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我是专业的(快穿)(76)
而据暗卫发现的线索,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这件事的矛头隐隐指向秦无咎,一种说法在士子之中不胫而走:东宫牝鸡司晨,德不配位,才导致国家的抡才大典混乱不堪,这只是上天示警,若是不想办法拨乱反正,皇太女一旦御极,乱的就不只是科考了,天下动荡在所难免。
这种大逆不道的说法,在落榜士子中颇有拥趸,而真正金榜题名的,不论心里作何思量,表面基本都是极力撇清自己,唯恐被那些显然走火入魔的士子沾上。
秦无咎命暗卫顺着线索继续追查,她便开始着手处理此事。在她故意放任此事发酵,各种言论甚嚣尘上的关口,秦无咎的手令传至京城大街小巷。
太女殿下将于明日辰时,在贡院前公开点评会试考卷,解惑答疑,以正视听。今科应试举子,官民人等,皆可前来听讲。
第二天,秦无咎来到贡院的是,贡院门前已经黑压压的挤满了人,甚至附近的房顶、墙头、树上,都坐着凑热闹的孩子。
不过大家有志一同的,都与那些还在静坐的士子拉开点距离,看上去楚河汉界般分明。
秦无咎开门见山,“孤听闻有人质疑今科会元,质疑科考的公正性,会元霍藜的考卷以及其他四位经魁的考卷都在这里,孤将其公示天下,哪位要是觉得考卷判得不公,尽可以指出来。”
早有礼部考功员外郎把包括霍藜在内的五经魁的考卷一一宣读,每读完一份,秦无咎便进行详尽的点评,鞭辟入里,精准到位,有理有据的告诉大家,为何这五位能成为五经魁,为何霍藜能登上榜首,人家的锦绣文章摆在这,你不服?好啊,拿出你的来,说说您哪里比这五位强,不是说作弊吗?你写的比五经魁好,你才有资格质疑榜首。
昔日探花郎的功夫还在身上,又有几世的见识加持,秦无咎分析评价水平之高,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内行的慧眼如炬,不是照本宣科解释。
随着秦无咎一份份考卷评过,在场的士子、官员都听得入了迷,乃至秦无咎讲完了,大家还沉浸其中,好半天贡院前仍旧安静的落针可闻。
秦无咎就问,“哪位觉得自己文章策论强似五经魁,尽管拿出来讨论,孤今日见我大燕人才济济,心中甚是欣慰,今日大家可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虑。”
众人下意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文章在这里摆着,听太女殿下一席话,方深切体会到什么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持才傲物?那是你没见识。
秦无咎如今在朝堂、军中早就站稳了脚跟,颇有威望,可在这些刚刚登科,还未曾被官场毒打过的士子心中,什么辅政安民,什么驱除鞑虏,这些俗事都不是评价一个人的标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学富五车,做得锦绣文章,才能叫他们心服口服,高看一眼。
面对出口成章的太女殿下,原本虽然不信谣言,但也对太女不以为然的士子们,立时肃然起敬。有心人辛辛苦苦造出的阵势,让秦无咎一招就给击得粉碎。
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苦苦坚持,比如霍芝,认为即便霍藜文章写的好,也不能排除他可能事先买到了考题,但已经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了。
东宫暗卫行动很快,不过几日的工夫,所有证据都指向辽王姜纶和他背后的鲁王府。秦无咎蹙眉,作为唯一幸存的过继来的皇子,姜纶与秦无咎也算熟悉了,秦无咎经过几年的观察,确定姜纶对皇位并不是很上心,要不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婚,他早就离开京城去就藩了。
难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秦无咎真诚的征求桓霆的意见。
桓霆手中的暗部收集情报的范围更为广泛,他并不觉得秦无咎看走了眼,姜纶没什么野心不说,重要的是这人还很聪明,秦无咎的储君地位已然不可动摇,聪明如姜绪,他不会上赶着送死。
不过还没等桓霆表态,说曹操曹操到,外面报辽王来了。
姜纶最近觉得不对,他一个即将就藩的藩王,科举之类的事与他不相干,这次闹出来的事他是知道的,他没当回事,在姜纶看来,这事翻不起什么浪花来,顶多膈应人罢了。可他却偶然间发现,这事后面竟然有他辽王府的影子。
姜纶重视起来,着手一查,王府长史与那最先挑头质疑会元名不副实的姜芝有来往。再查下去,那些诽谤太女的言论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干的。作为目前唯二的皇嗣,诋毁太女,把太女从储位上拉下来,得力的肯定是他姜纶,顺着人家给摆好的这个思路想下去,连姜纶自己都觉得好有道理。
这可把姜纶惹毛了,直接进宫来找秦无咎,“皇姐,这个长史我可不敢要了,绝对有问题。您一定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敢做我成为逍遥王爷路上的绊脚石,全部抓起来打死!”
