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我是专业的(快穿)(65)
秦无咎一问,果然,这父子俩是手艺人,姓张,做得一手好木匠活儿,平时农闲在外面给人做活,颇见过写世面,听说官爷要问话,被这波灾民们给推举出来说话。
碰巧了,这父子俩正好是陶家洼附近的,秦无咎问起高州府赈灾之事,父子俩嗫喏着不敢回话,桓霆便道:“你们眼前的便是奉旨赈灾的钦差,有甚难处只管说来,尔等若再这般流离失所下去,只怕性命不保,命都要没了,还有何顾虑?”
老者还在犹疑,其子张大郎却忍不住,噗通跪在地上,“求官爷救命!我们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高州府赈灾放粮只是做做样子,我们根本领不到吃的,见机早的往外地逃命去了,后面想走却走不了,府里派了官差说是捉拿流民,凡往外走的,抓住就绑走了,我们躲躲藏藏,本来三十多个人,现在就剩了这十来个了!”
第63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20
开了常平仓赈灾,粮食却到不了灾民手中,灾民被控制,钦差赵彦失踪,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秦无咎稍作思忖,便问张氏父子是否愿意与她做个向导,带她到陶家洼河段去看看。
老者不知所措,张大郎却道:“小人愿去!只求贵若能给小人和父亲,还有乡亲们一点吃的,小人感激不尽!”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秦无咎命人妥当安置,与桓霆说了下自己的打算,桓霆觉得可行,把一百名亲兵分作三部分,其中二十人跟随自己和秦无咎,五十人乔装成灾民,分散入高州,打探赵彦的下落,剩余的三十人随着钦差队伍押送赈灾粮和药材,沿路赈灾放粮,放慢速度往高州府城去,记录沿途所见所闻,搜集相关信息。
为了不让人发觉自己的去向,秦无咎让红柳扮作自己的样子,留在了钦差队伍中。
当晚在夜色的掩护下,秦无咎与桓霆带着张大郎和二十名亲兵,直奔陶家洼。
二十名亲兵都是受过特殊训练身经百战的,对于隐蔽行藏熟门熟路,高州的布控在他们眼里就跟闹着玩一样,压根起不了作用,又有张大郎这个向导,一行人抄近路,很顺利的到了陶家洼。
虽然大水已经退了,但陶家洼附近仍旧一片狼藉,原本繁盛的村庄树倒屋塌,满目凄凉。张大郎双目通红,指着不远处杳无人烟的村子遗迹说,那就是他们的村子,在往前走十里路,就是陶家洼决口的地方。
站在堤坝下,秦无咎眉头紧皱,从泥泞中捡起一块水泥碎块,拿在手中掂了掂,仔细去看断面,心中怒意翻滚。见她面色不好,桓霆从她手中拿过水泥碎块,稍稍用力一握,水泥碎块立时化为了齑粉。
这水泥明显有问题!桓霆的脸色也变了,虽然早有猜测,黄河决堤可能是人祸,但真坐实了这个猜测,想到这一路上所见的惨状,恨不得现在就把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在亲兵们的保护下,秦无咎与桓霆登上坝顶,仔细观察黄河水势,又沿着堤坝往上、下游各行了十数里地,连下游的一条径流都没放过。
桓霆声音冷冽,“河道没疏通过的痕迹,去岁秋冬,朝廷可是拨了大笔银钱用来征发役夫,疏通黄河极其径流、支流的河道,高州府银子没少领,河道却连动都没动。”
秦无咎点头,“有人贪了钱,置百姓生死与不顾,说不定,赈灾粮也被贪污了,所以赵侍郎才遭遇不测。你说,他们有没有给我预备什么呢?”
“早就预备好了,管她什么公主,管叫她有来无回!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是龙也得盘着!何况只是个公主,别看吹的神乎其神,不过女流之辈而已,我动动手就叫她完蛋!”满脸横肉的中年胖子仰头干了杯中酒,醉醺醺的叫嚣着。
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又为他斟满酒杯,“蔡府台手段高超,那赵彦不就着了道?在下相信府台这次定会做的更加隐蔽周全。”
提到赵彦,中年胖子——高州府知府蔡鹏脸色沉了沉,“那几个废物,竟然让赵彦跑了,不过傅师爷放心,这次那什么公主插翅难飞,我给她安排了三场大宴,总有一场她得给我吃了!”
