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17)

“姑母亲口说的?”君怀琅问道。

郑广德赔笑:“娘娘哪儿有心管这些小事啊,都是点翠姑姑来吩咐的。”

这倒是鸣鸾宫约定俗成的事了。淑妃惫懒,向来点翠说的话,就等同于淑妃说的。

君怀琅心中的异样又重了几分。

“去取火盆来,还有床帐,被褥。置备这些日用品,想来郑公公比我拿手,我就不指手画脚了。”君怀琅将那异样暂且压下,吩咐道。

郑广德连忙点头称是。

“搬迁宫殿的事,你说了不算数,我明日自己去同姑母说。”君怀琅接着说。

郑广德连忙答应下来:“多谢殿下!奴才这就去吩咐人办!”

“去吧。”君怀琅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有时点翠姑姑心里糊涂,你的脑子却应该清楚。”

郑广德连忙停在原地,等着听他之后的话。

“五殿下的事,是皇家的私事。你们若是越俎代庖,就是大不敬。”他说。“你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照顾好他,其余的不用你们操心,记住了吗?”

他这话一说,连后头的进宝都愣住了。

即便他怕薛晏,从不敢忤逆薛晏,那也是迫于对方的淫威。满宫上下,从没有一个人替薛晏说过话,君怀琅倒是第一个。

进宝不由自主地看向薛晏。

薛晏目光放空,落在屋子的一角,不知在想什么。进宝向来怕他那双眼睛,颜色浅淡,看起来很凉薄,里头又深蕴着令人胆寒的狠戾和阴冷。

但此时,他那双眼睛里,却浮起一些复杂的、却不带恶念的情绪。

那边,郑广德得了吩咐,片刻都不敢停顿,连忙出去吩咐小太监们去库房里取用品。一时间,薛晏房中颇为热闹,太监们进进出出的,没一会儿就将屋子填满,还替他铺好了床榻。

进宝打从伺候薛晏那天起,就没见过这种阵仗。他站在一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眼睁睁看着其他太监们忙来忙去。

就在这时,他迎上了一道目光。他看过去,就见君怀琅站在一边,正看向他。

那双眼睛乌黑清澈,眼尾微微下垂,目光沉静极了。

进宝一愣,顿时紧张起来。

他在旁边傻站着,让这位主子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还是先跪下请罪吧……

可他膝盖还没弯下去呢,就见那位主子转开目光,看向了郑广德。

“郑公公。”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进宝。“他还差一身冬衣。夜里廊下冷得很,您先给他准备一身,明日再置办其他的衣物。”

郑广德连忙去办。

接着,君怀琅便站在那儿,仍旧静静地看着太监们搬进搬出。

进宝脑子晕乎乎的。

他……不仅不训斥自己,还想着给自己添衣?

这哪儿是宫中惹不得的祖宗啊,这明明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啊!

——

神仙许是救得了进宝,但对他自己的命运,还是有些束手无策。

君怀琅当天穿着单衣吹了许久的风,等回到自己的殿内,才发现早就冻僵了。

君怀琅本想着没什么大事,可当天夜里,他便梦魇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就发起了高烧,梦里梦到的是什么,他也全忘了。

只在病中隐约记得那被孤独和寒冷裹挟住的恐惧。

拂衣吓坏了,连忙找宫人去请太医。鸣鸾宫人仰马翻了一个早上,整个鸣鸾宫的人就都知道了——

世子殿下昨夜只是去五殿下那儿看了一眼,第二天就高烧不退,定然是犯了煞星。

一时间,昨夜里去过薛晏房中的太监们都吓坏了。世子殿下身份贵重尚且如此,自己要是也犯了薛晏,岂不是命都没有了!

甚至有人偷偷地寻来了什么偏方,拿符纸的灰拌在水里洗手。

君怀琅恍惚之间醒来,就见淑妃坐在自己床沿边上哭。

“什么寒风入体,他们明明说了,就是琅儿去了一趟薛晏的房间,就莫名病了!”君怀琅听她对太医哭道。“真是无用,本宫还不如去钦天监请个道士来!”

