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令+番外(323)

她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全然是一片陌生。

若她是房卿九,若她恢复了记忆,若这一切都是她暗中所为的话,她就算伪装的再好,但是在听到阿九的称呼时,不应该是陌生的反应才对。

娴妃摇头:“臣妾不知道……”

她哪里知道什么阿九?

她倒是记得她曾经的名字,叫房卿九,但她一直都很讨厌这么名字,说不出来的讨厌。当年她父母为她选这个名字时,她就反抗过,觉得这个名字不够诗情画意。

见状,姜延眼底的忌惮打消。

渐渐地,他松开了娴妃。

不是阿九。

那会是谁?

娴妃得了自由,想要远离姜延,可一想到她现在的身份是娴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便不能表现的太畏惧,以免皇上对她疏远,只好站在原地:“皇上,你怎么了?”

姜延的目光,从娴妃脸上抽回。

……

房府再次恢复平静。

只不过曾经的二公子,已经不复存在。

房老太太生怕此事牵连到房府,于是在房至宜的消息还无人知晓时,赶紧找来房府所有人,其中也包括刚醒来还未离开的房如韵商议对策。

房老太太知道这个孙女儿跟自己疏远了,心里凄然,喉间发苦:“韵儿。”

房如韵面无表情:“祖母。”

当日她之所以在伤了身子后还对老太太恭敬如初,只不过是因为她明白,她毕竟在房府还未出阁,需要房府,才会对老太太面上恭敬。

房老太太叹息一声,她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弧度:“你当真是个六亲不认的。”

为了利益,为了达到目的,她的这个大孙女,能够在人前卖乖,做她知书达理的大姐。现在离开了房府,她这个老东西对房如韵而言,便没有了利用价值。

房如韵冷笑:“彼此啊。”

房府的人,又有一个是会念及旧情的吗?

她的祖母,从头到尾以利益为中心,把房府的荣耀跟前程放在第一位的。

她的父亲,整日寻欢作乐。

她的母亲,竟然中途一心痴迷佛道,不肯为了她的前程做半点助力。

至于她的兄长……

她一直都觉得她跟兄长是一条线上的,却没想到,兄长会为了林知媱让她跪在雪地里两天两夜,落下不孕的毛病。

这些,就是所谓的至亲之人!

第445章 会的

房如韵哼了一声,张口撇开干系:“祖母,兄长,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如今,是伯夫人。”

话罢,房如韵还高傲的仰了仰头颅。

不管她与垄安伯私下关系如何,但房如韵想要夫妻和睦,有的是手段。再说垄安伯是个没脑子的,好掌控的紧。

至于她遭到娴妃刁难的事情,房如韵是断然不会走漏消息的。

她的日子过得已经够糟心的,但即便如此,她追求的一切总算是在一步步实现。她不管这光鲜亮丽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的虚伪与恶心,只要她面上荣光就好。

房老太太一听,就知晓房如韵这是利用完了房府,要将房府一脚踢开的意图,当即面色沉了下来,痛心疾首道:“韵儿,好歹你要是从这个家里出去的,没有房府,没有我的教导,你如何能够成为这般模样?”

房卿九沉默着看戏。

老太太跟房如韵撕逼,算不算是狗咬狗?

这两人的,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

房至禹没说话。

林知媱早就习惯了房府怪异的氛围,她只是看了眼坐在身侧的房至禹,想到他曾经的种种冰冷,再回忆起嫁进房府以后房府众人的真面目,她突然停同情他的。

长期在房府这种扭曲肮脏的环境下长大,房至禹没有像这些人一样自私自利,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房至宜只是笑笑。

他的骨子里,跟房府的人其实没区别。

都是利益的追逐者罢了。

房如韵混不在意的把玩着手里绣着牡丹花的手绢,看着那娇妍的丝线,精湛的绣工时,满眼讽刺:“祖母,我是在房府长大的,但谁规定我在房府长大,就必须要为房府操心?”

