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么喜欢偷看爷,是不是喜欢爷啊?
煜明:就是喜欢你咋了?
胤禛:那不然爷现在就跟大将军说把你嫁给我吧,咱俩以后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煜明:不用了,我就喜欢吃苦,你不知道我外号是黄莲吗?
胤禛:那我外号可能是哑巴。
第九章
瓜尔佳将军是为了煜明的事情特意告假来的京城,如今看到女儿除了记忆没有恢复,已无大碍,自己又已在京城呆了有小半个月,便起程返回了盛京。与他一同回去的还有年头说要来京城探望女儿儿子,之后便一直呆在京城的瓜尔佳夫人。这阿玛,额娘都回了盛京,煜明其实心里是有些小雀跃的。平时阿玛虽然疼她,可是将其规矩来也是极其严格的,一会儿是不许在院子里跑着跟他的小侄子玩捉迷藏,一会儿是嫌她说话不够文雅,她哪里说话不文雅了,不就是把出恭说成了要拉屎嘛,那么文雅干嘛不干脆说要去采花。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分别,却是她与这世父母的永别。消息传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的莲池边画着莲花,没当演员前她曾站在地中美术馆里看着四壁挂着的睡莲,梦想着成为一个画家。如今算是得了闲,日日待在这瓜尔佳府里,虽然偶尔出门,但几个月过去,早就失去了初来时的新鲜劲儿,不画画,她还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消磨时光的法子。
消息是梓岚亲自告诉她的,她这个哥哥,虽与四贝勒是一起长大的至亲好友,性格却截然不同,一向没个正经,最喜欢跟她插诨打科。这一次她原本以为又是哥哥在逗她,却在她放下画笔回头的瞬间,看到梓岚脸上挂着的男儿泪。“哥哥……”她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她不是真正的瓜尔佳煜明,但她穿越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瓜尔佳夫人,额娘虽然严厉,却会在她刚醒过来吵着头疼的时候,抱着她哄她安慰她,给她亲手熬桂花银耳羹。而阿玛,虽然古板严肃,却会因为她甜甜的几声阿玛,喜笑颜开。她在心里早就认定了他们就是她的家人。梓岚一把抱住了煜明,虽然阿玛从小便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景他又如何能忍得住“明儿,我们没有阿玛和额娘了,我们没有家了。”听着梓岚的话,煜明的眼泪也滴了下来。她任由梓岚抱着她哭了许久,轻轻拍了拍梓岚的肩膀“如今阿玛和额娘都不在了,家里便更需要哥哥主事了。虽然煜明不记得了,但也曾听巧儿提起过,盛京家中,还有两位姨娘,和姨娘所生的二哥,三哥,想必如今他们都在家中等着哥哥吧。”
康熙那边也得了消息,当天晚上就诏了梓岚进宫问话,而煜明也被德妃诏进了宫。这是煜明来到这大清朝之后第一次进宫,但她也没有心情东看西看,心里头扎这刺一般,闷闷的疼。煜明一路被小太监领着东拐西拐终于走到了德妃所在永和宫,一进永和门便有两个小宫女迎了出来“煜明格格,你可来了,娘娘正在里面等着呢。”进了屋,便看见一个身着暗粉色旗装的中年女子坐在榻上,小声的啜泣着,虽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怪不得能被身边美女如云的康熙帝荣宠多年。煜明边观察着德妃,边轻轻俯下身“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德妃看到进来的煜明那于自己的妹妹十分相似的面庞,一下子又哭出了声。“额娘,莫要太过悲戚,小心伤及身体啊。”听到这一声男声,煜明才发现榻上还有一个人,这人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眉目清秀,说话倒是老成。想来应该便是那久闻大名却一直未见其人的十四阿哥。
煜明马上又付了下去“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爷吉祥。”只见那十四阿哥淡淡对看来煜明一眼,向她轻轻点了点头道“过了吧,额娘有事情要问你。”“是”煜明轻声应着,边走到了德妃身旁,她看得出来,这德妃是真的伤心,人伤痛欲绝的神情,对于演技再好的人来说,也是个考验。更何况演戏的时候有滤镜,镜头运用,配乐的渲染,可以加深观众的共鸣。而如今德妃就在她面前,这种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看着失去妹妹后哭的如此伤心的德妃,她进宫前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又些绷不住了。“娘娘!”带着哭腔的一声,让德妃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二人面对面哭了许久,德妃才把情绪稳定了下来。
