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盛镍每每想到输给了一个如此蠢笨的女人,就觉得是苍天在存心恶心他。
没有王牤,长孙月骊算什么东西?
盛镍知晓房卿九脑筋转的快,干脆去掉弯弯道道的试探,开门见山道:“长孙月骊不足为惧,你真正要对抗的,是她身边的王牤!”
提到王牤,盛镍便咬牙切齿。
说起来,炎庆国跟天锡国是有着旧怨存在的。
尤其是盛镍。
盛镍虽然说是炎庆国皇子,却不得宠爱,他幼时曾经跟他母亲一起被送到天锡国成为质子,受到过天锡国各种践踏侮辱。而王牤当年年少,还是守卫天锡国的大内侍卫,却仗着他们母子没有地位,肆意凌辱。
一个貌美的女子,被盯上后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他的母亲,因为受不住屈辱,最终自杀身亡。
忆及往事,他眸中戾气横生,对王牤的恨意不加掩饰:“当年房卿九不是能耐吗?她那么能耐,怎么到最后却只是废掉了王牤左臂,而没有杀了他!”
若杀了,就不会有现在了。
房卿九无语:“……”
她当年也很想杀了王牤。
可惜的是,她的身体常年征战,早已千疮百孔。
与王牤那一战之后,她更是身体大损,再加上她刚刚灭了天锡国,军队也需要休养恢复元气。
之后,她统一六国,回到太渊便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也就没空找寻王牤的下落。
房卿九只知道炎庆国跟天锡国之间有过旧怨,但是并不知晓盛镍幼年所经历的事情,因而,她不明白盛镍对王牤的憎恨从何而来。
她自然也不知晓,正是因为房卿九灭了天锡国,盛镍才能结束他的质子生涯。
盛镍意识到外放的情绪,觉得有些失态,但他并不觉得有何丢脸之处,他敢把房卿九请过来,就是想要与她结盟:“你能对抗王牤吗?”
房卿九沉默,盘算着手里能够召集的人马。
目前来说,她判断不出来王牤的势力范围究竟扩大了多少,但如果要召集人马不成问题。
盛镍见她没有立即摇头,就知道还有一丝杀了王牤的机会:“我虽然被剥夺自由,斩断翅膀,但是如果你需要,我能够再召集五万人马。”
他从造反的那一刻开始,就为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
五万人,跟北陵国的军队比起来不多,但是有了这五万人,盛镍便能找到机会逃离北陵国。
他迟迟不动作,就是想要摸清楚北陵国的情况,也想看看,长孙月骊究竟还能把她的名声糟蹋到什么地步。
盛镍心里都明白,他这辈子,是没可能再卷土重来了。
即便这样,他也要杀了王牤!
这是盛镍最想做的事情。
当不当皇帝,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更何况,难道他不复国,不当皇帝,就必须要死吗?
人想要活着,并不是错。
房卿九一只手撑着面颊,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打:“我不知晓王牤的实力有多深厚,不过,值得一试。”
盛镍一拍桌子:“这就够了!”
值得一试,便是还有机会。
房卿九敲打桌面的手指停顿,她不过问盛镍之后的打算,因为他相信盛镍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他此生跟皇帝梦无缘:“如此,你我就算是结盟了?”
盛镍点头:“从我找上你的那一刻,便是要与你结盟。”
他是做不了皇帝,但他必须为母亲报仇。
身为人子,这是他的责任。
这时,一个下人走进来,说宁姑娘来了。
盛镍听到宁姑娘的时候,眼神一亮,眼角泛起温柔。
房卿九见状,猜到这位宁姑娘应当是盛镍心中之人,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离开,就见一个瘦弱娉婷的身影走近。
衫宝也看过去。
随着走近,女子朦胧的面容愈发清晰,只见她约莫双十年华,生的芳菲妩媚,见到房卿九时,先是惊艳,而后笑道:“这位妹妹,便是王爷的贵客?”
