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贰臣+番外(34)

“你走吧。”

晴天霹雳似的。

越执一时没有明白许伯容的话意。

“我离不得你,可若你现在不走,终有一天我怕会再见不到你。”

“太子在戏弄越执?”

越执觉得好笑,然而许伯容又道 “下令诛杀你时我并未想过你会如此重要,如今知道了便不想再让你涉险……”

第78章 八王可囚

“呵……”

越执摇头,许伯容有没有真心他不知道,许伯容这般言语他自是有高兴的,然而除此以外更多的是猜测怀疑。

老人常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是有道理的。

“太子将越执当做女儿家?”

“不是。”

许伯容道。

却看着这一院的枯黄,如旧日画卷一般。

“太子是要动手了吧。”

越执心里却清楚,许伯容尚不知自己已只身世,只当自己还是好糊弄似的,他这些日子说是陪自己养伤,可每隔七日便会传来的信鸽却骗不了人。

“巫蛊之祸。”

他已然看破许伯容。

“太子的目标,是那位越执见不得的大人?”

他讽刺道。

许伯容面色不变,眸色一沉,他眼神是若大理石一般的深沉。

“八王?”

越执一语点题。

“太子要归朝少不得一个名正言顺,手足兄弟不可残,想来太子不会亲自对他们动手。”

许伯容眉眼间皆是含着浅淡如暮春时微微消融那一点冰雪的笑意。

“姜柳居虽不见得与太子说一条心,然到底尊的是姜家祖训,立长立嫡,北都如今囚着宁家,宁家又与西都牧家是姻亲关系,南北西都已定,太子是要猎猴?”

“大智若愚。”

许伯容赞许。

“谁说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呢?”

越执反道。

“宁家并非大家,北都已定着实不准。”

“可宁家有一人人脉却不输姜家。”

越执面路骄傲,仰着头看着许伯容大有讨赏的意味。

“宁家有一庶子,吏部尚书,宁清。”

许伯容却未说话,越执不知他心之所想,索性又赌气似的自言自语起来。

“越执愚昧,不知政事,可太子愿意,越执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只是太子若铁了心不要越执,那便直接说的好!”

“何时说不要你了?”

许伯容转头道。

“太子总吊着越执,若说是金屋藏娇,可越执如今连只木笼也未曾见到,难道不是随时要弃了越执的意思?”

“哪里学的乱七八糟的。”

“你身上有两道刺伤,二十道鞭伤,还受了钉刑,我都记着。”

许伯容抬手拂去落在肩上的枯叶。

“伤你之人是郑家的人,我此番去也是要向他讨个公道的。”

越执一怔,许伯容知他的伤,却不知还有银针封了他的穴道吊着他的命,他这番言语面上说的是讨公道可意思却明确的很。

他要动手了!

那邢预……

越执心道不好。

不过转眼间许伯容已向前走了很远,他走的方向是茹安院,据说哪里曾住着南都有名的戏子,然而越执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只觉得这院子还不错便留着没去祸祸。

许伯容似乎不太喜这处。

“到底是独守空房。”

越执只看着那处已败茶蘼听见许伯容小声道。

“太子说什么?”

“没什么,先帝崩的突然,而后又在他所居处搜出巫蛊,郑氏说要彻查却闹的东都人心惶惶反倒有欲盖弥彰之嫌。”

“所以是时候了?”

“不,还欠一环。”

第79章 只欠东风

西都牧家。

不过一眼越执便想起这么个人。

他未结交,却不见得许伯容不会。

他蓦的觉得这天地宽大,人心似海,便是相隔几里若要有意隐瞒对方便是捅破了天你也未必知道。

他也累了,不想再猜这些事端,然而他心底却知道,无论他猜不猜,过不了几日该知道的都会传入他耳中。

果然。

又是十日,家中柴米已尽,越执说要拉着许伯容这谪仙般的人物去沾沾人气,许伯容自不与他理会,却也出奇的应了下来,他生的本就俊美,穿着也不似普通人家出来的,出府不过几步便引得大队人来。

“瞧瞧这是那家的公子,也不知有无婚配。”

身后大娘虽捂着嘴,声音却出奇的大,越执笑了笑又刻意与拉了拉许伯容的衣袖。

许伯容不作为,议论之人却更多。

“你可得了吧,人家儿子都那么大了。”

有人道,然而反驳也是随之而来

“谁说不是书童呢?”

