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如甯:“……”
她原本以为衫宝只是普通的乞丐,却未料到,她的身上竟然会有这些。
衫宝见她迟迟不接过,问道:“你不要吗?”
房如甯连连摆手,扯出一抹笑颜:“不用了,我没有憎恨到想要取了性命之人,这些毒药,我用不着,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万一你遇见不轨之徒,也能自保。”
衫宝有些失落的把毒粉拿了回去:“那好吧。”
她见房如甯不要,又把一堆纸包丢给推到房卿九面前:“你要吗?”
房卿九摇了摇头。
她杀人都是一剑毙命。
“你也不要啊……”衫宝更失落了,脸皱成了一张包子,她把东西重新收拾好,眼神忽然一亮,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好了各种药材:“毒粉你们用不着,但一定用得着养颜润肤的方子!”
养颜润肤?
房卿九摸了摸自个儿的脸。
虽说这张皮囊很美,再过个十几年也不会衰败,但她也想要更美一些,因此便从善如流的接了。
衫宝见她要了,顿时恢复活力:“这些药材很普通,价格不贵,到任何药铺都能抓得到。还有啊,你们一定要按照我写的方法将其研磨成粉末,调制成香膏。切记,所有的药材,不能多,也不能少,不然就没办法达到最佳的效果了。”
她吃饱喝足,还得了银子,早已经不满身上的衣物,正要开口告辞,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房卿九看去。见到来人时,眼底冷光闪现。
许滇易站在门外,一身鲜衣质地华贵,身后带着一群打手,他冲房卿九勾唇,然后对着给他开门的小二道:“你下去吧,还有,这间房的账都算在我的身上。”
小二战战兢兢的应了是。
房如甯早看出来许滇易动机不纯,但没想到他做法如此大胆,让她不免为房卿九的处境担忧:“许公子,你私下与我等相处,传出去,怕是会坏了我跟堂妹的名声。”
许滇易大摇大摆的进来:“怕什么?这些狗东西不敢对外面的人瞎说,再说了,我们迟早会成为一家人。”
他说完,对着房卿九暧昧的挤眉弄眼:“阿九,你说是吗?”
房卿九:“……”
呕——
她感觉恶心。
兰茜心生警惕,她只觉得许滇易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只美味可口的小白兔,而许滇易就是想要将其吞吃入腹部,啃的骨头都不剩的恶狼。于是她上前两步,用身体挡住许滇易的视线。
“你叫阿九?”衫宝回头看向房卿九。
房卿九点头。
衫宝盯着她上下一番打量:“好巧啊,我师父也认识一个叫做阿九的。”
这么巧?
房卿九没作他想,只觉得不过是巧合罢了。
毕竟这世上人多,重名的也多,叫阿九的,不止她一个。
衫宝打量着许滇易,她还是头一次见识话本当中的情景,不禁看的有点来劲儿,连带着吐槽了几句:“果然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都是骗人的,你长得还行,但从相貌上看,一点也配不上阿九。”
许滇易凶狠的瞪着衫宝。
衫宝不通人情世故,犹如一张白纸,但也分辨的清楚来者不善的气息。
她发现,从这位男子进来以后,雅间的气氛就变得格外紧张,也看出来房卿九眼中的不喜。衫宝勾唇,起身跟房卿九告辞:“阿九,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房卿九一笑:“有缘再见。”
衫宝两手垂在身侧,经过许滇易身边时,眼中一抹狡黠闪过,继而便消失在雅间内。
房卿九注意到,衫宝离开之时,她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绕到了背后,想到她身上带着一堆装着毒粉的纸包,意味深长的看向要凑过来的许滇易。
如果她没猜错,衫宝撒了点东西。
许滇易一见到房卿九,浑身的贵公子气息荡然无存,变成了风流浪荡的公子哥模样,眼神也猥琐起来。
房如甯忽然间勇气倍增,大概是知道许滇易对她不感兴趣,才敢无所畏惧的挡在房卿九面前:“许公子,这个时辰,我跟堂妹该回到府中陪祖母说话了,就不多留了。”
“别走啊。”许滇易自从见了房卿九以后,就抓心挠肝的想要将人弄到手,如今见到,自然要把人弄进府里。
然而他的手臂刚伸出去,腹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的脸色,当即为之一变。
房卿九好整以暇的看着。
想来是衫宝的药粉发挥作用了。
许滇易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手紧紧的捂住腹部,他看了眼在场中人,不愿在房卿九面前丢脸,只好不甘心的带着一群打手离开。
兰茜惊奇的看着许滇易带了一堆人来,又一字不言的走了,警惕的眼神,立马转换成看神经病一样:“这人有病吧?”
