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册+番外(184)

“我求你师兄!!!”季子雍将顾渊整个人按到在地:“我求求你!!”

顾渊不断地地击打着地面,直到手上的青筋伴随着抓伤冒了出来。

他心里对死亡有过无数猜想,却从未想过江弈安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你就这么恨我?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

长生心剑引,顾渊终是看明白了,他与长沅去虞渊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练心剑引。

“江弈安卜罗沼归来后毕竟是死伤,虞渊是最好的疗伤之所。”季子雍这样对他说过。

原来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是这样?

曹璞声眼看着周围的气流凉了下来,他转头神色肃杀地看着手握剑柄的江弈安,居然在江弈安的神色里看到了那年握着爻戈站在自己面前的蔺玄机。

这一刻连他也不禁自叹,这世间果然有因果轮回的这一说法。

地裂山崩,一切在混沌中清晰,一切在混沌中再次混沌。

“师父……”曹璞声一惊,一声突然空旷的声音刺向众人。

这一声师父,让谢无芳突然想起在风越的许多往事。

曹殊闻声转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破碎崖边的谢无芳。

谢无芳话毕后沉默半晌,而后看了一眼江弈安就深深闭上眼睛:“呼……”

如今算是什么也没有了。

静匿之后,一个刺耳的声音钻进曹殊和季子雍的耳边:“无芳以死谢罪,以求各位日后无论如何保住我的兄长。”

曹殊看着谢无芳,他微微一笑,悬崖下的风随之卷上来,宁静后,谢无芳仰面倒向悬崖。

“无芳!!”曹殊下意识地脱身而出。

只不过一步,强流过后曹殊被重重打倒在地,他在重压下拼命抬头,而悬崖边已是空无一人。

“……”曹殊的拳攥进肉里。

“啊啊啊啊!!”天边江弈安嘶吼,长影最后一角被他从胸口抽了出来,“呼……呼……”他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

江弈安定了定神,定睛看着不远处的天际。

“顾渊!”这时顾渊起身用力脱开季子雍的手一下子用力劈开结界朝外冲去。头顶的江弈安握着长影,银辉一瞬,他举着长影重重朝天边劈去。

“弈安!!”顾渊的黑绸在火光下返照出微微的亮光,他伸手,再次与江弈安越靠越近。

“啊啊啊啊!!”江弈安的吼声早已将顾渊的呼喊遮盖殆尽,长影的银亮直到剑触到天际的一刻凶猛爆发,这一刻,顾渊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隐瞒往往是最容易让人变得无知的,就如同现在的自己。

此时他明白自己一直在无限地靠近江弈安,却也在与他不断远离,这般漫长难耐的时刻,只会因江弈安时才会显得更加深刻。

“师兄!!”他伸手去捞。

长影触到天际的一瞬间,无数银尘从江弈安的身上迸发出来,将同时冲向江弈安的枕临和顾渊被打回原地。

天空的裂口出现,此时韶山的一切就开始模糊起来,天边那一道强流紧紧把曹殊众人抓向裂缝。

裂缝打开后,江弈安手中的长影在一瞬间失去了光泽。顾渊眼看着江弈安脱手,随后头重重仰了过去。

“弈安!!”

顾渊看着他的双手彻底无力地垂着,江弈安缓缓从半空落下,白衣顺着随意飘在半空中,就如同一片碎落的白雪。

江弈安下坠得轻盈,顾渊看着他,整颗心都贴了上去。

不见明月生不休?

顾渊冲过去快要碰到江弈安的一刻,突然被人用力拽住然后手就此脱开。

“顾渊!”季子雍冲过去一把抓过顾渊将他拖向天边,而天边的裂缝在裂开后也在慢慢合拢。

“不弈安……不!!”

