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不会在未来等你(4)

他在花坛这儿又坐了一会儿,一直到夜风太冷吹得他脑仁发疼才想起来回去。

他寻到路边一块显眼的霓虹招牌下准备打车,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破风而来的声音,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注:陆健行没有喝醉,他故意落单。

☆、第 2 章

02

闹钟把夏茹的脑袋差点劈了个对半,他从床上坐起,看着刚刚砸脑门上的罪魁祸首发懵。

枕头、床单、窗帘,家里这格局、摆设,夏茹是真的懵了。他坐了好一会儿,头还隐隐发晕,酒喝多了,发梦是必然的。门外传来夏妈的大吼:“你还不给我起来!一会儿又要迟到了!”

夏茹赶紧答应了一声,匆匆下床,还给自己绊了一跤。他妈听着动静又在外面骂道:“多大人了!冒冒失失的!”

夏茹也没法关注是不是在做梦了,他妈的声音一响他就觉得浑身紧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换衣裳洗漱然后冲到餐桌上坐下。

早餐是最常见的包子油条豆浆,夏爸吃完了,正在看晨报,他妈擦了手坐下,拿筷子作势要敲他的头,比划了一下又作罢。

夏茹瞟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是10月13号。

“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吃,吃了就给我上学去,今天又晚了,让你爸开车带你一程。”

夏茹连忙答应下来。他妈这会儿看着挺年轻,微微绷着脸,眉目间却没多少生气的意思。也是因为年轻,板着脸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爱。

夏茹从没这样打量过自己的妈妈,他大口咬着油条,心不在焉地想着他的妈妈。他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他妈应该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那时候总是红光满面,连像这样催他起床催他出门的时候都少了,然后渐渐不知为何话就少了下去,对他回家也是爱搭不理。夏茹想着想着觉得脑海中那个妈妈的印象更加模糊,好像这会儿眼前这个年轻妈妈更加丰满快活,即便如此,嘴巴里还是渐渐如同嚼蜡般失去滋味,啃了半根就说饱了。

他根本不打算出门,毕竟是做梦而已,就赖在椅子摸他爸的报纸看。

夏妈直觉得她儿子脑子抽了,上手就拎起夏茹的耳朵说道:“瞎看什么,赶紧出门了。”

夏茹给掐得龇牙咧嘴的,真疼啊。

夏爸看一眼隔壁鸡飞狗跳的两人,终于放下报纸,说:“行了,少说两句,出门了。”

2010年10月13日,礼拜三。

夏茹坐在教室里才恍惚反应过来,他回到高一了,刚刚开学一个月,虽然一起混了个短暂的军训,但老师和同学们之间还都不太熟悉。

教室里一张张面孔他太熟悉了,甚至在他印象里的几小时之前,他还看过这些人。他甚至记得很清楚十年前他们上高中的时候,这些人是怎么孤立、怎么排挤他的。然后他又是多么难捱,每天逃一样的放学回家。到最后高三的晚自习他宁可回家自修,也不要跟这一群人在同一个教室呼吸。

但是现在,这群人脸上都带着略有一些腼腆的笑,早上他进门的时候,互相之间还打了几个招呼。这种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到他已经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只记得几个小时前他在路边打车,然后有个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再然后他就在自己十年前的家里醒来。

如果现在的生活不是梦,那难道脑子里那十年的记忆是一场梦吗?

与此同时,数学老师点了郭海东:“起来一下。”

夏茹的记忆里的确有这样一个人。郭海东是一个胖子,黑胖黑胖,但不太高的同学。他的桌肚里都是吃的,后来因为跟老师撕破脸,经常在课上明目张胆地吃泡面。当时具体是哪个老师开始的□□,夏茹有点记不清了,但不妨碍他对于这件事的其他部分记得很清楚。□□就是高一的时候,郭海东被老师抓到在课上偷吃咪咪虾条,然后组织了一场班会单独□□他,用词尽在侮辱和难听的边缘,形容郭海东“贪吃”、“只知道吃”。郭海东当场被骂得无地自容,老师不依不饶,喊他家长来学校,一定要严惩。结果家长护短得厉害,跟老师硬杠了起来。本来学校想让郭海东换班或者转学,也应为他家里太强势未能成功,后来郭海东成了大家心里的英雄,却因为对老师始终很抵触成绩一落千丈。最后高考也没有参加,考了雅思出国留学了。虽然不知道他的后续是什么,但至少从夏茹的角度来看,这人已经收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对老师产生了阴影、对学习丧失了兴趣、对家长的权势盲目依赖。

