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二总想杀我/逃离偏执狂[穿书](43)
分明感觉到他的指尖想寻什么地方,又有种无处着落的混乱,四处探寻又不知所措,总觉得不是一开始的目的,于是最后回到她的后脑勺静静地按着。
佟因等半天等不到,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在等什么,可总感觉不太对。
“你怎么了?”她哑着嗓子。
他揽着她,下巴落在她头顶,茫然要把他浸透:“我……不知道。”
佟因:“……”
虽然很对不起他,但她确实想笑。
明知道很破坏气氛,可惜她忍不住,笑意从嘴角溢出来,细细碎碎地出现。
李追玦拉开距离垂眼看她,尽是迷茫,能把他打碎。
佟因不敢笑得大声,只能捂嘴笑,笑得颤抖。
他皱眉,在她的笑容中读出什么信息,不满地松开手坐回木箱的边沿背对她,情绪在无声收拢,突然变回“世外高人”,一派清冷。
佟因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被上面的动静打断。
“师兄,还是找不到,每个人都询问过,没问出什么来,也查看了适龄女子,确定不是。”年轻的男声。
另一道声音沉默许久,无可奈何:“走吧。”
“好。”
死一般的寂静,上面的人已经离开。
佟因坐起,用手拢自己的头发,她瞥一眼地面,忍笑道:“发簪碎了。”
他没回头,手却撇过来,捏着一根黑木簪子。
佟因无声地笑,从他手里接过簪子,把一半头发挽起,“出去?”
“嗯。”他清清淡淡回应。
整理好衣袍后,佟因率先出去,把地窖这个小空间留给他,他需要静静。
她又很没良心地笑了一声。
地窖的这一幕永久地烙在她记忆里,她觉得大概一辈子忘不了。
说实话,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矛盾的特质,让她觉得可爱。
“可爱吗?我跟庙主一百年从不觉得,他明明很吓人,”魑用手团了雪球,“是这样吗,因因,这个什么雪人的鼻子。”
佟因摇头:“雪人的鼻子是尖的。”
她把两根树枝插在雪人身上,后退一步打量,还算满意,“李追玦最近很忙?”
天灵族离开好几天,他再没来过木屋。
感觉更像躲着她。
她失笑。
“不知道,庙主只让我陪你,”魑并不在意庙主在哪,相反他不在更开心,“那几日天灵族的人找我问你,我没说,我反过来问他们我是什么,他们不肯说,因因,你说我是什么?”
佟因回头,看见魑把手中的雪球抛来抛去,神情低落。
“小白跟我说过,我猜测你应该属于鬼妖。”
魑不满:“我知道我是鬼妖,但鬼妖由万物变化而来,我是什么?我是不是跟你们一样有父母?”
佟因拉她的手:“以后有时间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找找你的家。”
“真的吗?好!”魑高兴地捏碎雪球。
魑回木屋去厨房拿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佟因望着天上的雪,忽见一道强烈的白光乍现,如流星坠落,飞快砸下。
狂风吹乱她的斗篷,把她刚堆的雪人重新变回雪花,木屋前一地的纸花被风吹上天,撕成碎片,又落下变为狼藉。
一个人从飞剑上跳落,直勾勾盯着她,开口是斩钉截铁:“我没见过你。”
熟悉的年轻男声,天灵族,原女主哥哥的师弟,那日在木屋中说话的人。
而这个混蛋,弄坏了她的雪人和纸花!
佟因忍下怒火,这人居然还搞去而复返的小动作,卑鄙无耻!
“你是谁?叫什么?今年几岁?”他往前一步,咄咄逼人。
这个男子很年轻,看起来不过是少年,一袭蓝袍穿得潇洒,眉眼英气爽朗。
他瞥着佟因,“姑娘可否摘下斗篷的帽子,让我看看?”
