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片刻,躲在陆念挽身旁的宋钦柔便从袖中抽出短剑,正欲使力刺向那名杀手时,不知怎的,他忽然身形一滞,电光火石间便失了声气,倒地不起。
那个小姑娘似是被吓破了胆,即便是桎梏自己的杀手已死,一时半刻也呆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位方才散了架没骨头的谢子染不知何时已经飞至小姑娘那边,一手提起小姑娘的衣领面向宋钦柔而来,一手直接将四周扑上来的杀手掀飞!
宋钦柔:“……”
默默收回自己差点掉地的下巴,默默退到一旁的犄角旮旯处给他腾地的同时,目光冷凝,一瞬不瞬的盯着主台上的动静。
也不知是不是陆忠彦活该倒霉,由于贴身侍卫全数都去护着他被吓晕过去的亲娘,自己还是个武力值为零的文官。
想拔剑上前护卫太子表现自我却只是有心无力,只能强自镇定,尽量不让人注意到止不住颤抖的身子。
那边,站在侍卫以血肉之躯形成的保护圈里的太子楚昭珩,年纪小小便有临危不乱的胸襟气魄,执剑指着不断倒下,又不断爬起的刺客,紧绷面色怒斥:“大胆!我朝开国以来,向来坦坦荡荡,大梁皇族更是宽宥前朝叛贼!你们这般颠倒是非,黑白不分,就别怪本宫今日心狠了!”
一旁被刺客逼得无路可退,险些被戳了一剑楚昭鹤也忍不住大骂,“前朝乱贼竟敢顶风作案,真是活腻了!”
不远处护持弱小妇孺的傅晚霜听到这话,眉眼微蹙,手中剑柄也是捏得毫不放松。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皇室说辞!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等已是注定命丧黄泉,也要拖你们西秦皇族陪葬!”
和所有反派套路一样,黑衣刺客先哈哈大笑,表露完他辈不畏艰险、抗争到底的大无畏精神,方才浑身散发着地狱修罗般的阴狠,执剑直往前冲!
“嘶——”
这些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且完全抱着同归于尽之势的刺客,只消片刻便杀出重重护卫,直往楚昭珩的命穴此去!
“狗太子,去死吧!”
见一剑刺偏,刺客头子狠厉着声音,留下这句话后,再次铆足全力直击要害!
“铮——”
却不想,就差半毫便刺入太子心脏的剑尖,直接被一把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玉扇给打偏了。
与此同时,一道宛如九天清雪般冷雾飘渺的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前,刺客头子震惊间由不得提剑应对来人之力!
但高手对决,得失胜负往往便在电光火石之间,他这一呆滞,便被来人逼得处处受制,节节败退!
来人那双本是妖邪勾魂的桃花眸中却噙着一层千年不化的冰雾,不含一丝温度地看向他。
即便只字未言,浑身散发的那股阴寒气息,无形中昭告着刺客头子的既定败局!
虽未用剑,但来人以内力操纵玉扇,招招直击要害,刺客头子愈发显得吃力,体力也渐渐不支,最终,见那人微微挑眉,刺客头子骤然间便觉脖颈处一阵凉意!
“别让他死了。”在楚昭珩的及时出声下,白衣少年方才停止了动作,拱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打卡~
天冷记得加衣hhh
我们这里晚上温度个位数了,犹记得国庆前回家路上我还穿的短袖……
晚安哟~
又没掌握好节奏,尽快放男二粗来~
(悄咪咪吐槽我自己,感情还没明了,车都写了……我不对劲/捂脸/)
☆、救世
“不必多礼。”楚昭珩摆摆手,看似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之下,是从始至终的泰然处之,“大胆贼人!前朝已亡数年,如何能让尔等再度兴风作浪!”
