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番外(95)
南若也不是非要去,想了想,点了一个素暖锅,大杂烩做起来简单也省时。
趁着刘端去准备,他和太子将手边的纸钱烧完。
南若边烧边在心里连念三声抱歉,前世他也不算完全的唯物主义,如今亲身亲历穿越,自是宁可信其有。
希望傅皇后在天有灵明白他并无坏心,也没有说假话,他答应了和太子谈就会好好谈,不管将来结果如何,这期间他会对太子好,尽应尽的义务,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太子烧几张便要扭头看一眼身边的人,似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一样,即便握着手也不放心。
须臾,傅卓抱着一沓纸钱进来:“饭菜准备好了,在偏殿,你们去吃,换我来守着。”
南若起身,动动被紧握的手,示意要么放开要么一起走,太子立刻跟着起来。
傅卓心里噫了一声,只当看不见。
到了偏殿,桌椅碗筷已经摆好,因是分餐制,暖锅左右各摆了一个,还各摆了六小碟配菜。
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在皇陵里,能置办出这些来很不错了。
“殿下。”南若示意,这下该放开他的手了吧,得亏眼下是寒冬,换成夏天这么握着,早捂出汗了。
却见太子上前将原本相对的椅子拉过来挨在了一起。
南若:“……”
有些无奈的看了眼交握的手:“殿下能用左手握筷?”
太子沉默了,随后不甘不愿地松了右手,决定回头就将左手练起来。
南若瞧着他的表情心里一乐,竟觉得太子有些可爱。
既然说要做一个合格的男友,南若便按着前世的经验来——他虽没正式谈过,可也追过人,知道吃饭时该怎么照顾对方。
太子椅子挪过来,离对面的暖锅便远了,他站起来用公筷夹了几样到碗里,不忘浇上汤汁,放到太子面前:“我记着殿下爱吃这几样。”
这时候就很庆幸他有同桌用餐时留心上司喜好的习惯,只是没想到用到时是这种情形。
太子愣了下,似有几分受宠若惊。
谷哥儿竟记得他爱吃什么!这是他平日想都不敢想的!
果然是梦吧。
对的,肯定是,从谷哥儿进来就是梦了,只有在梦里,谷哥儿才会按他期盼的来。
“假的……”他喃喃,忍不住去咬手腕。
竟似有些神经质。
南若一惊,立刻唤他:“殿下!夏侯治!”
太子眼神光回笼。
南若心头微沉,没有专业药物抑制缓解,若再有刺激,太子的病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他放轻声:“殿下刚刚在想什么?”见他愣愣,嘴角一耷,“不能说给我听吗?”
无辜的容貌稍微蹙眉,便尽显委屈。
太子慌了神,忙道:“我以为是假的,是梦,我没想到你竟会知晓我爱吃什么……”
南若怔了怔。
“不是梦。”他开口,喉咙无端有些发涩,倾身向前,“殿下,看着我。”
太子听话看他,面上有未消去的难堪,他竟又叫谷哥儿看到他发作时的样子了。
暴躁、痛苦、阴戾在心头交替浮动,叫嚣着要冲出来,却在触到谷哥儿双眼时瞬间消散无踪。
南若温声道:“不是梦,是真的。”
他明白人都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最好的姿态,可他并不觉得太子的病是缺点。
老实说若是不认识的人,他知道这个人有这样的病,虽嘴上会表露同情和善意,但同时也会趋利避害躲开,尽量少打交道,毕竟法律规定他们伤害人不用担责。
可他了解太子,知道他不会,也无法用看精神病人的目光来看他,就当他仗着太子对他的特殊有恃无恐。
他抬手给太子看手腕上的红绳,“我今日既来,便是做好了决定,难道殿下觉得我为人随意,或是我说的话不值得信?”
太子立刻摇头。
南若脑海里莫名浮现起了一只冲他摇尾巴的狼狗,一时手有点痒,想揉搓。
“既如此,殿下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他道,“若殿下执意坚持是梦,那只当先前一切全未发生,我今日也未来过。”
尾音未落便听太子道:“你来过。”
三个字说得坚定极了。
南若忍不住一乐,含笑道:“那殿下还认为是梦吗?”