佟因:“不可以。”
他皱眉细想片刻,似乎想起什么教导,缓和了语气道:“我叫黎壹,天灵族人,来村里是为了寻一位叫佟因的姑娘,方才寻人心切冒犯了姑娘,我道歉。”
佟因垂脸,让帽子遮掩更多相貌,十分高冷地“嗯”一声作罢。
她想回木屋,又怕打开门被他看见魑,会暴露她跟李追玦的关系,于是站着没动。
“姑娘知道一个叫佟因的姑娘吗?今年约二十岁。”他奇怪地打量佟因,这女子跟村子里的村民生活方式大有不同,四周更是一个活死人随侍都没有。
“不知道。”
多说多错,尽量高冷。
“我前几日来过村里寻人,确定全村人无一遗漏,并未见过姑娘……”
“我刚从村外回来。”佟因打断他。
“敢问姑娘姓名年纪?”黎壹越看越觉得怪异,他们刚走她就回来,还住在这个木屋。
佟因自顾自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故意道:“天灵族的人弄坏我的东西不道歉,就在这盘问人。”
黎壹沉默片刻,诚恳道歉,而后不依不挠继续问她姓名年纪。
她不好总是躲躲闪闪不肯说,反而惹人生疑,便回答:“姓李,二十五岁。”
“姑娘看起来没有二十五岁。”
“谢谢夸奖。”佟因明知他什么意思,故意装傻。
黎壹:“……”
他倒还没见过这么油盐不入的女子,硬骨头般难啃,但为了小师妹,他只好耐着性子。
佟因不管他再说什么都不肯回答他,装作脾气古怪生气他无礼,自己默默堆雪人。
谁知道这个黎壹是个能缠的,愣是坐在她不远处,盯着她问长问短不肯走,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两个人耗了一阵子,佟因觉得魑应该闪走了,才起身准备回屋。
忽然瞥见远处李追玦和夫诸的身影在往这边走,佟因卡了那么一下,被黎壹趁机按住木门不让打开。
“李追玦既然来了,姑娘不去打一声招呼?”黎壹虎视眈眈地试探道。
佟因深呼吸:“打什么招呼?他是庙主我只是村民,哪有那个胆子,庙主路过罢了不必上前打扰。”
李追玦和夫诸确实是路过,两人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着,比起他从前的步伐要缓慢不少,像慢放的镜头。
两人身穿黑色披风,在白茫茫的雪海中十分显眼,雪地上蜿蜒着他们的脚印,明明没有看过来,可被注视的感觉强烈存在。
黎壹死死按着门,笑出嘴角两个酒窝,十分虚情假意:“他怎么走这么慢?真是路过?”
佟因道:“老人家腿脚不好,走得慢些不是很正常?”
黎壹狐疑到极点,偏偏又找不出错处,没有贸然动手的道理。
“你再不让开,我就要求助庙主了!”佟因不耐烦地用脚踹木门,提醒他让开。
黎壹不想惊动李追玦,百般不情愿地收回手,就在这一瞬,天边凭空窜起一阵黑气,在远处铺天盖地。
他一看那个方向脸色骤变:“糟了!师兄的飞船!”
他拔剑就要飞,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佟因,她正好进了门,在门缝里瞥见他的视线,啪一声干脆利落把门关上。
黎壹左思右想,最终放心不下他师兄那边,咬咬牙飞剑而走。
光亮消失在天边的时候,佟因重新打开门,李追玦果然出现在门口,他抬手想拉她,可明明险些拉到她的手,又骤然收回去,最后小心拽她的袖子,把她拉回木屋。
木门被重重关上,李追玦看她身上:“他有没有伤你?”
佟因看他手足无措,分明像碰碰她,又十分纠结地停在半道。
好像她身上有毒,碰一碰会中毒,而且还是必死的那种。
“没有。”佟因看向他,发觉他半垂眼帘,底下暗光浮沉,飘飘渺渺无处落定。
她狐疑地凝视他想跟他对视,他撇脸躲开,她再寻他的目光,他再躲,来回几次后,佟因收回目光。
呵,真是在躲着她。
这躲躲闪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怎么他了。
她撩开兜帽,生气:“那日冲动的又不是我,搞得好像是我强迫你未遂。”
要躲闪也该是她好吗!?
她两步上床躺下,懒得理他。
静了一瞬,仿佛他已经离开,木屋里彻底没声。
佟因扭头瞥过去,他还在,沉默地站在原地,很认真地在沉思,像在思考宇宙的起源那么深沉。
他脸色依旧苍白,垂着眼看不出情绪,他张了张口又顿住,琢磨半日吐出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