一众黑衣刺客被封锁了各处穴道无法动弹,连眼珠都转动不得,却也是死磕着垂眸不语。
一想到蓄谋已久的策划,浩浩荡荡带了数百精英来这里,本该出色完成任务,谁知半路却杀出这个过分年轻的白衣少年,之后便连连受挫,直至一败涂地。
思及此,刺客头子本想抬眼看向那个坏事的人,却浑身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不由更为愤恨。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楚昭珩冷哼,见院中原本横行的刺客被援兵收拾的差不多了,示意心腹侍从接过白衣少年,“既如此,把他压入京兆府交给赵大人吧。”
“是!”心腹应声,压着眼中满是不甘的刺客头子很快离开。
“殿下,余下的刺客该怎么办?”另外一名侍从上前,恭敬低头询问。
太子环视了一圈被白衣少年带了的援兵压住的刺客,声音符合年龄,气势却骇人得很,“一并压进京兆府,严加看守,待上报父皇后再做定夺。”
侍从拱手应道,“是!”
见那些刺客终于被押走,院中刚差点丢了命的众人这才长吁一口气,几家欢喜几家愁的看着熟悉之人。
在她们眼里,这些刺客抱着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心态,这些又基本上都是不懂武的妇孺,能在无眼刀锋下生存的,少之又少。
“晚霜姐姐,幸得有你保护,瑶儿这才毫发未损,只是你的剑哪里来的啊?看着不像是从刺客身上夺过来的呀。”冷不丁的,场中传来陆念瑶状似惊讶的声音。
闻声,绝大多数人都把好奇的目光一致齐刷刷落在太子下首的方向,包括久病成医、跟赶鸭子上架一样,刚给那位被谢子染救了的小姑娘上完药的宋钦柔。
率先出声质问的,自然是被傅晚霜不知甩了多少次冷脸的楚昭鹤了,“傅小姐,依照我朝律令,进入陆府参加寿宴,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佩戴武器吧?还望你如实交代为好。”
见楚昭鹤甚至连给伤口贴药都顾不得只为去踩傅晚霜一脚,宋钦柔忍不住在心里丢给他一记大大的白眼。
小说里的楚昭珩心眼是不大,但也没这么小啊,好男不跟女斗愣是被他活生生给吞了,不仅跟女人过不去,而且还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往死里踩。
自家夫君发话了,唯他马首是瞻的陆念瑶自然要全力以赴配合。
她先是看了一眼主位上缄默不语的那几位大人物,方才把目光落在楚昭鹤身上,无辜的眨了眨眼,“王爷,兴许晚霜姐姐只是不小心,您就别怪罪她了。”
“呵!本王倒是不知……”楚昭鹤准备了一大堆头头是道、就差把圣人搬出来的说辞刚念了开头,就被傅晚霜冷着声打断了,“太子殿下,此剑是臣女带进来的,但臣女可以解释。”
“请说。”楚昭珩看了一眼傅晚霜,神色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
“皇弟!无论什么理由,持剑进入寿宴已是有违人伦,此女明显图谋不轨,还望皇兄不要受其谣言蛊惑,立刻将其缉拿归案才是!”
楚昭鹤抢先傅晚霜一步拿律法说话,不仅把人家的出身忘到九霄云外,还在心里暗自为自己这个明智的借口得意。
这个傅晚霜,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总是对他甩脸色!
真是不知死活,这次不仅要让她身败名裂,还要彻底摆脱因傅家拒婚带给他的阴翳!
陆念瑶那张天山雪莲的容颜上泛着惋惜悲愤和悔恨自责,仿佛揭穿了傅晚霜是一件多么内疚抱歉的事,可那低垂的眼眸里,却满是幸灾乐祸的光芒。
这个傅贱人,仗着好出身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臭脸色,连她梦寐以求的睿王妃都敢拒绝,未出阁时能把她唬得团团转,现在照样能收拾她!
反正大梁律法写的明明白白,无论是进宫还是入府参加宴会,任何人无昭不得佩剑。
虽说此次突生变故,但若是没有刺客,傅晚霜持剑入宴的这个行为,明显就是另有所图、其心可诛!
陆念瑶的心理是很阴暗,但的确抓住了傅晚霜致命的弱点,也成功带偏了在场绝大多数人。
于是乎,他们虽没有像陆念瑶那样过河拆桥,但也暗暗警惕起来,心照不宣地疾步远离她三丈以外。
包括那些刚被她拼死保护过的贵妇。
“你可要解释?”大庭广众之下,且大梁律法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太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傅晚霜皱眉,目光缓慢的从那些避自己如蛇蝎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后,方才屈膝跪地,垂首冷声道,“臣女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