“不是。”太子闷声,这下彻底清醒了。
南若柔声道:“所以殿下别再胡思乱想,先用膳,可好?”
太子浓眉拧起:“我不是孩童。”
他不喜欢谷哥儿像哄幼童的语气,他知晓谷哥儿家中弟妹多,许只是习惯,可他并不想成为之一。
“是,是,我知道你不是……”南若正想附和,反应过来自己这还是哄孩子的口吻,立刻纠正,“我只是习惯了,并非针对殿下,往后会记着在殿下面前绝不这样。”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成……
太子又有点后悔,谷哥儿哄他他其实是有点高兴的,算了,往后换他多哄着些谷哥儿好了。
话题暂且打住,两人拿起筷子用膳。
南若一路赶来皇陵也确实饿了,一锅素菜搭配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太子本想暗暗记下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却只剩空空如也的锅,什么也没看出来。
吃完饭,南若陪着太子继续烧纸,到底在傅皇后牌位面前,又是她的忌日,两人没有再说太多感情方面的话,只加上傅卓一起聊了聊朝事。
转眼零点报时声响起,南若得走了。
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明日还得去宫里点卯,皇陵离京城有半日路程,加上夜里赶路慢,零点已经有些迟了。
“你陪他回去。”太子交代傅卓。
过了最初的惊喜,知晓不是梦,他总算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虽心里仍然亢奋,至少表现出来已经正常。
南若想拒绝,太子看着他:“我不放心。”
他试探着握住南若的手,见他没有甩开,也没有厌烦,心头冒出几分雀跃,轻轻捏了捏:“下次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独处,至少叫我知晓你平安无事。”
他挨过去,低声道:“依了我,好不好?”
属于太子独有的熏香萦绕鼻端,南若有些别扭,倒不是针对太子,只是不习惯跟人挨得这么近,不过想到太子那句是梦,忍住了。
“好。”
太子很想送他到皇陵门口,可怕被人发觉给南若带来麻烦,只能不舍地放开手,看着他和傅卓离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他才回到牌位前再次跪下,手伸向火盆边沿,一阵灼烧的疼痛袭来,原来真的不是梦!
眼里的暗红沉了下去。
立刻收回手,不行,不能留下疤,不然被谷哥儿看到肯定要生气了。
他直勾勾看了手指片刻,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放下心来,随即痴痴抚摸起腕上的手链。
马车上,南若对着傅卓问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疑问:“殿下的病是怎么来的?”
傅卓先一脸你终于问了,我等你很久了的表情,而后神色复杂道:“其实跟姑母有关。”
傅皇后?
南若蹙眉。
傅卓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姑母去时表哥亲眼在旁看着,而且与她的尸首整整待了一夜……”
第八十章 当年
八十
南若第一反应怎么可能, 一个皇后身边除凤仪女官外配四个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 还有打杂跑腿的小宫女小太监, 林林总总好几十人,何况傅皇后病重需要人照顾,身边不可能离人, 太子亲眼目睹她咽气有可能,跟尸首待一夜就太离谱了,宫人都是死的吗?
傅卓道:“姑母去时正值先恒王作乱,当时的情形你应当听说过,圣上在猎苑养伤不见外人, 宫里谣言四起,其实那时姑母已经起不了身……”
南若想起来了, 这是原文里最后一个高潮情节, 也是永昭帝和郑皇后感情最后的虐点。
那时郑皇后与康怡郡主之争落下帷幕不久,郑皇后虽洗脱了冤情,可永昭帝对康怡郡主的维护伤到了她,她心冷想要出宫远离京城, 去过自在日子。
宫禁森严,她一个妃子哪能轻易出去, 便联系上了恒王, 因为她当初选择进宫时恒王曾跟她说过,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带她走。
然后她就被恒王设法偷运出了宫。
岂料恒王并没有放她走, 而是拿她当了人质来要挟永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