“煜明啊,这,为何事情如此突然。为何……”刚说了两个字,德妃稳定好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起来。“煜明听哥哥说阿玛,多年征战沙场,旧伤未愈便又添新伤,早已是疾病缠身。年初的时候,万岁爷请了太医院的太医给阿玛诊治过,可带回去的药,喝了已经没有好转。半月前,阿玛又染了风寒,高烧不退。郎中说阿玛早已病入膏肓,药石难医了。”煜明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啜泣了几声,继续道“阿玛前日一早咽了气,额娘她就留下一封遗书,自缢了。”煜明说罢,便拿出了梓岚交给她的额娘的遗书。德妃看着那纸,看了半天,才缓缓伸出手,打开,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却只有一句话“欲将恩爱结来生。”
第十章
此时已经距煜明被康熙破例封了和硕格格,又收为义女过去了三个月了。原是春天的时候,瓜尔佳将军觐见皇上之日,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便求了皇上,言明今生除了煜明这个老来女,已再无牵挂。若自己尚未见到女儿嫁人便去了,只求皇上能护这个女儿周全。而康熙想到的,护煜明周全的法子,便是收为义女,诏进德妃宫中抚养。
明日便是守孝百日,煜明便要回京城了,梓岚与胤禛商议了,要煜明先到四贝勒府去学宫里的规矩,待周年之丧过了,不必再着素服之后,再进宫。煜明望着天上向南归去的大雁,不禁有些唏嘘,自己竟已在这大清待了大半年了,这半年她经历了各种始料未及的事。其实她是想要继续待在这盛京的,这里的宁静祥和,是各种势力鱼龙混杂的京城无法比拟的。虽说梓岚告诉她说,不必想太多,四阿哥已经应承了他,一定会护着她。
“想什么呢?眉头都皱起来了。”煜明刚刚想的太过入神,竟没发现梓岚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想什么,不过是看到这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的场景有些感概。”梓岚轻轻拍了下煜明的额头,便在她身边坐下“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傻妹妹竟还会读孝武皇帝的诗。”煜明嘟了嘟嘴“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好啦,真当哥哥不知道你大白天的坐在这儿发呆是为了明日就要回京城的事?”煜明低下了头“煜明知道,哥哥已经为煜明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梓岚看着煜明,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我家明儿真是长大了,但你要记住,阿玛之所以去求皇上都是为了你好,成为了皇上的义女,进了紫禁城,走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以前哥哥觉得你还小,不曾与你说过,但你作为八旗子弟,作为我瓜尔佳府唯一的女儿,家族的兴衰成败是你不得不顾的。哥哥年幼时任性不肯学武,如今只做得翰林院侍读学士,你二哥虽是武将,却也只是盛京游牧副尉。我瓜尔佳氏乃满洲第一氏族,高祖费英东更是被□□皇帝追封直义公配享太庙。原本以为,阿玛可以等到二弟起势,便用不到你一个女儿家,去替我瓜尔佳氏争着荣宠,可如今……”
煜明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梓岚,自从她穿越而来,这个哥哥便待她是极好的,虽然偶尔喜欢捉弄她,但事事必以她为先。她不是不知道在这封建王朝,女子的命运一向不由自己掌控,但她以为一向顺着自己的梓岚会有不同。她定了定神问“那哥哥是如何替妹妹打算的?”梓岚看着眼前的煜明,她表情淡淡的,没有想象中的任性吵闹,冷静的不似十三岁的人“哥哥,哥哥已经求了四阿哥,你在他府上便认真学习宫里的规矩。以后进了宫,切不可御前失礼。明年选秀你仍在守孝期,皇上应该不会让你参加,再下一次便又要再等三年。你在宫中,必会常常与各位阿哥有所交往,你要做的便是观察他们之中谁是可托付之人。”
煜明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哥哥为了不直接叫我去勾引太子。”梓岚听出了煜明口中的讽刺,却还是忍痛继续说道“哥哥知道你不愿与不爱之人虚与委蛇,但……哎,明儿你记住如今皇上与太子殿下已心生嫌隙,宫中局势风云难测,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没有摸清风向之前切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