秦无咎哭笑不得,“国有国法,打死是什么鬼?放心,孤又不傻,别人划下道来,难道孤非得跟着走?”
王府长史乃是吏部委派,并不是姜纶的人,问题真要出在长史身上,相比起姜纶搞事,反而是祸水东引到姜纶身上,让自己跟姜纶斗上,幕后之人渔翁得利的可能性更大。
姜纶苦着脸,“说句心里话,皇姐,我真对皇位没兴趣,姜绍、姜绪那俩蠢货我都不跟他们争,皇姐这般英明神武,我只想在皇姐羽翼下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幕后之人看来狗急跳墙了,连我这样的咸鱼都要算计。”
秦无咎跟桓霆对了下眼神,桓霆拍拍姜纶垮下来的肩膀,“放心,这事交给我,用不了几日就会水落石出。”
第76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33
“前朝余孽?”秦无咎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额角,这还真是个百用百灵的角色,哪朝哪代不知何时就会蹦出来找找存在感。
桓霆点头,“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事不是只针对你,用科举舞弊诋毁你在士人中的形象,然后又祸水东引,把矛头指向姜纶,这是打着让你们自相残杀的谱,届时动摇国本,父皇又病着,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秦无咎了然,她与姜纶,无论亲女还是养子,是当下武安帝唯二的子嗣,他们两个要是一起出了事,朝中必然动荡,那些人便有机可乘。
“这是看父皇病了,觉得我软弱可欺?”武安帝铁血统治近二十年,前朝的遗老遗少们一个敢乍翅的都没有,武安帝一倒下,秦无咎又没全面接手,前朝余孽便出手了。
桓霆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总有人想当然的认为,哪怕为帝,女帝也是好欺负的。”
可惜对上他媳妇,却是踢在铁板上,擎等着倒霉吧。
秦无咎仔细看着奏报,“掩藏的可真深,国子监祭酒,我大燕的教育命脉竟被敌对势力掌控,若不是查了出来,时日一长,朝堂上衮衮诸公怕不是都要为前朝张目了,细思极恐。看来,在各地设立书院,教化万民,要立刻提上日程。”
桓霆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放手去做,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不值的你费心,暗处的事有我呢,”
秦无咎握住桓霆的手,“辛苦你了,我去见父皇,请旨定夺。”
因为“舞弊”而延期举行的殿试也出了结果,霍藜不孚众望再度夺魁,被点为一甲状元,两件密切相关的事正好一块儿上禀武安帝。
武安帝的处置很快就下达了,朝中又经历的一次大清洗。对前朝余孽武安帝是下了死手,只要沾点边的,一个也没放过,也不怕空出官位来没人办差,直接拿新进士顶上就是。以霍藜为首的三鼎甲,在翰林院待了没一个月,就被丢去六部任职了。
武安帝还颁下赦令,晓谕天下,严禁因私人恩怨阻挡人才为国效力,如新科状元霍藜故事。“无论嫡庶贵贱,皆朕子民,既有才学,焉有不侍君父,不报国家之理?”遂命在府县开设书院,仿效劝农官的体例,设立劝学官,力争不漏下一个有才能的人。
经历前朝末年的战乱,人口凋敝,为了促进人口增长,武安帝甚至摒弃了前朝女子不二适的风起,鼓励寡妇再嫁,哪里能容忍嫡庶之争毁掉人才?因此霍藜之事就成了典型。
秦无咎可以理解霍藜嫡母的做法,但却不赞同。不能忍受庶子,要是有本事,就从源头上掐灭,别让丈夫纳妾,拦不住,就好好培养自己的儿子,柿子捡软的捏打压庶子,以彰显自己儿子的做法,除了让亲子更蠢外,一定好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