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卫到皇后[穿书](53)
游舒看着很不好惹,老鸨又瞧了瞧始终不说话的王爷,拿不准他是个什么心思,正如同游舒所说,她们培养女孩也是看人的,有的就重点栽培,有的就是集体培训,绿莹这样的女孩就是再养十年也不值一百五十两,而陵王看着貌似很不高兴,万一得罪了也不好,人家是当朝亲王,皇上的弟弟,怎么也不能不给面子。
再说绿莹的身价本来也就是一百两,见好就收。
老鸨想通了,摇着扇子笑盈盈的说:“也就是王爷有这样大的面子,我们绿莹福气真好!我这就让人去拿她的卖身契。”
等到一切手续办完,银契两清,游舒才抬头对着站在楼梯上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绿莹说:“走。”
绿莹眼里含着泪,一把抱着自己的包裹往楼下冲,拉着他的衣袖垂头哭,活像个找到了靠山的小猫崽一样。游舒不好去抱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抚,而萧未辛则罕见的好脾气,一直坐定不动。
楼上的小姐妹们蹲在一起看着楼下绿莹牵着游舒的衣摆往外走,面面相觑后又都羡慕起来。
真、真的有这么好的人?
她们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
跟了王爷的话,绿莹以后就算有好日子过了。
不管前路如何,绿莹今天都算是脱离了火坑,离开前她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那座她曾经呆了十年的地方,那些被打骂逼着卖笑的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一直到坐上马车,绿莹都没能真正的反应过来。
然而游舒却又开始犯愁,他一时冲动把人从青楼带出来,可带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后招,绿莹才十四岁,除了弹琴唱曲也不会别的营生,她一个小女孩孤苦无依,在京城怎么活下去呢?
他自己都是王府的奴隶,又怎么能给绿莹一个安生之处?
游舒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做事竟然还这么脑热,眼下不知怎么安顿她。
“我、我可以在府里当粗使丫鬟。”绿莹看出了他的犹豫,小声的恳求:“不要工钱也可以,只要有个容身之处就好……”她小心翼翼的跪在萧未辛身前,“王爷,奴婢也会做洒扫的活,什么脏活累活都会做,求王爷开恩!”
萧未辛就知道小影卫没有想之后的事,所以一直等着他开口,闻言把目光转向游舒。
游舒挣扎了一会儿,试探着问:“:王爷,属下……属下……”
“你可以试着提一提。”萧未辛淡定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我虽然不一定都会同意,但如果心情好的话,你说什么都可以。”
游舒的心思动了动,忽然也跪了下来:“王爷,属下一时冲动给王爷惹了麻烦,但绿莹姑娘确实是属下的责任,属下恳请王爷容她一个去处,不至于在外无所依靠。”
“属下单凭王爷发落。”
绿莹跟着不住磕头,头上还抱着纱布,看着很可怜。
萧未辛把游舒从地上拽起来,故作深沉的思考一会儿:“我前阵子听画椿抱怨过,她手边缺一个得力的丫鬟……要聪明伶俐口齿清晰。”
“她看着就聪明!”游舒忍不住说道,“属下觉得绿莹姑娘很合适。”
萧未辛见他眼里有些急切,终于忍不住抿唇笑起来,满眼都是纵容:“你总算知道开口。”
“留她,也不是不可以。”
“我府上也不缺这一碗饭钱。”
那一瞬间,游舒听到了心里有什么声音松动。
王爷是不是对他……有些过分包容了?
第44章 四十四
绿莹于是就这么被安置了下来,游舒还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从此以后,她也算是自由身了,在王府里是以帮佣的身份干活,哪天不想干了可以领钱走人。
可是绿莹很愿意在这待着,她给王爷磕了头被画椿带着去领王府的衣裳和住处,游舒等人走后回头见萧未辛又要出门,立刻抬脚跟了上去,特别自觉。
“王爷要去何处?”
