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的酸痛减少一些,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敢乱动。
她的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搭在一起,尖细的下巴搁在手背上,眯着的眼儿睁开,盯着正给她按着腰身的容渊,后知后觉地道:“等等,你的隐疾,恢复了?”
辛苦忙活到现在,房卿九才发现这个问题。
她对荣公公说的那些话,都是胡诌的,容渊不可能在她那个‘偏方’下治愈隐疾的。她诓骗荣公公,那是因为容渊跟她说过药物一事,却并未说具体恢复的时间。
容渊停止动作,他身上的亵衣微敞,袒露一大片胸膛:“嗯。”
所以,他才会暗示了她好几次。
可惜的是,房卿九实在没有浪漫细胞,一点也不解风情。
房卿九很快想通,复又抽回眼神,她尝试着动了动并拢的双腿,一动就传来异样。
她叹息一声,她对自己的体力有足够信心,可这具身体说到底才十五,稚嫩矜贵的很,经不起太多折腾:“我想,你需要让人准备药膏了。”
容渊闻言,愣了一瞬,难得反应慢了一拍才懂房卿九的意思。
见她不情不愿,甚至是开始埋怨身体不给力的眼光,他低笑出声。
看来,她对自己的身子很不满意。
房卿九也不觉得窘迫,她想睡容渊很久了,谁知道初战这一具身体就如此不给力:“你也别笑话我,都说女子初次比较柔弱,你等我多经历几次就好了。”
容渊失笑:“好。”
荒唐了一整晚,两人又在床榻上窝到现在,都有些饿。
容渊起身,挑开幔帐,找了外衣披上,对门外的疏风吩咐道:“让人准备饭菜进来,还有……”
疏风耳朵尖的等着他的下一句。
衫宝特别识相的接下去:“容公子,是需要药膏是吗?”
里面的声音沉默了会儿,然后,语气还算平静的嗯了一声。
疏风明白那药膏是何物以后,脸又红了,他一脸佩服又疑惑的瞧着衫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会知晓这些?”
衫宝哼哼两声,在身上摸来摸去,总算找出来一个莹白的小瓷瓶:“我是医者,医者,对人体最是熟悉不过。而且,那年房大公子与林姐姐成好事时,我就准备好了。事后,我还特地跑了一趟林姐姐的院子。我当时就想着,我会长大,兰茜姐姐跟阿九也会长大,迟早会有这么一遭,所以闲来无聊时,就早早的准备好了。”
疏风:“……”
衫宝揭开瓷瓶的盖子,闻了闻那浅浅淡淡的药香与花香:“我这药物可是极为难得的,疏风哥哥,你日后定是要给我找一位嫂嫂的。这样吧,不如我也给你准备好?”
疏风垂下头,脸红的不能再红,前言不搭后语的回了一句:“难怪房小姐出门带着你。”
有衫宝这个移动的医药箱在,可以为房卿九省很多力气。
试想一下,如果此次跟随房卿九混入北陵皇宫的是兰茜,兰茜肯定没有办法像衫宝应付的如此机智。
遇到危险时,兰茜或许不会扯后腿,但绝对不如衫宝。
因为衫宝有保命的本事,还能够成为助力。
衫宝将盖子盖好,又叹息一声:“可惜了,我这药膏肯定是用的上的,但我另外研究的能够让男子夜夜奋战的药物,却是在身边的人身上派不上用场。等出了北陵皇宫,我就将这药多研制一些,再高价卖出去。反正这世间力不从心的男子,应该一抓一大把。”
疏风:“……”
会做生意啊。
……
宫人准备好膳食,正要一齐端进去,疏风却只放了一人进去,之后用剑指着剩下的人:“你们,都在这里候着。”
宫人端着道道精美可口的膳食瑟瑟发抖。
进去的宫人一闻到屋子里弥漫的味儿,顿时便知晓里面发生了何事。他双腿打着颤儿,不敢去看里面的春景,颤着手将膳食放到桌上。
他好像发现了一件足以丢性命的大事——皇上心心念念的皇夫,被人睡了!
