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贰臣+番外(36)

第83章 梨花江宴

说到底越执最躲不过的便是个身份,若他牵涉过多必然勾起千丝万缕,而这些对许伯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许伯容略一思量后还是点了头,于是越执便定了一颗心。

他回想起自己最初随许伯容前去南都姜家那日,分明是天大的喜事,可姜家门口却静的门可罗雀,越执一路风尘仆仆本以为能寻个好地方歇歇脚可一打听才知这姜家周围百里地连个风月场所都不曾有。

“再怎么两袖清风也不至掏不出几吊买炮仗的钱吧。”

越执低声道。

“聒耳之声,是为大不雅。”

许伯容解释,越执却露出失望表情来。

卸下贺礼,越执随许伯容一路入了姜家,彼时梨花开的正好,满庭梨花似月白。

越执听着周遭连绵不绝的赞叹声,心底却连半个关乎梨花的字眼也扣不出来。

到底是读书人,他想着,突然灵光一显只问许伯容:“太子,这一树梨花压海棠是不是也是赞叹梨花的?”

许伯容闻言一愣,周遭突然安静的怪异。

“哪里来的混子?”

越执心知说错了话,然说他是混子他是机不乐意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都是从许伯容书上窃来的,若说他是混子,那许伯容是什么?

只是他是随许伯容来的,若要上前理论反而跌了许伯容的面子。

“是越执的错。”

他道。

许伯容未有责怪之语,对说话者也未多在意,然而说话之人似乎不打算轻易饶了越执,然而却听得另一人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他是求知,何必要总抓着错处不放。”

倒不知是谁解了围,越执心中松下一口气,却也决定这几日定要谨言慎行。

在南都住了几日越执也渐渐明白了些南都习俗。

南都人向来讲求个“礼”字,便是街边目不识丁商贩家里也挂着“路不拾遗”几个大字。

越执说南都人说南都这个地方是许伯容书房中最厚重的那本。

许伯容不解其意。

越执又道:“无趣!无趣极了!”

许伯容顺手用书卷敲了敲越执道头。

“南都姜家最重的便是个礼义廉耻,姜家又是南都大家,那修书院更是聚集了一方人杰,这潜移暗化的,南都人自然也带了几分姜家影子。”

越执吃疼嘟囔着道:“用手中的雅砸大不雅都头,算雅还是不雅!”

“怎么又把自己放在大不雅去了?”

“越执扫了太子的面子,不是大不雅是什么!”

许伯容这一明白他的话意后方才道:“那个人真正想指责的不过我一人,倒是我连累你不得自由了。”

“越执本就是不愿太子受委屈的!”

“你何时见我委屈了?”

许伯容面上轻松自在,全然没有受任何事情的影响,反倒是越执始终哭丧着脸。

“不过今日替你说话时,是你熟识的人?”

许伯容话锋一转,这才止住越执道胡思乱想。

今日?

越执想了想,似乎是有人为自己说了话的,可惜他没在意那人是谁。

许伯容闻言一愣,反倒不知说越执什么才好。

第84章 物是人非

“道是人生不相见。”

姜柳居兀自斟上酒,烈酒入喉将嗓子灼的生疼,小厮只站在一侧却不知如何劝慰。

姜家公子何时如此落魄过?

那小厮微微摇了摇头。

“都是业障。”

他如此想着,又想起早些年皇上一时兴起召集各地神童进京,姜柳居以一曲《国赋》博得诸多赞誉却在归家途中遇一青衣少年,那少年对姜柳居也是赞不绝口然他身后那少年郎却道:“公子当真知这人世疾苦吗?”

他眼里是万分的不屑。

那青衣少年自是太子许伯容,而那少年郎的名讳 姜柳居确是在许多年后才知晓的。

姜家重名节,轻名利,便是公子天赋异禀,早早便得皇上垂青,得神童名号,可碍着家中规矩,姜柳居临至弱冠仍不过是个秀才。

他自是不甘心,借着家中繁忙之际溜去了西都,阿福自是不知他去那方过了什么日子,只是公子打那处回来后已是半月后的家宴,依着族规他被罚入书塔 抄完了西楼古籍又受了三十戒鞭。

姜柳居在此之前哪里受过这样的责罚?