“那样子哪里像亲生的?”

手中提着菜篮的大娘胳膊肘向那人推了推。

“就是就是,那小孩面黄肌瘦的,怎么看也就是个仆人。”

许伯容不言,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倒像是根本没看见周围的人似的。

越执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许伯容,蓦的想起前世的自己纵是算不得天人之姿,但收拾收拾也是翩翩公子一个,怎么重获新生后五官也不曾变化可怎么看着都像个猴子?

他心中郁闷,又向许伯容靠的近了些。

他这么想着,也就不知自己走向何方,却突然待一回神自己也有些找不着方向,许伯容挑眉看他,他生着一双瑞凤眼本就好看,然而却透着疏离,如此一细微动作显得多了几分情意又是引得一番议论。

越执心中暗暗不满,却听得一男子大声道。

“眼小鼻尖,颧高皮薄,生来就是刻薄的面相,又是薄唇,谁要是把闺女嫁给他,哎呦,天大的晦气。”

“你这老头还懂面相?”

方才说越执面黄肌瘦的人掺和道。

这人捋了一把胡须悠悠回道。

“懂,有什么是我老头不懂的?”

“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大娘你可莫要信了他的话。”

旁边有人笑道。

老头不服顿时揪着人衣服撕打起来。

“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兔崽子,说谁是狗?”

“说你这满口喷粪的假道士。”

越执拉了拉许伯容的衣袖,却见许伯容只顾着眼前的路,倒是并不将身后之事放在眼里。

越执对此那诽谤之人没什么好感,听着那片喧闹也只好当做蚊蝇,许伯容被人夸他心里自是高兴的,而现在更多的是气恼。

“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

越执只见着许伯容突然蹲下身,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一种别样的感觉迅速满布全身,他尚未回过神,突然整个人视线变宽阔了些。

许伯容竟将他报了起来。

身后看客也是一惊,越执愣愣的,尚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微黄的皮肤下蓦的泛起红来。

“别乱动,摔了会疼的。”

越执不安的动了动,却听到许伯容笑道。

他这一路走走停停,看热闹的人也散的七七八八后,越执见着一家粮行,他嚷着要下来,许伯容反倒不许,越执无奈只好老实由他抱着,入了粮行却突然听到一群孩子的童谣。

“真假娇娘子,独坐高台上,左牵黄,右猷蟒,敢把天也谎。”

第80章 真假娘子

“真假娇娘子,独坐高台上,左牵黄,右猷蟒,敢把天也谎。”

这回越执听得真切,前来买米的人不多,但总还是有那么三四人的,越执狐疑的看着那几个孩子,那几人做着游戏,兴致正浓,根本无暇理会越执,越执又看了看周围买米的人,倒像是习以为常了般,再转而又看着掌柜。

那掌柜抬头对上越执的眼神,大概也觉他不过是个孩子便也不理会他。

那些孩子声音越发的大,然而掌柜的并未阻拦反而任由那孩子唱着,许伯容放下越执去买米,越执未说话,取了米一出来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童谣分明意有所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郑氏夺权本就惹的民心不满,而如今只要一阵风便能将高位上的人吹下高台。

“东风已至?”

“不,还没有。”

他这连日来的眼中的温柔终于一扫而去。

“太子在等什么?”

“契机。”

他唇角勾起,恰如狩猎的狼带着志在必得的模样。

越执说不出内心是何感受,他到底是没有亲眼见过许伯容狠戾那一面,那谪仙般的人物尚在他心底手执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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