房卿九应了一声:“嗯。”
许滇易是真的有病,找死的病。
房如甯面色凝重的吐了一口气,她脑袋灵活,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也猜到是许滇易盯着房卿九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才会那么及时的出现。
“堂妹,许公子根本是冲着你来的,还想把你带走,今日幸亏衫宝在场,动了点手脚才能让他无功而返。”
闻言,兰茜吓得白了脸儿,紧张得有些结巴:“小姐,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里,我们还是不要出来了。”
房卿九无所谓的勾唇。
该来的,避不过。
若许滇易一心找死,也别怪她心狠手辣!
第088章 谁搭腔,谁就是
从酒楼出来,房卿九想,既然许滇易都说了她花费的都算在他身上,便也不客气,甚至无耻的点了酒楼里最贵的几样用油纸包起来带走。
对此,房如甯摇头一笑。
这等无耻程度,她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那许滇易不是什么好人,手里肯定有大量不义之财,她也不是迂腐之人,遵守一些古板的规矩,换作是她,她肯定照样会坑上一笔解气。
两人来时乘坐着同一辆马车,回去之时也是一样。
马车刚行驶一段路,外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房卿九与房如甯对视一眼,纷纷撩开马车两旁的帘子。
尖锐的声音,出自元昭依的嘴里。
元昭依陪着赵听雪逛了一会儿,正要打道回府,就与一辆马车产生摩擦,她想要看看是谁挡了她的去路,谁知那么巧的遇到了林知媱主仆,免不了要尖酸刻薄的说上一通。
“林知媱,你还真是不知廉耻啊,明知道你现在在苏州的名声坏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还敢跑出来招摇过市!”
林知媱没说话,只是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清白已毁,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又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反正,她也料到了今日的局面。
她的态度淡定,随行的丫鬟桔香却面露愠色,见不得自家小姐受辱:“元小姐,你这话未免太难听了,待我回府禀告老爷,一定让他为小姐出气!”
林老爷跟林夫人只有林知媱一个独女,可想而知,这两夫妻必然是把林知媱宠到了心尖尖儿。
若让他们夫妻二人知道林知媱受了委屈,一定会怒气冲冲的上门找元家算账。
况且林氏夫妇护女一事,在苏州人尽皆知。
比如几年前,有过一桩趣闻,说是林知媱在就读女学期间被谁欺负了,林老爷二话不说带人去把对方给揍了。
自此以后,谁也不敢在学院对林知媱不敬。
因为谁都知道,林老爷是一位彪悍蛮横的父亲。
元昭依冷哼一声,林家是苏州大户,可她元家也不差:“林老爷林夫人是疼惜女儿,但你家小姐啊,如今在苏州声名狼藉,是给你们林府祖上蒙羞的人,估计现在,林老爷跟林夫人只恨不得没生过她!”
林知媱嘴炮功夫差,唇蠕动了半天半天,也想不出来一句反击的话。
就在元昭依得意时,一道轻飘飘却颇为威慑力的女声传来。
“二堂姐,你有没有听到,这里有一只畜生不如的东西在说话?”
房卿九眼神轻蔑霸气。
她最讨厌同为女子,却用言行来贬低身为受害者的人。
遇到这种看不爽,污染耳朵的事,最省事直接的办法,就是言辞犀利的怼回去。
房如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