她的眼里,从来只有自己,没有房府。

很的时候,房府对于房如韵来说,就是垫脚石罢了。

房至禹眉头一皱,若是平时,房如韵跟房老太太再怎么撕皮脸皮他都能冷眼旁观。但坐在这里都这么久了,他心疼林知媱受累,便道:“祖母,您操心的无非是房至宜是天锡国人的事,担心这件事情被朝廷得知,无法解决。可目前为止,朝廷并没有对房府下过旨意,说明朝廷并未察觉此事。眼下,我们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谓的争执,而是应该好好的想一想,应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保住房府。”

房老太太收敛怒意。

她是真的老了,脑袋也不如以前来的灵光。

好在房府没了房至宜,没了房如韵,没了房如甯,但是还有房至禹这根主心骨在。房至禹在刑部这几年,混得更是如鱼得水,升官不过是迟早的事。

因而,房老太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房至禹身上。

听闻房至禹说话,房老太太便望着他:“禹儿,你可有处理的办法?”

房至禹既然提出来,必然是想好了对策,他起身,拉过做久了不太舒服的林知媱:“祖母,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解决,您老人家这段时日受累了,还是先回院子里好好休息吧。”

房老太太闻言,感动不已:“我的好孙儿,还是你最懂事。”

房卿九:“……”

老太太自作多情了。

房至禹想办法善后,是因为他是房府的人,还因为要抱住林知媱。

第二日。

房至禹就上奏折,随口给房至宜编造了一个死因,还从刑部大牢找了一个即将处死的死刑犯,想办法将死刑犯的面目尽毁,用这具尸体代替房至宜的尸体。

如此,天下人皆知,房府二公子的死讯。

死讯一传出,为了走一遍过场,老太太就忙着张罗起准备丧事。

房卿九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娇软的身体躺在美人榻上,柔弱无骨的手摸着桂圆。

原本她想找个机会给桂圆找一只媳妇儿的,谁知道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导致她只能把这件事情一推再推。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局势跟着动荡。

按理说,天锡国的事应该是要出兵征讨的,然而朝廷却迟迟没有动作,主要也是姜延此次的损失极大,不好再贸然出兵。再者而言,就算他想要攻打天锡国,手上暂时也找不出来可堪大用的武将。

原本姜延想要让容渊再次带兵打仗,谁知容渊突然重病,而大将军府也遭遇了此刻,冯燊与冯无邪皆受了伤在府中修养。

房卿九扫了一眼外面浓重的夜色,因着房至宜丧时刚过,她着一身素白衣衫,即便如此,也演难掩她眉目间的风情妖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出来吧。”

容渊出现在房间内。

对于房卿九的院子,他是再熟悉不过的。

房卿九看到他,等男子立在美人榻前,她懒懒的支起身子,突然伸手,手指调皮的勾在男子的腰封之上,动作撩人的将他往前拉了拉。

容渊垂眸,扫了一眼勾住腰封的手指,无奈的在美人榻上坐下。

见他坐下来,她还是没有停住动作的意思,位置顺着衣服插在腰封处,前后拉了拉:“镜之,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分明就是故意装病重。

至于将军府发生的事,她猜测,多半是冯无邪做的。

容渊握住她乱动的手指,大掌包裹住她的手,用指腹细细摩擦着女子滑嫩如脂的肌肤:“嗯,我不想再因为旁的事情,耽搁你与我的婚事。”

他没有为国为家的理想抱负,他此生夙愿,就是想要跟喜欢的人相守终老。

等的太久,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姜延想要怎么去斗,都跟他无关。

这么美好的阿九,一旦在外面放得越久,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目光围绕着她,他知道她有多优秀出色,也知晓她的好皮相有多吸引人。未免再出现一些类似房至宜这等心思不轨的人,他还是先把人娶进镇国公府再说。

房卿九的手被他制住,索性两腿一伸,搭在容渊身上:“你说,你与我的婚事,真的能顺利完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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