她说一出是一出,立马就喊了点翠过来。

“既然这样,本宫还要那个孩子做什么!去钦天监,找人来给本宫的鸣鸾宫驱邪,再把西侧殿那个赶出去,叫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君怀琅听到这话,混沌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昨日此举,本来就是想消弭掉淑妃和薛晏的因果,没想到弄巧成拙,竟让事态更加严重了。

淑妃又对那太医说:“就这点本事也敢在宫中献丑,本宫看你今日就收拾行李,尽早滚出宫去吧!”

君怀琅来不及想,连忙伸手,便拽住了淑妃的袖口。

“怀琅,你醒了?”淑妃连忙倾身过来,抬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淑妃手心凉,激得君怀琅清醒了些。他正要说,是有人借她的手苛待薛晏,可一睁眼,却看见了旁边的点翠。

不可打草惊蛇,他现在还只是猜测,况且,点翠身后,也许还有其他人指使她。

但是,他也不能任由淑妃真这么做。未来的薛晏睚眦必报,他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把今日之仇回报给君家。

可是,该怎么说,才能不让点翠起疑,又能扭转局势呢?

君怀琅脑内灵光一现。

他从前在官场,总有一种人,惯常以示弱博取利益。丁点儿大的事,往往能哭得声泪俱下,让人觉得他可怜,同时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君怀琅从前最看不起这种人。

但此时,他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眶泛红、闪着泪意的眼睛,嗓音沙哑,还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姑母,那儿好冷啊。”他说。

淑妃连忙问道:“哪里冷?”

君怀琅忍住自己内心深处泛起的羞赧和恶心,清冷的嗓音里满是浓重的委屈。

“就是西厢房。那里连个火盆都没有,侄儿在那站了一会儿,就冻得跑回来了,可是梦里却又被关在了那里,我想找门,却出不来,只是冷。”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那个即将丢了饭碗的太医也绝处逢生,连忙道:“定是如此了,娘娘!西侧没有地龙的房屋阴冷潮湿,昨夜又刮了风,世子一定是冻病的!”

恰在此时,一早便被太监带到东侧殿的薛晏,正好走进门来。

隔着堆金积玉的两进大房间和层层叠叠的纱幔,君怀琅这幅面色潮红,眼眶通红,神情委屈的样子,正撞入了他的眼中。

第14章

君怀琅此时稍醒来了些,也能看清此时房中的情形。

他看到淑妃满脸泪水却松了口气的模样,看到跪在地上的太医绝处逢生的惊喜,也看到了点翠神情不自然地转身就要出去,似乎是要装傻,赶在淑妃收回成命之前,去将她方才的吩咐办了。

君怀琅立刻叫住了她。

“点翠姑姑,我有些渴了。”他哑着嗓子说道。

他此番算是隐约发现了——装傻示弱虽说卑劣,但确实好用。

点翠被他喊住,只好尴尬地转身,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边:“殿下总算醒了,可让娘娘担心坏了。”

“只是吹了风罢了。”君怀琅说着,慢慢地小口啜饮了半杯水,接着佯作疑惑地问道。“点翠姑姑,你刚才要去哪儿啊?”

点翠顿了顿,看向淑妃。

淑妃知道君怀琅只是冻着了,心下松了口气,也不想让他听到那些阴私。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只是让她领太医去开药方罢了。”

说着,她还斜了太医一眼:“还不快去?”

太医如蒙大赦,连连应是,从地上爬起来,对点翠笑得见牙不见眼:“还请这位姑姑带路。”

点翠暗地里咬了咬牙,带着他出去了。

这时,守在门口的宫女才敢小心翼翼地说:“娘娘,五殿下和郑总管到了。”

淑妃擦干净眼泪,淡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宫女连忙应是,这才让两人进来。

“昨天夜里,是怎么了?”淑妃问道。

薛晏没说话,郑广德站在旁边也不敢说话。没多久,淑妃就不耐烦了,拿起旁边桌上的一个佛手瓜便砸向郑广德:“哑巴了?”

君怀琅连忙要开口。他有些急,喉头一紧,便又咳嗽了起来。这次倒不是装的,咳得他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眼中也浮起了泪。

淑妃连忙去看他。

一双冰冷的、向来冷眼置身事外的琥珀色眼睛,也不自觉地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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