口舌之快，仍毫无悬念的被惹怒了。
男人的尾巴瞬间炸了毛，滔天的威亚施压下来，他眸子狭长，眼中布满杀气，在要下手之前扭头看向萧无辰，“让我把这人杀了，我再送您一个更好更贴心的。”
“我不打算换。”萧无辰几乎没怎么犹豫。
就算没互换身体，萧无辰也不会让人碰段泽，人必须要死在他手里。
更何况现在那具身体是属于他自己的，自然更不能让迟修竹动手，他抬手拉着段泽的领子将人扯到自己背后，寒着脸看向迟修竹，“另外我也不喜欢被收影。”
“那他那般说我，就这样算了？”迟修竹面色带了些委屈，抬眸时媚意横生，任谁见到都会心软骨酥。
除了萧无辰，他微皱眉，反问道：“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要计较一下你说他是‘一副病秧子模样的俗人’？”
段泽：“……”这就没必要再重复了。
“那要不然您给我您的一节头发，此时算了结了？”迟修竹将手中的收影镜递还给了周围的侍女，还想再挣扎一下。
给头发岂不是比留影更加容易被人下咒。
段泽刚要摇头，迟修竹直接对着他显了原型，一张白狐的脸狰狞又可怖，“闭嘴！”
下一刻迟修竹又恢复了原貌，痴情的望着萧无辰，“只要一根。”
“你要头发做什么？”萧无辰有些好奇的问。
“我想拿着，拴在我心房上……时刻感受……”迟修竹越说越激动，面色发红，尾巴尖直颤。
萧无辰微眯起眼，看向旁边同样头皮发麻的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