曹殊越上去踏上缝隙边缘,而后转身看了一眼远处火团里的曹璞声,半晌他低下头去,把缩成一团的轸离护在手里,最后还是转身朝无崖伸手。

无崖抱着无名落到缝隙边缘,就在这时,无崖突然感受到一股重力死死向下拖拽着无名。

无崖低头就看到无名身下的段洪,而无崖身后的缝隙越来越小。

“段洪!”曹殊发力大吼。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段洪抓着无名,“我不想死!!”他将无名越抓越往下,无崖几乎难以负荷。

“滚!”无崖怒吼。

此时无名神色懒倦,他微微仰头看向无名,仿佛刚刚睡醒。

“哥……”无崖的心凉了下来。

段洪死死拽着无名,直到曹殊身后的缝隙越来越小:“无崖快!!”曹殊朝他伸手。

无名微弱地呼吸着,朝着无崖摇了摇头。

“哥……”曹殊更加用力一把抓起无崖把他拽到缝隙边,可无崖死死抱着无名不肯放手,“无崖!”

“哥你抓着我……哥你抓紧我!”无崖推开曹殊的一只手俯身抓住无名。

段洪死死抓着无名手上施力,无崖手上的重力越来越大,无崖整个人被拖在外面,曹殊抓着他也快要脱手:“哥你抓紧我,哥……”

喳!

无崖眼前鲜血四溅,无名右手握刀将自己的整个右臂齐齐砍断,随着段洪落进身下一片混沌之中。

“哥!!!”

曹殊一个反力,无名那只断臂最后还是在无崖手上脱开,等他再去抓时只看到断臂也随着无名落进裂缝外混乱的尘埃之中。

“不……”顾渊挣扎着。

不……

江弈安如同一朵白莲落着,周围红流一片衬托得江弈安洁白无比,他闭着眼此时没有一丝鲜活,顾渊挣扎着,恍惚间,他看到江弈安的发间空空如也。

长生门弟子一生只戴一冠,此冠不破不损,终生不离。

☆、追寻

“子雍,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江弈安随意走过来,季子雍抬起头看向他:“说呗,何时这般客气。”

江弈安掀开撩开后摆端正坐在季子雍的身边:“我……”

半晌,江弈安就停止在一个“我”字。

“哑巴了?说啊。”

“我……若以后若发生什么意外之事,我……我想拜托你把并蒂莲交给顾渊。”

季子雍奇怪地看向他,而后不屑道:“你都把人家赶走了,还去招惹人家做什么?”

江弈安低下头去:“你何必用招惹这样的词,我只是看宣州好,就想着若是并蒂莲可以种在什草集便好。”

……

季子雍看着眼前一片生机勃勃的长生门,眼前弟子来来去去,还是如同以往那般。

“呼……”

鹅黄的夕阳落下来照亮着着整个藏书阁。

“我不给,要给你自己给去。”季子雍干脆拒绝江弈安,“怎么?一说到顾渊你就怂?是不是觉得自己对他做的错事太多,如今心生愧疚了?”

“你何必这般决绝?我不过就是想让你交一株草罢了。”

“对啊,不就是一株草吗?你自己去罢,又不是不长手不长脚。”季子雍反问。

……

“五年,又是五年,”季子雍站在十七殿前微微叹息,“晏如都长大了。”

五年前。

顾渊醒后发现自己躺在十七殿。

十七殿外的十七廊帷幔宁静飘飞,顾渊窗外的莲池里满池的莲叶绿绿一片,等卯时一过,白鹿泽边缘的月光不过一会儿就会露出半个头来。

十七殿,宁静舒服得还是如同往常一样。

“师兄!”顾渊翻坐起。

他方才惊醒,只是因为又做了一个江弈安离他而去的梦,枕上的泪渍微潮,连鼻尖也还留着酸酸的余味。

这个梦又长又深刻,这才让顾渊误以为真,直到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十七殿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怎么像个姑娘一样。”顾渊看着床榻小声自语。

他坐在床边套上鞋袜,心里惦记着江弈安就走过去推开房门。

门后,是神色惊愕的左景和右景。

“师……”右景被左景用力掐了一下,这才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顾、顾渊。”

顾渊如同往常一样礼貌笑了笑:“右师兄不舒服?”

左景和右景一惊:“你……”

“我?”顾渊奇怪地问,“我如何?”

三人安静了半晌,左景的眼就彻底红了。

如今顾渊是什么都忘不了了。

“左师兄你为何……”顾渊问,“是不是我师兄又欺负你了?”说着顾渊恍然大悟,转身到房间的木架上拿出一个小小的□□出来,“这只□□是上次师兄去祁州的时候就给你带回来的,只是他一直没有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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