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皇帝爱上我+番外(9)

姑娘约莫二十来岁,一看便是风尘仆仆才洗漱过的,胆儿倒是也不小,见这当堂几人也丝毫不露怯。

“先前跟朕说的,再跟所有人说一遍。”

姑娘点点头,“草民曹小九,家住晋地怀吾,世代良民,勤勤恳恳,谁料晋王这个恶人看上了草民的姐姐,强行要走她不成,还……”说到这儿,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姐姐尸骨未寒,草民父母又去得早,便变卖了家中财产,带着幼弟,想要来京城讨个公道。”

在场几人一听这话,瞬间了然了。

谢期远道,“陛下想借这风流债向晋王发难,这件事可大可小,倒是适合激一激。”

“这姑娘朕早就接入宫了,”闻人赋摊手,“可问题在于,谁去激一激?”

说起来简单,但这是个技术活,晋王脑子蠢胆子小,要是轻柔些,以他脑子都不一定想得明白,要是来得狠了,怕急得直接撕破脸。

“谢将军肯定不合适。”

谢期远点头。

闻人赋视线一转,落在了他身旁的闻人吟身上。

闻人吟倏地蹿到谢期远身上扒拉着,“现在我是坠子,坠子不能讲话。”

闻人赋微笑:“死人也不能讲话,你想死吗?”

闻人吟眼含热泪地摇着头,“皇兄——!!!!”

闻人赋挥手,“来人!把他从谢将军身上扒下来扔到晋王宫里去!”

闻人吟拼命地挣扎着,“皇兄!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皇弟啊——”

奉命的侍卫愁眉苦脸的,闻人吟是王爷,他扒拉着的人又是谢将军,在那细瘦的手腕上按了个红印都快被大将军的眼刀砍死了,哪里还敢下重手。

“我去吧!”

混乱之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现场陡然陷入了沉寂。

“柳儿?!”闻人吟一愣,“你别闹,这事儿……”

“不就是传个话嘛!我帮皇兄传了好多次了,我会的!”闻人柳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哥哥你就别鬼哭狼嚎的啦,丢面子!”

被一个小丫头嫌弃的闻人吟想自闭。

“诶,柳儿倒是适合去说这话,年龄小,说坏了也能当童言无忌,”闻人赋摸摸下巴,认可了她的提议,“只是让柳儿传什么呢?”

“公主年龄尚幼,记不得太多的话,不如就记四个字提点一番,”谢期远沉吟道,“始乱终弃,如何?”

闻人赋点头首肯。

金公公在一旁听着,觉得这成语咋这么耳熟,似乎前不久刚出现过。

闻人柳在口中默念几番,抬头道,“我记住啦!”说罢,提着裙摆便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闻人吟有点担忧地看着她无忧无虑的背影,“说起来,柳儿先前替皇兄传话,有传对过吗?”

“……”

众人心头隐隐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闻人柳兴冲冲地冲进晋王的宫殿,这时候晋王还在看线人偷偷递来的情报,刚看了开头仨字“楚王”便见有人冲了进来,手一抖直接搁烛台上烧了。

他还没看完呢!!!

“咦?二皇兄,你在看什么呀?”闻人柳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看他忙着扑纸上的火,“皇兄让我来传话给你。”

晋王一僵,“哪个皇兄呀?”

“哎哟,你傻呀,”闻人柳清脆道,“就是可以抹你脖子的皇兄呀。”

晋王手又一抖,纸落在烛火上,呼哧呼哧地烧完了。

“陛下想与本王说什么?”他抹了抹头上的汗。

“四个字的!”闻人柳挠着下巴想了想,“始什么终什么……”

“始乱终弃?”晋王问。

“有始无终!”闻人柳干脆的否定了他。

晋王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谋反的事儿已经败露了?还被陛下说有始无终?

闻人柳皱着眉,似乎又陷入了纠结,“……诶,好像是乱七八糟。”

晋王心里又咯噔一下,陛下怎么知道他想谋反的事儿现在的确是乱七八糟,刚刚还不小心烧了重要的情报!

闻人柳又支支吾吾,“不对啊,怎么感觉像是以卵击石呢?”

晋王心里咯噔得都快嗝屁了,陛下竟然已经对他的谋反下了最终判决?!说他以卵击石?!