第371章 过来
宫人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小腿肚不断打颤的出了玉华宫。
谁知刚出去,疏风的剑就抵在他的脖子,宫人立马吓得坐在了地上,想到里面的那股味道,眼泪直掉,吞吞吐吐的求饶:“饶命……饶命啊……”
疏风收回剑:“剩下的膳食,都你送。”
宫人:“……”
他能撂挑子不干不?
宫人委屈巴巴的抬起眼儿,然而疏风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你还坐在地上干嘛?能够伺候公子,是你的福气。”
宫人:“……”
这样的福气,他消受不起。
在疏风的威逼之下,宫人只好爬起来,将剩下的膳食端进去。
等宫人把膳食一一摆放好,里面便有两个人影在层层纱幔之下越走越近,宫人想要拔腿离开,又忍不住好奇的一边摆碗筷,一边偷偷地望。
终于,层层幔帐之下,两人容颜露出。
公子一袭青衫,依旧是那般清冷如霜的风华。
而在公子身边,则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女子。
只见她眉目婉转风情,一张脸香娇玉嫩,雪肤花貌,懒得打理的披散着一头青丝。她穿着公子的衣物,衣衫太长,每走一步,只好用一只手提着。
房卿九心想,应该让容渊准备两套女子的衣物,这样比较方便。
可一旦这么做,那容渊宫殿内有女人的事也会被泄露出去,反正不会在北陵国逗留太久,暂时就只能将就将就。
容渊见她不太方便,弯了弯腰,替她提起过长的衣摆。
宫人看傻了眼。
登对啊!
这两人站在一起,太登对了!
见过容渊长相的宫人,也会聚在私下议论,都在想着这般男子,要什么样的女子在他身旁,才能不被其风华压得逊色。就是北陵国的皇上跟公子站在一起都无法登对,反倒像公子身边伺候的丫鬟。
不过这话,大家心里明白就行,如果说出来,脑袋就保不住了。
但是眼前这名未见过的女子,与公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毫不逊色。
若说公子仙姿佚貌,俊美出尘。那么眼前的女子,便是风情精致,风华灿若骄阳,又仿若照亮黑暗的一捧光束。
宫人垂首,脚步轻慢的退出去。
容渊牵着房卿九坐下,知晓她累,体贴的伸手为她夹菜:“想吃什么?”
房卿九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被人捧在心尖尖上是什么感觉。她满足的眯着眼儿,身体像是没骨头般依偎在容渊肩头,玉手指了指精美可口的膳食:“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他由她靠着,她每指一处,他就拿着筷子伸过去,将她想要吃的夹到碗里。
房卿九发出唔的一声。
这般体贴温柔,极俊俏的男子在身边,还把她如珠如宝似的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着实满足。
她又指了指中间鲜美的鲫鱼汤:“这个看起来还不错。”
他拿了干净的小碗,为她盛汤。
房卿九哈了一声,脸颊在容渊的胳膊处蹭了蹭,想到过不了多久要分别,难免不舍:“镜之啊,你待我如此好,忽然就不想走了。”
他未说话。
她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她不是那等把儿女情长放在首位的女子,也不会把自己的脚步和格局止于闺阁之内,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也有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因为懂她,便不会阻止她。
用完膳食,容渊让宫人找来药膏。
房卿九重新戴上人皮面具,换上太监服,将一头青丝挽住,再戴上帽子。
他则坐在一旁,揭开瓷瓶的盖子,闻了闻药膏淡淡的清香,对整理好的房卿九招手:“过来。”
房卿九吃饱喝足,便觉得困乏,听到容渊的声音,她走过去:“何事?”
他拉过她,让她坐下,盯着她脖颈处的那一道被利器划破的伤口。
伤口的面积不大,力道很轻,仅刺破女子白嫩的肌肤,但她皮肤白,这样的伤口看着极为惹眼。
容渊将药膏倒在指腹上,药膏冰凉,很是舒服。
长孙月骊是不招容渊的待见,但是长孙月骊收刮来的东西,却样样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品。
比如这药膏,是长孙月骊手底下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所呈上来的。
因着只有两瓶,长孙月骊自己留了一瓶,再把剩下的一瓶给了容渊。