萧未辛重新坐上马车,坐定后才回他:“自然是要进宫去见一见我那位皇兄。”
夏怀章整日流连花楼,常常告假不去上朝,摆明了就是不把萧未深放在眼里,萧未深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绿莹的事夏怀章多少会记恨着,萧未辛打算先发制人,把绿莹带回来后就又进宫去了。
游舒跟着他一路车轮滚滚进入皇宫,下车后萧未辛整理了一番衣服,带着他往太和殿去。还没踏进太和殿的门就能闻到一阵檀香的味道,游舒皱了皱眉,这烟味浓郁的呛人,里头这是干啥呢?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来通报,说是皇上允了他们进去。萧未辛回头对他微微点头,游舒将佩剑解下递给守门的太监,这才跟着王爷入内。
萧未深懒洋洋的倚在榻上,两个宫女给他捏腿,还有舞姬在献舞,那派场比夏怀章那色胚好不了多少。眼见着萧未辛走来,他笑眯眯的招手:“七弟今天怎么想起来入宫?”
萧未辛行礼后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面色有些沉重,小宫女前来奉茶也是心不在焉,看着有些无助的样子。萧未深如今对他也算宠爱有加,见了他愁眉不展便起身问:“怎么了?何事如此忧郁?”
萧未辛毕竟是影帝出身,他把茶盏放回桌上,眉头紧皱,好半天才低声说:“皇兄,臣弟……臣弟似乎冒犯了夏大人。”
“夏怀章?”萧未深一愣,“他又纠缠你了?”
萧未辛摇了摇头,犹豫着又说:“昨日臣弟见清明雨上风景正好,忽然来了兴致租船游湖,正巧夏大人也在。臣弟亲眼瞧见他将一个青楼女子打入水中,臣弟……臣弟心有不忍,便着人将那女子救了下来,可夏大人似乎很不高兴。”
“臣弟只是觉得,夏大人实在没有必要非置一个小小琴女于死地,更何况光天化之之下,他又是国舅身份,行事更该谨慎,为皇兄的名声着想才是。”
萧未深眉头紧皱,“他前阵子打死了定国侯家远房的侄儿,这事还没消停,眼下又要惹事?”
一个小小青楼女子死了倒没什么,可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随意打杀,可见他是真没把王法放在眼里,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抬眼瞧着萧未辛战战兢兢眼带忧虑的柔弱模样,内心的火就烧的更旺了,无论如何萧未辛是他的皇弟,亲封的王爷,可在京中却因为得罪了一个夏怀章而坐立难安心力憔悴,这传出去像话吗?
夏怀章这是打谁的脸?
上次萧未鸣因为打了夏怀章的事,萧未辛他们兄弟二人就又是陪酒又是道歉,那夏怀章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不依不饶的不肯善罢甘休,那时萧未深就开始厌恶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想惹事?
萧未深越想越气,又想起自己现在被夏丞处处相掣肘压制,眼下连他儿子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一怒之下把手边的琉璃杯砸了出去,碎片溅得满地都是,舞姬们吓得不知所措,忙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都滚!”萧未深骂道,眼底一片阴郁,“夏怀章那狗东西是活腻了!”
萧未辛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继而又抬起头来,语气微弱的劝道:“皇兄息怒,夏丞相父子如今权势滔天,万万不可冲动。”
“权势滔天?”萧未深冷笑,“也是,舅舅的权势的确泼天,我这个皇帝反而像个空壳子!”
眼见着他已然愤怒起来,萧未辛忙不迭地添柴火:“皇兄慎言!这些话若是传到丞相大人耳中可如何是好?臣弟已经得罪了夏大人,受些委屈也就过了,皇兄切不能再责备。”
“不能责备?”萧未深果然更怒了,“你是堂堂亲王!竟被他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不过就是一介青楼女子,也值得你这样怕他!?”
“他若敢找你麻烦,朕剥了他的皮!”
萧未深眼底深沉,他就是因为手中无人可用,才让夏丞相一脉如今气焰嚣张,连他的儿子都敢蔑视自己,他已经忍了七八年,可近来他们行事越发嚣张,实在不像话!
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在萧未辛身上,见他芝兰玉树气质风流,又想起夏怀章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精气神的虚浮样,无论怎么看,七弟都比夏怀章都更有才情。
忽然有个念头在萧未深心头一划而过。
他手中缺人可用,杨家又是他重点防备对象,放眼望去整个朝堂竟然没人站在他身后,倘若……倘若萧未辛能帮一把,来日是不是等舅舅一死,他就可以重收权利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