想到这里,夏茹回头一看,郭海东已经站起来了。小胖子明显对老师有种畏惧,脖子缩着,不知如何是好。

数学老师问他:“你抽屉里是什么?”

郭海东没吱声。

数学老师从郭海东的抽屉里摸出一小包零食,没拿好,洒了一桌子碎屑。

全班都静了下来,夏茹伸长脖子看清楚了,确实是一包虾条。

郭海东的脸已经臊成了猪肝色,老师嗤笑了一声回到了讲台。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班里安静得针落可闻,下课铃打响后,老师直接宣布下午的自习改为班会,然后带着胜利的姿态离开了教室。

不得不说,记忆里的事情和眼前发生的事实完全重叠。

夏茹突然意识到,他应该是重生了,这让他激动了几秒,但很快新的问题又产生了。按照他朴素的正义观,这辈子他很想帮郭海东一把,但他自己就是泥菩萨过河,马上就要被全班孤立了。

前世,在今年入冬之前,具体并没有确切的日期,他就渐渐被排挤了。当时陆健行跟他形影不离,因此他并没觉得被孤立。但是陆健行会在高一下学期结束的时候转学,等他走后,全班排挤他成了一种潮流,不排挤夏茹的人也会被其他人排挤。于是从高二开始,才算真正开启了他难捱的高中生涯。

夏茹心事重重,课间哪也没去,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陆健行最后说的那些话。

“有问题就解决,都像你这样拖着等别人来大发善心?只能说你过得惨完全是你应得的。”

做个明白鬼比做个糊涂鬼强,至少他要弄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孤立他。至于郭海东的事,就当是感谢他让自己醒悟了重生吧,夏茹决定拉扯他一把。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夏茹就趁课间,跟郭海东商量好了一起到学校外头吃午饭。

郭海东早上闹了个大红脸,这会儿都没人主动跟他说话,夏茹的话真让他受宠若惊,便大着嗓门嚷嚷说他请客。

夏茹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这胖子还挺会来事。

中午两人杀到麦当劳,一人点了个特价午餐,一共才三十块钱,夏茹就没跟郭海东客气。

两人坐定以后,夏茹问郭海东:“你觉得孙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孙是他们那个数学老师,郭海东想了想说:“坏种。”

这一个老师,只是一个小小的班主任,也不是年级组长,也不是学科带头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除了会跟他们这些学生和家长摆摆威风,拿着那一丁点权利使劲造作,一定要逼到学生、逼到家长与他俯首称臣,既可怜,又可恨。

夏茹觉得郭海东给下的定义也不全错,内心里又给孙加了个可怜的标签,然后继续说道:“但他跟老刘关系不错”。老刘就是他们的年级组长,四十度岁的样子,头已经全秃了,但人还算是不错的。

“老刘?”郭海东狐疑地看了夏茹一眼,“你跟刘老师关系这么好?”

夏茹暗道不好,这会儿他们刚开学,还没跟老师混熟,他只好随口圆道:“反正就咱俩在,怎么喊不是喊呢。”

郭海东嘿嘿一笑,对这答案挺满意:“那可不。”

话又说到下午的班会,这件事根据原先的轨迹,先会在班级内部发酵,因为矛盾无法调和,闹到家长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崩地裂。

夏茹问郭海东早上是怎么被发现的。

郭海东向夏茹坦白,虾条吃起来还是有点声音,因此他也就是上课铃那半分钟抓了一把塞嘴里,姓孙的抓他完全是无稽之谈,谁规定了抽屉里不能放敞口零食?

这点倒是不假,夏茹想了想又问:“你跟这个姓孙的之前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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