“公主啊!陛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晋王按着闻人柳的肩膀都快哭了。

“陛下他们……”闻人柳想了想,这应该包括谢将军和她哥哥,他们刚刚似乎吵了一架,说了什么来着……

闻人柳眼睛一亮,“他们说,‘皇兄,我看透你了!’”

晋王吓得瞪大了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还有一句,‘你想死吗?’”

晋王两眼一翻,腿一蹬,吓昏了过去。

闻人柳一头雾水地看着晋王趴在桌上抽抽,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呀。

“柳儿!”晋王突然诈尸般抬起头,紧紧握着她的手,“陛下现在在哪儿呢?我现在去请罪还来得及吧?”

闻人柳歪了歪头:“……啊?”

第7章 请问如何在板砖的夹缝

晋王跟着闻人柳一路往正殿走,一路走一路想不通,分明那道士给他算过一卦,他想谋反的事儿藏得好好,要说把柄,至多是之前欠下的风流债。

他都想好若是闻人赋说他始乱终弃的对策了,谁知竟是传了这么些话,怎的几年不见,闻人赋便得这么神了呢?

这件事他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明白,只因他离宫太早了,没见识过闻人柳高超的传话技巧。

眼看宫道就快要到头了,拐个弯就到了,晋王突然纠结起是要坦白还是装傻,想着,他一把拉住闻人柳的衣袖,试图旁敲侧击地试探试探闻人赋的秉性如何。

“柳儿,你告诉哥哥,这些年来陛下脾气怎么样?”

“唔……”

闻人柳正愁着这话怎么答,就见陆安乡和陆应好从岔道口出来,正往闻人赋所在的宫殿而去,眼前一亮,“二皇兄,你问陆大人吧,陆大人可了解皇兄了呢。”

陆安乡脚扭了,肿的老高,所以他是破例骑着小骡子进的宫,陆应好在前头牵着绳,慢慢悠悠地走。

“二弟,我说你何必呢,”陆应好道,“昨个儿夜里兄长打了陛下,是兄长的错,兄长一人来请罪便是了。”

“不止是因为这个,”陆安乡皱着眉,“我还是觉得晋王和那个仙人奇怪,得让陛下好好去查查。”

“陛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别那儿操这心了。”陆应好叹口气。

“还有件事,”陆安乡头疼地按着眉心,“昨夜陛下跟我说的那些话,我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这……”

陆应好心疼地看着他弟弟眼下的黑影,心里直犯嘀咕,这皇帝也太心急了,哪有这么不由分说就亲的,还把嘴都咬肿了,整得他脚扭成这样还心绪不宁,急吼吼地就要进宫。

可问题在于,闻人赋这性子能听得进陆安乡的话吗?见证了太多块板砖残缺的尸体,陆应好对此抱有极大的怀疑。

正嘀咕着呢,感觉手里的缰绳一紧,陆应好回头一看,小骡子的尾巴被人拽住了。

闻人柳冲他们甜甜一笑,拉着晋王,四人互相寒暄问了好,晋王便着急地进入了正题。

“听闻陆大人素来与陛下亲近,昨日多有失礼,”晋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想请问陆大人,陛下的脾气怎么样?”

陆安乡还在想晋王怎么突然改了性情,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陆应好在一旁替他答了。

“性子急啊,急得很!”陆应好无奈地叹气,“没见把我二弟都整成这样了吗?”

晋王看着他不方便的脚,心底一寒,闻人赋这心情一不爽,连肱股之臣都下手啊!

“那陛下下手狠吗?”

“忒狠了!”陆应好更无奈了,“都肿成这模样了,要不是不方便,不然就给殿下仔细瞧瞧了。”

晋王慌忙摆手,心道这腿上的布裹得一层又一层,看不出肿得严重那纯属瞎了眼。

“那陛下听得进话吗?”晋王小心翼翼,“比如说解释……之类的?”

陆应好遗憾地摇着头,“殿下,陛下要是好说话,我弟弟能肿着腿还入宫进言?”

晋王觉得天都塌了,满目都是血光,仿佛那把要砍他头的刀已经在路上了,撒开腿一路哭喊着冲向了闻人赋的宫殿,“陛下!我不该有谋反之心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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