第379章 他能应付自如
房卿九勾唇,礼貌性的颔首:“房清乐。”
宁姑娘与她打过招呼,挨着盛镍坐下,她端起酒壶,目光在房卿九的面上多看了几眼:“看妹妹的年纪,应当比我小几岁,我姓宁,却没有名字,妹妹叫我宁姐姐便好。”
房卿九自来熟的唤道:“宁姐姐。”
宁姑娘为两人斟满酒,赞道:“妹妹好颜色,哪怕是身为女子的我瞧着,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说罢,扭头看向盛镍,眼中柔情百转:“王爷,你可是对房妹妹动了心思?”
盛镍笑出声,长臂一伸,也不介意房卿九与衫宝还在场,揽过宁姑娘肩膀,将人往身前一拉:“我倒是想要动那份心思,可惜啊,这位房小姐已经名花有主。不过,房小姐你要是改变主意,不想要容公子,可以考虑一下投入我的怀抱。”
房卿九敷衍的扯唇。
不了。
她还是喜欢小容渊。
单单从容貌上来说,盛镍长相不差,称得上是一位美男子。但在房卿九眼底,这世上能够与容渊比肩的男子实在太少。再说盛镍这随手揽人的行为,跟她的小容渊截然相反。
她的小容渊,是很洁身自好的。
从盛镍跟宁姑娘的行为举止来看,两人怕是早有了肌肤之亲,估计盛镍还不止宁姑娘一人。
她不喜欢跟一堆女人牵扯不清的男子。
宁姑娘笑着道:“房妹妹,你千万要小心啊,莫要被他油嘴滑舌骗了去,此人,不可托付。”
盛镍也不生气,反而纵着宁姑娘,由她说。
房卿九没兴趣在这里看男女恩爱的戏码,她也不习惯在别人的府上休息,于是提出告辞。
正事谈完,盛镍不出言挽留,吩咐下人带房卿九离开。
宁姑娘垂着眼儿,拿起筷子往盛镍面前的碗里放了块肉,然后举起酒杯,将酒送到盛镍唇边:“王爷从不带其他女子回府,这还是第一次。”
盛镍张开嘴,握住宁姑娘的手,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你跟着我也有了些时日,不该问的,别问。至于你主子那里,你知道该怎么交代。”
宁姑娘是他在半年前捡到的,盛镍早有怀疑。
两个月前,他发现有人在他的吃食里投毒,于是顺藤摸瓜,摸出来宁姑娘的身份。
原来,宁姑娘是北陵国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从她出现,到爬上他的床,一步步都是计划缜密的。
起初知道的时候,盛镍是愤怒的。
他是真心对待宁姑娘的。
正因为真心喜欢,才会介意她的欺骗。
他不知道宁姑娘背后的人是谁,也从不过问,只是想要把人留在身边。
他想过杀了她,一了百了,可惜对着这张脸,他下不了手。
盛镍必须承认,他对她,与曾经跟在身边的那些女人不一样,而是动了真情。
宁姑娘神情微滞,很快恢复成笑颜:“我知道的。”
盛镍知道她身不由己,叹息一声,疼惜的将宁姑娘揽入怀中,想到跟房卿九结盟的事情,他落在宁姑娘肩上的大掌缓缓收紧:“宁儿,若有一日,我死了,你能不能在我的坟头上多上一炷香?”
女子身形一僵。
她忽然抬眸,眼含泪光的望着他,乖顺的靠在他怀里:“倘若你死了,那你且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待我做完该做的事情,就来殉你。”
她的语气坚决,饱含情意。
盛镍低声笑了笑,落在她肩膀处的手掌微微一颤,低下头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
宁姑娘更加依赖的往他怀里靠了靠,甚至主动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身。
……
房卿九与衫宝被送出王府,就在下人的安排下,上了一辆马车。
李嘉和得到消息,在约定的地点等候。
看到马车的标志时,当即认出来那是盛镍的人。
阿九怎么会跟盛镍搭上关系?
马车停下。
房卿九跟衫宝从马车上下来,王府的下人,见接应她们的人已到,便将马车调转方向,按照原路返回。
马车压在地面上的轱辘声,渐渐消失。
李嘉和走过去,正想问她跟盛镍怎么回事,考虑到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便拉着房卿九上了他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够大,足够容纳下他跟阿九,以及衫宝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