可阿福去寻他时,他却笑着,若穿石之水,谦和却也坚韧。

“学而不用,不如不学,他教我的,我都记着。”

这话他说了多年,当年受了西都风沙而黝黑的皮肤也已褪回往日的白皙,可念念不忘的人却在记忆深处生根发芽长成心中的执念。

“阿福……”

姜柳居唤了一声阿福,阿福上前,他虽自幼与姜柳居一齐长大,然而到底是姜家的仆人,一举一动都是恭而有礼。

“早些年也不知听谁说,缘木求鱼实不可得,可我偏偏不信,可今日见了他才知道这话没错,他心里除却那人外果真是没有别人了。”

姜柳居说着。

阿福上前拭去他额角的汗液。

“公子,少喝点。

他说着,却看着窗外有人匆匆过来。

姜家最讲行容规矩,如此行色匆匆,若不是姜家的人便一定是出了天大的急事。

阿福忙收了这一桌的狼藉。

“慢些。”

竟是许伯容的声音。

“太子说的越执都记着,只是现在没人看着……”

“凡事都讲求个自觉。”

“知道了知道了……”

前面那兔子似的人影总算消停了下去,阿福斜眼看了看一侧的姜柳居。

“公子……”

“我……无事……”

他失落道,脸颊两侧浮起一片红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醉了酒。

“太子说行容,自己却加快了步子,太子你说这是不是说话不算话!”

越执嚷着要许伯容停下,只听得两声轻笑,许伯容停了下来,越执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动作是说不出的亲昵。

“原来他也是近人情的。”

阿福看着被姜柳居紧紧攥住的酒杯,他的指尖已然开始发白,然而本人却毫无知觉般。

“公子……”

“阿福,他在我面前从未如此开怀过……”

姜柳居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笑。

“不对,他对谁都没有这般开怀过,不过是因为谁都不是许伯容罢了……”

第85章 调他离开

越执算不得什么识抬举的人,可偏就在许伯容面前温顺成了一匹马。

姜家梨花江宴邀的人里,越执是唯一的武将,适逢他断袖的名号传的响亮,他想其实那场江宴本就是 场鸿门宴罢。

“当今太子,呵,也不过废人一个。”

这大概是点燃越执道一根线,那时他算不得知人事,不过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个,那人话一出口便将他足够将他引向他们文人的圈套。

可是事后多年再回想起这一日来,越执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被算计好的诡计,自始至终他都不过是砧板上那待宰的肉,反倒是许伯容,将他一步步推向将来的从不是权利。

而是越执这个人。

许伯容没来得及问越执要去做什么,只见着越执自马厩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他似乎又长高了些,许伯容想着,又暗自比较着他与自己的差异。

“太子,越执先走一步!”

许伯容向他挥了挥手,却突然想起多年前少年少不经事时的模样。

彼时越执脸上常挂着这样的笑颜,如春日常盛的 花,算不得妖冶,但看着却极为舒服。

到如今哪里还会有那般表情。

许伯容收了表情,越执既走,他便不再有任何顾及。

目送着越执没了踪影,许伯容这才转身入府,口中哨声轻响,一个人影便不知从何处出了来,若是越执在场大概也是会震惊的。

他竟也不知自己住了许久的府邸竟养了外人。

“若不是大人伤的厉害,我们这些人也不至藏的这么轻松。”

那人调笑道,随后又正经了。

“主子今日寻我们是有什么事?”

“去告诉那姜柳居,北都宁家恐有危险,叫他速去。”

手下微愣,倒底是跟过许伯容多年的人,转眼便懂了他那暗藏的心思,承了命令后就立刻如光见影,瞬间便没了影子。

许伯容的暗卫要比越执先到,那姜柳居尚不知越执要来的消息,他本该待在安交搜罗朝廷命官贪污受 贿等罪证,故而听了许伯容的话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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