只来得及啃了几口干粮的秦无咎,快马加鞭赶回来跟钦差队伍汇合,没办法,她从堤坝上下来,经过鹤县县城的时候,发现城内已经有瘟疫出现,但被洪水扫荡过的县城缺医少药,就是秦无咎也难做无米之炊,况且她担心别的地方也有,只得让亲兵把药方送至鹤县的惠民局,赶紧往回赶。
手中的药材得赶紧送往各县,并且她所带的粮食和药材都不多,还要想办法筹集。
秦无咎和桓霆与钦差队伍汇合的时候,离高州府还有三十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别派人去往周边没有受灾的州府,全力筹集粮食和药材。
使用自己便宜行事之权,秦无咎命人带着她的手令,一要地方官府配合,二是从富商手中筹集,凡献粮的富商,朝廷都予以嘉奖,并凭此嘉奖于事后获得免税或者兑换盐引。
她这般加速行进,不到一天就到了高州府,知府蔡鹏接出城外,态度看似谦卑,但他眼中一眼而过的不屑却逃不过秦无咎的双眼。
蔡鹏打从心里就没把秦无咎和桓霆放在眼中,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个弱不禁风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的病秧子,到了他的地头上,就是来送人头的。
说什么公主是君,伤害秦无咎等同谋逆,是灭族之罪?蔡鹏嗤之以鼻,高州遭了灾乱哄哄,天天不知道死多少人呢,一个到处逞能的公主折在这里新鲜吗?他还能左右公主的行动不成?
他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不小心就带出来一点,不仅秦无咎注意到了,桓霆更是已经把他的下场都安排好了。
秦无咎没工夫与蔡鹏虚与委蛇,直接问责,为何不放粮赈济百姓,以至于筚路蓝缕,时不时有人倒毙路旁,只凭这个,秦无咎就可拿他下狱。
蔡鹏大喊冤枉,“一开始臣就开仓放粮了,只不过高州的常平仓设在平水县,那边也遭了灾,仓里进了谁粮食腐坏了不少,还被饥民们抢了——人饿到一定程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也是可怜,不管怎么说也是臣治下子民,总不能因此就剿灭了。剩下的粮食臣全部拿出来赈灾了,只可惜杯水车薪,派不上大用场,是臣无能,臣愿领罚。”
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力的时候,秦无咎冷哼一声,“你是无能,既然这么着,蔡府台就回府歇着吧,这治民抚灾的重担还是让有能耐的人来挑好了。”
蔡鹏没想到秦无咎这么直接,一口气憋的脸红中泛紫,深吸了几口气才按捺住自己,一副甘心受罚的样子,恨恨的想,正好避嫌了,让你得意一会儿,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蔡鹏想的挺好,他被卸了差事,这期间秦无咎出了事都与他不相干,他都不管事了啊。但蔡鹏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被歇着”,就直接歇上了断头台。
接下来几天秦无咎忙到飞起,出告示安民,在城门口放粮施粥,让官兵守着,每个来领粥粮的,都给喝一碗预防瘟疫的汤药。若是发现有症状的,立时带到惠民局隔离。
这一天秦无咎正忙着,亲兵带了个人过来,说是平水县发现瘟疫,缺医少药没办法了,来府城请求支援。
就秦无咎去过的地方和高州府城的情况,目前瘟疫属于局部小规模爆发,还子啊可控范围内,她最担心的就是疫情的变化,因此一听说平水县的情况,势必要走上一遭。
高州府如今需要有人坐镇,桓霆一时脱不开身,便让那一百亲兵都跟着秦无咎,嘱咐她速去速回。
平水县离着府城不远,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黄河自县境内横穿而过,进了平水县后他们就沿着黄河堤坝前行,来求救的平水县捕头冯二急匆匆的在前面带路,他指着前面黄河拐弯的地方道:“转过哪个弯就到了,不过这个弯拐的大,路也跟着拐弯,咱们要是顺着路走,多走不少冤枉路,不如从河滩穿过去,省不少事呢,现在水退了,河滩也干了,好走的很。”
黄河在此拐出一个大大的钝角,河滩宽阔,走河滩就如走三角形的一个边,确实要比走两个边进,亲兵们便跟着冯二往河滩里走。
“慢着,”秦无咎望着阳光照耀下覆盖着干燥沙土的河滩,缓步走到冯二面前,“冯捕头是本地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