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里的爱慕与谦卑,简直已经到了极致。让人听着,就觉得心尖一阵颤抖。
方青辞一抬眼,就对上了凯恩的双眼。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满溢着深情,不容错辨。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竟然还能再见到你,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你,简直让我无地自容……”凯恩清朗的声线中,带着几分颤抖。
方青辞真的有些受不了被一个大男人外形的雌虫这样看着,他扭过头去,干咳一声后,说道:“没什么,你有权力选择怎么生活,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管其他虫怎么说,我都过着自由自在问心无愧的生活。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早知道能遇上你,我一定不会那么做的。我会为了你,守着自己。”
凯恩这样说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全是诚挚的爱意。
方青辞只觉得满心不自在,将对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拿下去,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好歹我们也算认识,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挨打?”
听了他的话,凯恩低下头去,全身都写着难过。
方青辞干咳一声,再次迈步:“我先走了。”
凯恩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话,方青辞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凯恩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求你爱我。”
这样的表白,让方青辞震惊了,都忘记了自己是准备要离开的。
凯恩走到他面前,半跪下去,握住他的手,痴痴的看着他:“求你垂怜我,求你爱我。哪怕只是一丝丝,我也满足了。”
面对着这样的表白,方青辞简直有些手足无措了:“你快起来,怎么能随便下跪呢?”
凯恩看到他的表情,温柔的微笑起来:“大人,你真是谦逊。像你这样的雄虫,哪一只未婚的雌虫不想对你下跪,以求得你的垂怜呢?”
方青辞拉不起来他,只好自己也蹲了下去,看着他说道:“拜托你快起来吧,你这样吓死我了,知道吗?”
凯恩终于起了身,却还是深情款款的看着方青辞:“你太温柔了,能够得到你的爱的话,就能别无所求了。”
方青辞不禁扶额,无奈的说道:“这样的情话,你都是张口就来的吗?”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诚意。除了你,不会再有别的虫了。”
方青辞起身,说道:“我就随便在街上逛逛,你别再烦我了。”
凯恩道:“我陪着你,你不问我,我就不开口,如何?”
“随便你吧。”
方青辞迈步,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凯恩跟在他身边,果然不再开口说话。如此,方青辞也就不再管他了。
走着走着,到底还是觉得不说话气氛有些怪怪的,方青辞主动开口问道:“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凯恩连忙回答道:“我之前在部队服役,退役之后,自己做生意,开了一家贸易公司。”
“这么说来,你年纪不小了?以你的条件,不至于嫁不出去吧?”
“……我并没有打算结婚,要不是遇到你,也许,就会单身一辈子了。”凯恩温柔的看着他,桃花眼里柔情款款,非常迷人。
方青辞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一盏一盏的街灯亮了起来,映照出他们颀长的身影。
凯恩跟在方青辞身后,始终与他保持一步左右的距离,慢慢的说道:“我的雌父从前也是一位军虫,在一次拯救人质的行动中,救了我的雄父。那个时候,我的雄父对我的雌父一见钟情,追求了他一个月,终于让雌父答应嫁给他。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柔情蜜意了好一段时间。可是好景不长,当雄父对雌父的感情渐渐变淡之后,他开始一个个往家里娶雌侍,雌奴。一个又一个的弟弟妹妹,出生在家里……我看着我英姿飒爽的雌父渐渐变得面目全非,日渐憔悴,将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最终因为家庭的龃龉影响到他的事业,在一次出征时犯下大错,被军队开除。到最后,落了个一无所有。既没有了事业,也没有了爱情。我在那样糟糕的家庭长大,开始对婚姻产生了恐惧,也不再相信爱情。所以,我刻意放纵自己,游戏人间……”
听了凯恩的话,方青辞不由得感慨道:“所以啊,一夫一妻才是硬道理啊!爱情中间,是容不下第三者的。”
听了他的话,凯恩蓦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一双蓝眼睛里,闪烁着幽深的光。
方青辞转身看向他,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凯恩看了他好一阵子,才叹息着说道:“不知道将来你的雌君,会有多么的幸福。我真的是,好嫉妒啊……”
方青辞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这话听你说出来还真是奇怪,你不是说要追我吗?怎么会设想别的雌虫成为我的雌君呢?这不合逻辑啊。”
凯恩没有笑,认真的说道:“我永远不会放弃对你的追求,但是我知道,我不够资格成为你的雌君。我……不是清白无暇的了。”
方青辞噎了一下,本来想说自己并不在乎另一半是不是清白无暇,但是这样说出来的话,凯恩更加不会放弃了。于是,他便默然了。
其实他觉得凯恩的性格很不错,如果他不是老惦记着要跟自己谈恋爱的话,做个普通朋友,他还是很喜欢的。
清晨,阳光金灿灿的洒落在窗台上,天气非常好。
方青辞赤着脚走下地,对着阳光,伸了一个懒腰。
晚上睡得饱饱的,感觉还真是好。他决定,要将作息习惯改掉,以后再也不熬夜了。要不然年纪轻轻就熬出一身毛病来,将来老了可怎么办?
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加两个荷包蛋吃掉之后,他开始坐在沙发上,写今天的更新了。
一杯咖啡放在茶几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袅袅飘散在空气里。
窗外的高大绿植在风里轻轻摇晃,不断送来草木的清香。
这样好的环境,令他的心情愉悦,码字的速度也提高了。
何棠告诉白霓,虽然他不能做他的雌君,但是,雌侍的位置,可以给他。
他的心态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满以为,给一个雌侍的位置给白霓,已经算是恩赐了。
白霓却是一只不走寻常路的雌虫,坚决拒绝了何棠:“我不会跟其他虫分享一只雄虫,那样的话,我宁愿终身不嫁!”
何棠诧异而愤怒,完全不能理解白霓的想法:“难道你想做我的雌君?可是,你该明白,我的雌君位置,只能给与我门当户对的虫。高门大户,向来如此。婚姻大事,由不得谁任性。”
第11章 上架
何棠还对白霓说道:“我不计较你拿了我雌父的钱打算离开我的事,你还想怎么样?”
他的态度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仿佛他对他的爱,都是一种恩赐一样。
白霓出离愤怒,指着门喊道:“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何棠愤怒的摔门而去,白霓在屋子里呆呆的坐了一整夜,完全没有休息。
他爱着何棠,但是,他却不能接受与其他虫共侍一夫。他也知道在这个社会,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离经叛道,在旁虫看来是多么的不知好歹,但是,他无法做出违逆自己心意的事。
这样倔强的自己,是无法得到幸福的吧?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苦笑起来。
天色微明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告诉他,他雌父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白霓赶到医院,只来得及见了雌父最后一面。他握着他的手,气若游丝的说道:“孩子,你一定要幸福……”
说完之后,便溘然长逝了。
接连受到两次重大打击的白霓,几乎崩溃。他抱着雌父的尸体,哭得昏倒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被告知,他雌父的身后事,全部被安排好了,完全不用他来操心。
替他操持了这一切的虫,是何棠。
看着何棠忙前忙后,白霓的心情,十分复杂。
下着雨的这一天,雌父的骨灰被下葬在最好的陵园。白霓一身黑衣,站在墓前,沉默无语。何棠一直陪在他身边,替他撑着伞,自己却被雨水淋湿透了。
葬礼举行完毕之后,白霓恍恍惚惚的跟着何棠离开,却被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别墅里。并且,他还发现,自己失去了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